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奇怪的是,接下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一路沿着墓道进去,墓道里也非常平常,与我每次下墓的时候几乎没有分别,而我只要一研究起墓道来,就能什么都忘记。
我打开录音笔,一边研究一边解说。
一直走到墓道深处的墓室,也没发现异常,我就在墓室门口停下,摸了摸,眼前是一块高大的墓门,墓门是石头,而且地上有滑动的痕迹,我检查过,还是不久前摩擦的痕迹,应该是季末扬所为。
我走到一边去试探了试探,抬起手用力朝着一边推动,里面有石头的圆珠子,我推动的时候完全可以推开。
墓室的门打开,里面是一股灰尘的味道。
我进去,空荡荡的一个地方,头上飘动着黄色的符纸,符纸上面是红笔描画的符咒,抬头能有几千张多。
下面是一具具盘膝而坐,低着头路的枯骨。
差不多有一百多人,而且有些面目干枯,好像是活着一样闭着眼睛,他们身上穿着黄色的道袍,黑色的道袍,还有金色红色相间的道袍,帽子都是黑色的,还有头发栩栩如生,上面插着各色发簪。
我不敢动,拿来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绕开这些人,对面坐着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他的脸上全都是尘土,褶皱的地方好像多年雕塑留下的刀痕,还有白色的眉毛。
他手里握着拂尘,捏着一个手印,看他面容,年纪也就三十岁左右,但看他的头发和眉毛却老的很严重。
我舒了口气,看了一眼,这里是在做法事,还是集体殉教了?
抬头看是一块大石头,石头上面写着乾坤大道四个大字。
一眼看去我就想到电视里的红花会,脑子便浮想连连。
我奇怪的看看“季末扬来过这里,为什么没有印记呢?”
我绕到后面,发现还有墓室。
而我身后的那些黄色符条,就是我头上的那些,随风飘动起来,我转身抬头看,符条还在飘动,我奇怪的看着那些符条,这里没有风,怎么会飘起来的?
我看着墓门的门口,难道还有通风口,还是说我误解了,北门原本就不通,有个南门我忽略了?
我拿来指北针检测了一下,发现不能定位,指北针转的飞快,我正准备收起来,结果咔一下坏了。
我一脸茫然,急忙收了起来。
往后面的墓室走,刚刚走到门口门口,就感觉那里面冰寒的气息正一点点弥漫出来,那种弥漫是黑色的,而且和香雾有些像。
我摸了摸墓门,冰凉刺骨,我把手收回来,在周围检查,看到地上的一段烟蒂,蹲下捡起来,看了看,是季末扬吸的。
他的习惯我最清楚,吸烟吸一半,他说剩下的敬鬼神。
而且牌子也是他的牌子。
我看着墓门,那我更要进去了。
我开始找进去的办法,但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地方,墓门竟然自动打开了。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墓门打开里面出现一口黑色的棺椁。
棺椁正不断散发出黑色的阴气,整个墓室都弥漫着。
我看了一下,迈步进去,到了棺椁前面我又开始研究棺椁,原本我就对古物痴迷,但自从青铜棺出现之后,我更加的痴迷棺椁似的,每当遇到都想仔细检查一下。
棺椁没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任何的花纹,而木质应该就是普通的棺木。
这在我的认知里失望了。
这么大的排场,就是普通的木头?
但棺椁上贴了很多的符纸,虽然年代久远,符纸已经泛黄,但仍旧看的出来符纸的威力,上面还有淡淡的光。
我忽然发现,我已经可以看到符纸上的光了。
要是季末扬在,他不知道怎么想。
我回头看了看,总感觉无数双眼睛看着我,感觉很奇怪。
我在棺椁周围饶了一圈,看到棺椁上有个奇怪的横条印记。
我目测忽然想起什么“天蓬尺?”
我急忙拿来背包,从里面翻找,要把天蓬尺拿出来,但就在我拿的时候,眼前的棺木开始震动,那些符咒封条也开始撕裂。
眼前黑色的烟雾弥漫,我甚至看不清站不稳,手里的背包也落到地上。
门口有人跑了进来,我仔细看竟然是一些道士,那些人手里握着拂尘,口中振振有词,拉开了阵势,将棺木围绕了起来,开始围绕着走。
我看着他们,后退到一边,拿走背包继续找。
但棺木忽然一沉,轰一声起来落到地上,棺盖也打开了,那些道士们被什么东西冲撞了出去,落到地上,痛苦的滚动。
我终于找到了包裹天蓬尺的红布,但我打开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我急忙看向地上,天蓬尺掉到下面去了。
我试图爬过去,一个人却站在我面前,他的脚穿着黑色的鞋子,踩住了我的手,我感觉刺骨的寒气钻了进来。
我抬头,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英俊男子站在我面前,他的头发是道士的头,插着一根黑色的木簪子,他看见我嫣然一笑,弯腰就来扶着我,但就在他要触碰我的时候,他忽然后退,棺木都撞出去了,他后退滑了几米停了下来。
而我眼前一道红光,宽大的袍子在我面前浮动,香气弥漫在整个墓室里面,我伸手抓住天蓬尺,抓住香雾的袍子站了起来。
我看着手,漆黑一片,上面刺骨的滋味好像是针扎一样,疼的我想哆嗦。
黑衣人,一身清清爽爽,他身高一米八几,甚至更高。
他有张绝代倾城的脸,深邃而神秘的眸子。
他穿着黑色的长袍,背着手朝着我笑“好香的味道!”
