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娘气急冷笑道:“磕头赔罪?安夫人,你痴人说梦也要有个限度,我们邢国公府不惹事,但也从来不怕事!”
一直面无表情的云一不由目露赞赏的看了徐静娘一眼,二夫人现在这样子才像堂堂的国公府夫人嘛,刚才那般忍气吞声,难怪老夫人会说二夫人仍需要历练啊!
云一沉声对徐静娘道:“二夫人,出府之前老夫人曾有交代,若有人敢对二夫人和九小姐不敬,让奴婢尽管出手,死伤不论!”
徐静娘不由愣住,早上出门前,老夫人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云一派来,说是让跟着一起出门,徐静娘以为老夫人不过是放心不下,却不料竟还有这种交代。
徐静娘思索片刻,便有了决定,沉声对云一道:“云一,开路,回府!”
“是!”云一沉声应道,抬眼冷厉的看了眼挡在面前众人,双手握拳猛地冲了上去,不过三拳两脚便将挡住的人尽数放倒,只剩下那位安夫人一人战战兢兢的缩着身子硬撑道:“你别过来,别过来,我告诉你我妹妹可是丽妃娘娘,你得罪我就是得罪丽妃,得罪圣上!”
徐静娘冷冷一笑道:“是吗?那我自会去向丽妃娘娘请罪的,安夫人,告辞!”说着,抱着小九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一不屑的瞟了安夫人一眼,紧跟上徐静娘。
陈一墨欲哭无泪的看着径直走远的徐静娘一行人,再看看地上东倒西歪的安家下人,深深的叹了口气,沉声对安夫人道:“夫人,今日闹成这样,请恕我这里庙小,实在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以后贵公子就莫要来了,来人,送客!”
安夫人震惊羞怒的道:“姓陈的,你敢撵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竟敢为了那种破败人家得罪我?”
“破败?”陈一墨苦笑道:“敢说邢国公府是破败人家的,满京都大概只有您这样的人了,慢走,不送了!”说着,便让人把安夫人等人“请”了出去。
自觉丢人丢大发的安夫人,见到匆匆赶来的夫君,不由跳脚大骂不休,京都这帮子眼高于顶的家伙们就会看不起人,她回去定要叫人去禀报丽妃娘娘,好好出出这口恶气才行。
却不料急匆匆赶到的男人满头大汗,脸色煞白的狠狠扇了安夫人一巴掌,大吼了声:“败家老娘们!”便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了。
安夫人被打的身子一趔趄,差点没摔倒,脸上顿时起了几个指头印,她捂着脸冲着夫君背影吼道:“你这个混蛋敢打老娘,也不想想自己这官位是靠了谁?王八蛋,老娘不把你大卸八块……”
跟着男人赶过来的管家实在看不下去,低声对安夫人道:“夫人,您快别骂了,您知道您刚得罪的那位是谁吗?那可是邢国公府的二夫人和九小姐,就是那位得圣上亲自赐名,还赏了龙纹玉佩的九小姐啊!”
安夫人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了,顿时脸色刷白,原来竟是那个邢国公府,天啊!她刚才都干了什么啊?
而得知徐静娘和小九被人欺负,还差点被打的莫家人都气坏了,老爷子拐杖敲的嘣嘣作响,他许久不出门,这京都治安竟然乱成这样了不成?什么人都敢把手往莫家人身上伸?
老爷子立刻就要派人叫来京都守卫将军过来问话,老夫人忙拦着道,这是自家私事,不宜闹的那么大。
莫平云自告奋勇要亲自带人去,非把那什么姓安的打的连她娘都不认识不可,什么丽妃娘娘的娘家人,也敢对莫家人无礼!
老夫人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莫平初眼神一闪,低声问道:“祖母似乎是已有主意了?”
老夫人微微一笑道:“虽然是对方无礼在先,但咱们家毕竟打了人家,那到底丽妃娘娘的姐姐,皇亲国戚的,咱们也不好太过分,依我看,静娘啊,你还是给人道个歉,用我的名号写封奏折给圣上,以示大度如何?”
徐静娘听老夫人这般说,不免心中委屈,但还是低声道:“是,婆婆!”
莫平初却抚掌大笑道:“还是祖母高明,孙儿佩服,佩服!”
老爷子也笑了起来,很是欣慰的看了莫平初一眼,捋了捋胡须。莫太文也满眼笑意,徐静娘等人不解的看向他们。
莫平初微微一笑道:“那姓安的不是以为丽妃娘娘能护着她吗?那咱们就让她看看她这靠山到底有几斤几两吧!”正好借此立威,让京都那些以为莫家已经日薄西山的人都看看,老虎哪怕打盹了也还是老虎,是碰不得的。
徐静娘仔细想了想,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而莫平云和莫平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不解拉着问莫平初道:“五哥,你说明白些,难道咱们就这样放过那个姓安的不成?”
莫平初看了眼眼底含笑的莫平庭,再看看虽低着头却也翘起唇角的莫平坚,再看看一脸不解的莫平云和莫平芳,不由对这两个的智商又有了新的认识。
莫平初心中暗叹:看来,爹娘制造他们的时候定然是心不在焉,连六岁的莫平坚都比这俩货有脑子啊!
徐静娘派人给安夫人送去礼品以示道歉,同时以老夫人的名义上奏皇上,坦言因无状开罪丽妃母族而惶惶不安,请皇上处罚云云。
安夫人见莫家人竟然派人送礼道歉,本来吊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很是得意的对外放言道莫家不过如此。却不料,刚过了一天,便收到丽妃娘娘派人送来的急信,说皇上突然把她叫去训斥了一番,以跋扈不检之名降为嫔级。丽妃百思不解自己到底哪里触怒了皇上,多方打听得知与安夫人有关,便忙派人送来急信询问缘由。
训斥责罚也就罢了,可这将为嫔级却是极其要命的,要知道按照后宫规矩,嫔级是不能亲自抚养子女的,这就意味着丽妃将来生下的哪怕是皇子,也要交给别人抚养,孩子都成别人的了,她以后还如何母凭子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