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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咎由自取
    宋妩闻言立即住了嘴,再不敢表现的对糕点有反应的模样,不自觉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和廖飘滢拉开些距离,免的引人误会。

    廖飘滢紧紧咬着唇,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当她一嗅到糕点气味时,胃里顿时翻江倒海,控制不住的往往外翻涌。

    “呕……。”

    宋婧一脸无辜的看着宋妩,“飘滢县主怎么会这么大反应?”

    宋妩小脸紧绷着,看着宋婧无辜迷惑的表情,忽然有些捉摸不透了,又看了眼廖飘滢,难不成……

    不止是宋妩这么想,就连身旁的几位姑娘看廖飘滢的脸色都变了,相互对视了一眼,很快又转移,均看懂了对方眼中的好奇。

    “快将船靠岸吧,找个大夫来给飘滢县主瞧瞧,别耽搁了飘滢县主的身子才是。”

    昭慬郡主率先开口了,瞥了眼宋妩,宋妩犹豫着紧咬着唇,眼看着船就要划向湖中央了,就这么靠岸了,实在可惜。

    “没事,只是不巧这几日身子有些不适,所以才打搅了大家的雅兴,若几位姐妹就这么离开了,我心里倒有些不忍了。”

    廖飘滢差点将胆汁都吐出来了,小脸苍白,硬咬着牙挤出一抹微笑,屏住了呼吸坐在了离风口最近的地方,这才好受了些。

    桌子上刚好有一小碟青梅,廖飘滢捡起一颗放入嘴里,将这股恶心强压了下去。

    “既然飘滢县主无碍,咱们就这么回去了,实在辜负了这份美景。”

    宋妩立即跟着附和,有了这话,几位姑娘也不要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又重新坐下了。

    宋婧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廖飘滢,“飘滢县主真的没事吗,咱们若要聚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可别耽搁了飘滢县主的身子才是,不然叫咱们这些人于心何忍呐。”

    廖飘滢脸色一冷,“没琅华妹妹说的那么严重,现在已经无碍了。”

    宋婧现在更加确定了廖飘滢和宋妩之间有些不对劲,廖飘滢宁可强忍着身子不适,也要留在船上,可见一定是有什么阴谋,于是更加小心谨慎了。

    宋婧抿了抿唇,不与廖飘滢多加纠缠,忽然远远的看见湖中央有些波动,荷花的花瓣突然间掉落几瓣,若非仔细瞧,还真容易忽略了。

    宋婧又想起了画眉的话,指尖握着茶盏有些泛白,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

    “这里的莲子全都是野生的,又嫩又美味,带回去一些做点糕点,也不错。”

    宋妩说着已经站起身,往船头方向走去,伸手摘了几支触手可及的莲蓬头,青嫩的莲蓬头中央的果实大而饱满,白嫩嫩的果肉白白胖胖,很是诱人。

    “呀,那不是九王爷的船嘛。”其中一位姑娘指着不远处一条大船,船身奢华大气,四周站着好几个侍卫。

    宋婧回头看去,中央处果然停靠着一艘大船,微蹙眉,越发的猜不透这两人的意思了。

    廖飘滢时刻关注着宋婧的神色,偶尔能和几位姑娘附和两句,扭头看了眼宋婧。

    “琅华妹妹,不如一起出去透透风,摘菜莲子如何?”廖飘滢说着就要伸手去搀扶宋婧,宋婧蹙眉,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廖飘滢的递来的双手。

    “也好。”

    宋婧站起身,掀开帘子站在甲板上,眺望着不远处的大船,就在此时,船上忽然剧烈的摇晃,尖叫声四起。

    宋婧身子差点站不稳,紧紧的抓住了一根柱子,回头一看忽然看见一位姑娘正趴在船头采摘莲子,猝不及防被直接摔下水中,使劲的扑腾着,水花四溅。

    “啊!救命……”女子惊恐的挣扎着,不断的往下沉,很快水就淹没到了头顶。

    宋婧低头看见船的两侧有身影晃动,在水中游动,脸色顿时一沉,飞快的走到了宋妩身边,紧拽着宋妩的胳膊。

    宋妩吓了一跳,“婧堂妹……你抓着我做什么?”

    宋婧勾唇,“我害怕,只好抓着妩堂姐的手了,妩堂姐,怎么就这么不巧咱们是不是遇见了水里的玩意了?”

