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平坚抚了抚小九跑乱的头发,十分宠溺的对她道:“好好好,明日让六哥陪你玩,你还当官,让他当匪,你可一定要把他抓住了捆起来哦!”
小九一挥拳头信心满满的道:“放心吧,八哥,我一定会抓住六哥的!”
看着一心一意玩游戏的小九,莫平坚很是心虚的笑着摸了摸她的脑门,心道:好小九,为了给你解决麻烦,就先委屈你当个恶人帮哥哥们演戏骗人吧!
莫平坚将小九送回住处,便去了老爷子那里。
老爷子正被东平郡公缠的头疼,这个老小子油盐不进,怎么说都不听,一门心思要借着救命之恩给小九和阿睿把亲事定下。
老爷子平生是最讨厌这样你来我往斗心眼的,可碍于情面为了小九,却不得不整日提着精神跟东平郡公绕圈子,着实绕的心烦头疼。看到莫平坚进来,不由眼前一亮,莫平坚不动声色的给老爷子和东平郡公行礼,暗暗的冲老爷子做了个事情办妥的手势。
老爷子顿时松了口气,听到东平郡公又开始满怀深情的跟他回忆往事缅怀过往,坚持不懈的说着他家阿睿对小九的情深义重,忙使劲咳了两声打断他的老生常谈。
东平郡公立刻关切的道:“老莫啊,你看看你这身子骨也不行了啊,动不动就开始咳嗽了,咱们都老了,以后就是孩子们的天下了,你说说,这满京都里,唯有你我这情分能这么多年一如既往。阿睿和我这性子一样,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对谁那都是捧着一颗心的,更别提对小九了,那真是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小九啊,你说说,这么知根知底的孩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老爷子暗暗咬了咬后槽牙,啊呸,你还一根肠子通到底,分明是个九曲回肠,那弯弯绕绕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呢。
可面上,老爷子却好似被说动了情一般,微微红了眼眶,叹了口气对东平郡公道:“彪子啊,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可小九是我盼了多少年才盼来的孙女,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啊!你说说你这冷不丁的跟我说这个,我一想着让小九去别人家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啊!”
“老哥哥,哎呦,我的老哥哥,您这想哪儿去了?我啊,只是说两孩子情真意切的,咱们成全一二,怎么就到了小九要离家的呢?这孩子们且还小着呢,您还要看着小九长大成人了不是?咱们退一万步说,便是到了将来,我家阿睿真有这个福分,咱们离的这么近,孩子住谁家不是住啊,今儿我把话给你撂这儿,将来小九愿意住哪儿她住哪儿,我都让阿睿随了她的意儿,行不?”
莫平坚眼神微闪,为了让老爷子同意,这东平郡公真是舍得下本钱啊,连媳妇可以住娘家的话都说了,若不是阿睿是根独苗,只怕他都能让那小子入赘莫家了都!
老爷子注视着东平郡公,好似在判断他的真心与否,东平郡公不躲不避的看着老爷子,一派坦然。
过了一会儿,老爷子抚掌笑道:“好,好,彪子,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我说到做到,若有反悔,将来你去把我大门上的匾额砸了,我也二话没有!”
“好,痛快,彪子,有你这句话我这心里高兴啊,行,这两个孩子你有情我有意,我再拦着就没意思了。”
“老哥哥,你这话是……同意了?”
“我是没意见,就是……”老爷子面露迟疑,东平郡公急声道:“就是什么啊?我的好哥哥,你可快有什么说什么吧,急死弟弟我了!”
老爷子抚了抚长须皱着眉头道:“彪子,你别急,你也知道我家那个,有什么事都是一家人一起商量决定的,我是没意见,就怕你那老嫂子还有小九她娘会有什么想法,这事儿我得跟她们商量商量才行。”
东平郡公急的拍腿道:“哎呦,我的老哥哥啊,您这一家之主当的,小九是您捧着长大的,她的婚事你还做不得主了?还得问老娘们的意见,您可真是的——”
老爷子脸一板,好似被激怒一般瞪眼喝道:“老子怎么做不得主?老子不是已经同意了吗?你刚没听见?”
东平郡公等的就是这句,他立刻起身道:“我就知道老哥哥你一言九鼎,一口唾沫一个钉,是顶天立地的爷们!行了,这事儿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啊,我这就回去准备定亲礼去!”说着,抬脚便要走。
老爷子沉声喝道:“慢着——”
东平郡公愣了下转身问道:“怎么?老哥哥您对这定亲礼还有什么吩咐?”
老爷子撇嘴瞪眼道:“什么定亲礼的?你当老子没见过值钱玩意?老子在自家一言九鼎不假,可就怕你在你家当不了家啊!”
东平郡公瞪大眼睛,好笑的道:“老哥此言差矣,我们府上自然是我说了算,那帮老娘们都是听我的!”
老爷子似笑非笑满是挑衅的道:“是吗?我可不信!”
东平郡公一口气差点没憋的把自己呛死,咬着牙问道:“那你怎么才能信?”
老爷子一脸看好戏的看着东平郡公道:“让你媳妇还有你儿媳亲自带着定亲礼来登门,我让你老嫂子好生招待她们,你看怎么样?”
东平郡公撇了撇嘴无语的道:“没别的了?”
老爷子一摊手道:“就这么简单!”
东平郡公抬脚大步出门,头也不回的道:“行,让老嫂子备好酒席吧,她们这就来!”
老爷子看着东平郡公满是笃定头也不回的离开,满是深意的勾了勾唇角,他就喜欢看人在自己最不怀疑的地方栽跟头,那才有意思呢!
信心满满十分笃定的东平郡公,却不像他自己说的那般立刻便登门,而是一直过了三日之后,才再次登了莫家的大门,面上却无半分当时离去时的意气风发,满是颓然了。
心知肚明的老爷子看到东平郡公一人前来,忙站起身迎了上去,伸长脖子东看看西看看,故作不解的问道:“彪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弟妹呢?阿睿他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