<b></b> “奴婢还特意问了和她住在一起的几个侍女,她们都没有察觉到这人有任何不对,说是昨天夜里他们还一起嬉笑打闹来着,可今日一早这侍女就说身子不舒服,留在房里歇息了,等她们再看见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春衣显然被刚才的那一幕吓坏了,她在说话的时候手都禁不住的哆嗦。
她和孙管家带着郡主府的下人忙到了后半夜,天快亮了的时候,他们才让府里的下人回去休息。
可没成想,竟然出了这档子事。
徐兰眉头紧皱着,开口道“留在这里看好这个碟子里的东西,任何人不能碰。和郡主殿下的贴身侍女,守住这个院子,任何人不得入内,要是有人胆敢擅闯,就地正法,不留活口。”
此时的徐兰杀气腾腾,看得春衣心中都有些忐忑。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徐兰这副样子,就连之前受辱,她都是那副淡漠的表情。
春衣哭丧着脸,就在徐兰要出门之前,她哽咽的说道“小姐,是不是我们不该来这儿?之前人人都说北山郡百姓和乐,花海怡人,民风纯朴。可怎么我们一到这就遇到了这么多事情?”
徐兰脚下一顿,她转头看着春衣,牵强笑道“傻丫头,风雨欲来愁煞人啊,你好生在这呆着,若是觉得无聊,就给梁公子写封信,说我在这里很好,不用他挂念,等到事情完结,我们就能见面了。”
春衣看着自家小姐的背影,伸手抹了下眼泪。
她自然知道自家小姐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她小嘴嘟囔了两下,便不再言语了。
徐兰这时已经走出了院门,她转头看着东方反白的天,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很快她来到了出事的院子,高陵游此刻也站在院中,那只捏着折扇的手,都快把扇柄捏断了!
她径直走到高陵游身前,做了个询问的表情。
高陵游折扇一打,咬牙说道“仵作已经来验过了,不是自杀,是被人勒死之后吊上去的。”
“已经猜到了,估计有人知道郡主殿下出事的消息,瞒不住了,想要找个垫背的,摆出一副畏罪自杀的模样来了结此事。”徐兰说着,叹了口气。“白白糟践一条人命啊!”
“岂止是这一条!”
就在这时,赵百户怒气冲冲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继续说道。
“这两日,我调查暗杀你的人,北山郡外五十里的一处庄子上,一家五口满门被杀,那家的男主人,就是之前一直在给郡主府送采买的。好在这一家人死了不到两个时辰,不然明天这整个郡主府估计就要生灵涂炭了。”
短短的几句话说的徐兰后背生寒。
她现在隐约觉得自己为了避祸来到北山郡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六条人命啊!
那是活生生的六条人命!
就这么被着卑污之手给断送了!
徐兰转头看着赵百户,凝声开口道“从现在起,郡主府所有人不得踏出府门一步,这件事还麻烦找大哥帮忙了。”
赵百户点了下头,回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不是我办事不力,也不至于让贼人到现在依旧在逍遥法外。”
说完这话的赵百户低下了头,满脸懊悔。
就连高陵游的神色也有些暗淡,他整个人裹挟着一股怒气杵在院子里,吓得其他人根本就不敢靠近。
所有人里,竟是只有徐兰一个人还算镇定。
由此,徐兰也看出了北山郡的一大弊端。
北山郡中,北山郡主一人独大,任何人不能凌驾于她之上,所有规则和事项都有北山郡主一人决定。
如果北山郡主身体康健,那北山郡必然还会一如往常,和乐升平。
可一旦北山郡主出了意外,北山郡就等于群龙无首,哪怕是头顶上的雨滴大了点都可能让这些人惊慌失措,诚惶诚恐。
如此利弊得失,依照北山郡主的眼界,她不可能看不出来,这当中一定有些其他不为人知的因素。
眼下,徐兰只能暂时先稳住众人。
她清了清嗓子,对旁边的孙管家说道“事已至此,死者为大,准备一块上好的棺椁,拿上她的籍契,如果还有家人,就送过去,再准备些帛金,别让人寒了心,如果没有就好生安葬了,初一十五送上点香火,也算感谢她这些年来为郡主府尽心竭力。”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番话一出口,竟然换来了孙管家的反驳。
只见孙管家一脸不解的问道“这有点不合乎于礼数吧!这不过就是个下人……”
“下人怎么了?”徐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反问道“下人就不是人了?若是有朝一日,你遭受横祸,身死异处,你想让人把你裹个草席,扔进乱葬岗吗?照我说的做,其他人召集府中全部下人,不论在做什么?都放下手里的活,到前院集合。一柱香内没到的,拿着他们的卖身契,逐出郡主府。”
此时,徐兰身上迸发出来的气势让周围的人惊讶不已。
高陵游看着徐兰,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梁魏宁可放弃范宝儿,也要死心塌地的娶她为妻了。
这样的女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份沉着冷静的气度让人移不开视线,甚至比一个男子还要厉害。
如此想着,高陵游撇开了视线,心里多少都有点不是滋味。
随着院中的人四散开来,高陵游和徐兰也一前一後的来到了前院。
前院正中间已经摆好了两把太师椅。
徐兰看着高陵游,开口道“高公子,先请。”
此时,天已经大亮。
初晨的露水让整个院子湿漉漉的,散发着一种青草香。
看着逐渐聚齐的一众人,徐兰从管家的手里接过了花名册。
花名册上详细的记录了每个人从进府到如今的大小事情。
徐兰看着这上面的东西,对管家颔首一笑。
“记录的如此详细,倒也是辛苦。现在就劳烦你按照这上面的记录,一一点名,让他们去说近一个月以来所做事务,要细致到每天上了几次茅厕,吃了几顿饭,有没有出门。”
此言一出,院子里怨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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