    宋妩挣扎着要将宋婧摆脱,可宋婧就是认准了宋妩,死死的拽住了宋妩的胳膊不松手,急的宋妩小脸发白,身子差点站不稳。

    廖飘滢瞥了眼宋妩,眼眸中闪过一抹晦暗,宋妩大急。

    “救命啊!”

    又有一位姑娘落水,撕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很快船上就乱成一团,也引起了大船上的人的注意,不过船上的人并没有什么动静。

    廖飘滢等了一会还不见动静,咬着牙一把挥向了挂在船顶的一盏灯笼,灯笼坠地,火花顿时四起,火苗吞噬着船上的物件,慢慢开始冒烟。

    几个姑娘见状脸色顿时就变了,扯着嗓子大喊,“九王爷救命啊……。”

    廖飘滢还是不急不慢的姿态,只是脸上偶尔表现两分着急的样子,宋妩被吓到了,身后的浓烟大火有一股炽热扑来,似是一只血盆大口的凶猛狮子,正缓缓逼近猎物。

    “妩堂姐,你说如果你从这里掉下去,被侍卫当众救起,定北侯夫人会不会去京兆尹府上探望你?”

    宋婧悠悠的响起在耳边,淡淡的带着一股冷意,语气里并没有惊慌失措。

    宋妩低着头对上了那一双狡黠的眼眸,忽然有种掉入陷阱的感觉,可明明宋妩才是那个一手布置陷阱的人,宋婧才是猎物!

    “等着九王爷去救么?”宋婧忍不住嗤笑,“九王爷救了飘滢县主是一桩美谈,可救了未来的定北侯世子妃……。”

    宋婧故意拖长了声音,“妩堂姐为了教训我,牺牲这么大值得么?”

    宋妩小脸煞白,现在发生的事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和控制,只要宋婧落水,宋妩就有救了。

    宋妩的手用力掰着宋婧的手,两人在船头摇摇晃晃,好几次都差点落水。

    “婧堂妹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你快松手,否则我们两个都要掉下去。”

    “妩堂姐是在等那几个会武功的侍女吗?”宋婧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宋妩僵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宋婧,“你做了什么?”

    “我若落水失了名节,妩堂姐,你也会和我一样!”宋婧这话是信誓旦旦,语气十分坚定。

    果不其然,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看见救援的人朝这边赶来,宋妩有些退缩了,为了配合廖飘滢教训宋婧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幸福,太不划算了。

    正当宋妩要说话的时候,忽然一只手狠狠的推了过来,宋婧及时收手,退后几步,宋妩瞪大眼,想要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砰地一声掉入水中。

    “廖……。救命!”

    此时船上就剩下三人,昭慬郡主和廖飘滢,以及宋婧,昭慬郡主趴在船头紧紧拽着手里绳子不松,从未抬眸看向这边,紧闭眼睛,小脸苍白,似是被吓得不轻。

    宋婧站稳了身子看向廖飘滢一脸无辜,“飘滢县主?”

    廖飘滢清楚的看见大船正向这边靠拢,廖飘滢费尽心机打听到了,今儿赵曦会在这里宴请几位贵客。

    所以故意将聚会地点选在了这里,她倒要看看,赵曦会不会救宋婧。

    廖飘滢一副吓傻了的样子,手指着宋婧,“琅华妹妹,你怎么会一把将宋妩推入水中呢?她可是你堂姐,你就就算是恨她,又何必致人于死地?”

    宋婧抬眸忽然看见了一抹高大又熟悉的身影站在大船甲板上,身姿修长笔直,宛若天神降临,五官依旧那么精致迷人,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迷离的颜色,让人不自觉心静。

    “曦哥哥,救救我……”廖飘滢冲着赵曦挥挥手,小鸟依人被吓坏了的样子。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猛,似有将几人一起吞噬的样子,廖飘滢渐渐走近船头,眼中是不可察觉的笑意。

    只要廖飘滢上了岸,船必翻,宋婧就会当众被人救起,失去了名节,明肃太后是最容忍不了这个的,宋婧就下辈子来勾引赵曦吧!

    廖飘滢正笑着,宋婧脸色忽然一变,惊慌失措地往前走了几步,而赵曦竟然又面不改色的回了大船内,廖飘滢脸色立即变了。

    “曦哥哥!”

    廖飘滢清楚的看见了几个黑衣人一跃而起,朝着这边赶来,有的直接抓起了水里扑腾的姑娘放在甲板上。

    “飘滢县主,小心呐!”昭慬郡主忽然站起身,一把扑向了廖飘滢,廖飘滢脸色大变想要躲却来不及了,只听扑通一声巨响,廖飘滢被扑入水中,奋力挣扎着。

    而昭慬郡主却趴在甲板尽头,“飘滢县主,快把手给我……”

    昭慬郡主话是这么说,可实际却是一点点将廖飘滢的手掰开,再一把推远了。

    “昭慬!”廖飘滢紧紧咬着牙,气的浑身发抖。

    下一刻只见赵曦一跃而起站在甲板上,揽住了昭慬郡主的肩,与此同时一名女侍站在甲板上抓着宋婧的肩,四个人刚逃离被火吞噬只剩下一下半的船时,船翻了,淹没在水中。

    廖飘滢被救上了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如那几个姑娘一样,静静地躺在了甲板上。

    “没事吧?”赵曦上下打量宋婧,见她无碍才狠狠的松了口气,天知道他刚才差点就忍不住去救宋婧了。

    宋婧摇了摇头,笑眯眯的看着赵曦,“我能有什么事啊,倒是水里还有几个不知名的物,怪瘆人的。”

    “之前这么说的,不是叫你离这些人远远的吗,还敢单枪匹马的来,若今儿我不在这里你该这么办?”赵曦都快被宋婧吓着了,这姑娘胆子太大了。

    宋婧一头扎进赵曦怀里,赵曦也只有面对宋婧的时候才会收敛了怒气。

    “表叔,原来你真的很烦飘滢县主。”宋婧的语气有些欢快,今日之约何尝不是一种见证呢。

    赵曦无奈叹息,一只手的圈住了宋婧的纤细腰肢,“最近胆子大了不少。”

    这是实话,之前宋婧可不是这样的。

    宋婧抬眸对上了赵曦的眼睛,笑的灿烂,“我知道表叔不会看着我出事就是了。”

    赵曦被宋婧堵的没了话,将宋婧带入怀中,认真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宋婧乖巧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甲板上昭慬郡主看着昏迷不醒的廖飘滢,眼神微闪了闪,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转瞬即逝。

    “昭慬。”宋婧走了过来,船已经靠岸了,刚才那场大火在湖中央燃烧,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这会岸边聚集了很多人。

    “小姐,您没事吧?”画眉急切地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件披风,盖在了宋婧身上。

    昭慬郡主身边的丫鬟也围了过来,昭慬郡主扭头冲着宋婧微微笑,“琅华,你没事吧?”

    宋婧小脸苍白的倚着画眉身上,显然被吓得不轻,而昭慬郡主却是眼带笑意的,或许是因为九王爷亲自救了昭慬郡主的缘故。

    “瞧你,小脸苍白一定是吓坏了吧,快让大夫给你把把脉。”

    昭慬郡主指了指一旁的一名中年男子,男子肩上还背着一个箱子,宋婧莫名心里一惊,才靠岸,昭慬郡主这么快就找来了大夫,显然是早有预料的,而地上的廖飘滢毫无察觉。

    宋婧敛去眼中异样,摇摇头,“我……我想回去休息。”

    昭慬郡主点点头,立即伸手一指廖飘滢,“快给她们瞧瞧。”

    宋婧上了岸,被两个丫鬟搀扶着离去,没有关注身后,她只记得是昭慬郡主将廖飘滢推入水中的。

    “什么,怀胎了?”

    背后传来昭慬郡主惊讶的声音,这一喊,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宋婧上了马车,放下了帘子从未去关注这些,指尖却忍不住冰凉。

    廖飘滢未婚先孕,珠胎暗结的名声是摘不掉了,就注定做不成九王妃。

    “小姐,您没事吧?”画眉关切地问。

    宋婧摇了摇头,一路上再未言语,刚一下马车就见临裳郡主匆匆赶来,见宋婧下马车忙走了过去,上下打量。

    “母亲,女儿没事,是九王爷身边的女侍卫救了女儿。”

    简短的几个字包含了惊心动魄,临裳郡主点点头,“先回府吧。”

    宋婧回府后背脊才算是松懈了,今儿若有半点差池,宋婧的名声极有可能不保,是她太冒险了。

    宋婧撑着下颌,想过许多种可能,唯独没猜到昭慬郡主竟能下得了狠手,她记得廖飘滢和昭慬郡主明明感情不错。

    能让两人反目成仇的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赵曦。

    “婧妹妹,婧妹妹……。”

    宋婧闻言抬眸,忽然看见江沁歌快步赶来,一路小跑。

    宋婧站起身,江沁歌忙上下打量着,“你没事吧?”

    “我没事。”

    江沁歌这才松了口气,“幸亏你没事,吓死我了,我一听说船被烧了就赶紧过来,一路上听见了不少说法,还有说烧死了人,淹死了人……呸呸!”

    江沁歌摆摆手将话咽了回去,一连说了好几次,没事就好。

    “我没事,只是飘滢县主和几个姑娘落水了,也不知如何了。”

    江沁歌闻言哼了哼,“没安好心的东西,还关心她们做什么,下次遇到这事给我递个信,我陪你去,真是奇怪,昨儿我还去找昭慬了,一个字也没提……”

    江沁歌哼了哼,眼露疑惑。

    宋婧也不知道那件事该不该告诉江沁歌,毕竟江沁歌和昭慬郡主关系不错,说了,反倒有了挑拨之意,不说,宋婧就怕江沁歌将来受伤。

    宋婧想了想还是开口了,“姐,我是被九王爷身边的侍女所救,昭慬郡主是被九王爷亲手所救。”

    江沁歌怔了下,还没理解宋婧的意思,不过她也不傻,略作思索才道,“昭慬她的心思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终究还是露了。”

    宋婧微微惊讶的看着江沁歌,江沁歌叹息一声,“我早就知道了,之前是璃县主,现在又是飘滢县主,还说你也与九王爷有点牵扯,叫我多多注意……罢了,她的想法旁人劝不住,咱们只管管好自己就成了。”

    宋婧点点头,紧绷着的心渐渐放松了不少。

    江沁歌忽然又道,“这下飘滢县主有麻烦了,当众被诊出一个多月的身孕,现在整个京都城可都传开了,还有我听说这场大火似是有人蓄意挑起,整个湖畔都被兵包围了,估摸着这两日还能查出点什么来,还有你那位堂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众目睽睽之下被侍卫救起,依定北侯夫人小气的性子,肯定气死了,活该!”

    宋婧闻言笑了笑,对于这几人她一点也不同情,宋妩更是咎由自取,一开始宋婧就提醒过她了,至于廖飘滢么,那就更活该了,只剩下昭慬郡主了,想必今日事情一出,廖飘滢绝对记恨上了昭慬郡主。

    ……

    京兆尹府

    宋妩被吓得不轻,又喝了许多湖水,整整两个时辰后才幽幽醒来,衣服虽然已经换过了,可宋妩依旧觉得浑身冰冷,凉飕飕地。

    “小姐,您醒了。”晴艺见宋妩睁眼,忍不住大声呼唤。

    宋妩闻言眉头紧皱,缓了许久才想起了上午发生的那一幕。

    “我……咳咳……”宋妩刚要开口,嗓子犹如被撕扯一样,沙哑难受,晴艺立即倒了一杯水递给宋妩,宋妩润了润嗓子后,才算好受了些。

    “母亲呢?”宋妩脑袋里还是昏昏沉沉的难受着,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

    晴艺怔了下,“夫人在前厅会客,一会就能来。”

    宋妩点点头,又继续问,“我落水后还发生了什么事?要一字不落的说给我听。”

    宋妩眼皮跳的厉害,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心头萦绕。

    “大姐姐!”

    宋芸忽然走了进来,眼眶微红,宋妩蹙眉正要不耐出声,却听宋芸开口了,“大姐姐,定北侯府也太过分了,落水又非大姐姐本意,被人就上来也非大姐姐能左右的,人命关天,哪还顾忌什么男女大防,定北侯府竟让人来指责大姐姐……”

    宋妩闻言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小脸雪白,一把捉住了宋芸的手,捏的很紧宋芸倒抽口凉气,抽都抽不回来。

    “你说什么!?我是被谁救上来的?”宋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看着宋芸。

    “大姐姐是被船夫救上岸的,好多人都看见了,大姐姐在船夫怀里衣不蔽体……”

    宋芸还没说完呢,宋妩狠狠地一巴掌扇在宋芸脸上,宋芸吓的尖叫一声,委屈的捂着脸看向了宋妩,眼中闪过一抹幽怨。

    “大姐姐……”

    “你闭嘴,胡说八道什么,滚出去!”宋妩指着宋芸,脑子已经乱了,指甲扣进了肉里剧痛让宋妩找回一丝理智。

    晴艺在一旁大气不敢喘,宋妩忽然冷声问,“宋芸说的都是真的吗?”

    晴艺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小结,定北侯世子对您敬重有加,当时又情况紧急,奴婢相信夫人一定会说服定北侯府的,您别担心……”

    宋妩闻言喉间涌出一抹腥甜,身子晃了晃,两眼一翻彻底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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