我看香雾,无端的躲到香雾后面躲着。
香雾握着袍袖的手轻轻动了一下,撩起眼帘看着对方,他的眸子寒气凛凛,就连他的身体都比往日冰寒。
“本尊的人,你也敢动,你活的不耐烦了?”香雾轻笑,却连看都不看我。
我总觉得他不是玄君,可看他手上的托伽戒指,明明就是一个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上有大道的气息?”男子一脸惊讶,香雾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你要杀我?”男子自言自语,香雾倒是没说要杀他的事情。
男子抬起手要算,香雾弹指一挥,一束火光打入男子的眉心,男子一怔,抬起手按住胸口嚎叫起来。
“你……你要灭我元神?”男子惊慌不已,转身就要离开,香雾抬起手向上浮动,地上已经倒下的道士们,纷纷起身,好像睡了一觉,很快将男子围住,男子靠在一边,全身开始哆嗦。
那些道士围住男子快速转动,嘴里振振有词。
男子愤怒的看着那些道士“住手,尔等住手,吾乃师叔祖!”
那些道士们根本不听,男子看向香雾“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香雾看着他“本尊本可以放了你,念你已经是大道根基,可你竟想要动本尊的人,哼!不自量力!”
说完香雾一挥手,地上的棺椁原封回到原来位置,男子砰一声落到棺椁里面,他挣扎嚎叫也不管用,里面冒出黑色的烟雾,我急忙去看,发现扭曲之下已经成了干尸了。
棺盖砰一声落下,无数条符纸封住棺木,最终香雾拉起我的手,将天蓬尺拿走压在了棺木上,而我清楚看到,香雾在拿走天蓬尺的时候,他的手指被灼伤,黑了一片。
我担心发生玄君那样的事情,急忙去拉住他的手,仔细看他指尖,上面灼黑了不说,还有点点火星。
“不疼么?”我问香雾,香雾凝眸看我,他眼底还是有不甘和恨意的,他想一把拉开,但却给我拉住。
他带着托伽戒指的手被我攥住。
“到底怎样才能好?”我问香雾。
香雾露出颇感好笑的笑容,但他笑的那么冰冷“张嘴!”
我愣了下,有些不解,但他要我张嘴,我便张开了。
他的指尖送来,他的脸转了过去,我感觉好像什么东西被吸走了。
我急忙拿出香雾的手看,他的指尖已经没事。
“这……”
香雾一把拿开他的手,很嫌弃似的,拿来白色的帕子擦了擦,随即转身就走,我看了眼已经不在出气的棺木,和那块天蓬尺,以及那些一动不动的道士们。
来不及思考,急忙去追香雾。
到了前面,我拉住香雾的袖子,准备跟他离开,就见地上的道士,以及乾坤大道那边的那位站了起来。
我被吓得不轻,又活了一些。
道士们看向我和香雾,那最前面的道士竟然低了低头,像是在请求香雾什么。
香雾回眸看了一眼,便轻蔑的走了。
我们离开身后便呼一声烧了起来,大火瞬间从墓室里面往外窜,我吓得喊香雾快走,腰间一沉,便给带了出来。
而我出来的时候发现,这墓室果然有南门。
香雾带着我走的就是南门。
我们离开,身后的山下沉了一些,应该是里面有坍塌。
落下来香雾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急忙跟着香雾,我问“去找季末扬的是什么人?是棺木里面那被灭元神之人的人?我下墓的时候有人在墓穴口堵了一块石头,那人肯定不是你,那是谁?我看下面似乎没有,那就是外鬼,外鬼那里来的,我也没害谁?什么时候招惹的,会不会这山上还有外鬼,就是要害我的外鬼,而他没事就到邻居家的墓穴串门?”
“不知道。”我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香雾怒气腾腾,冷冷的甩了我一下,只可惜他没把我甩开。
不过香雾那里是不知道,我看他就是不想说,但为了他不把我扔下,我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他想要甩掉我,门都没有。
香雾朝着山下走,我便一直看他的脸,脚下不稳一下就摔了下去,他是没有甩开我,但是我自己把他甩开了,而他是那样狠心无情,看着我滚下去,他没来管我,等我起来他就不见了。
天还没亮,周围也还很黑,我只好起来把头灯重新打开,但就在我打开的时候,我发现头灯坏了。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就比如说是我,我现在就很倒霉。
从地上爬起来,顺着一边的路往下走,结果走着走着看到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
男人正在地上找东西,我一脸奇怪的停下,担心是遇上坏人了。
结果那人到底还是把我发现了,就在我停下来的时候,看到那个人抬起头来看我,而他有张普通脸,这让我心里担忧少了一些。
记得季末扬跟我说过,但凡鬼怪长得都很特色,要不然很好看,要不然很难看。
普通的,我就不那么担心了!
那人看到我也很意外,到处看了两眼走来找我“你是什么人,你大晚上怎么跑到旅游区来了?晚上这里不让进人,你不知道么?我报告出去,你就要拘留你知不知道?”
那人三十左右,说起话很气愤,我则是观察他到底是人是鬼,但在我的观察下,我觉得他应该是人。
我走去解释“我昨天上来的,头晕就在山上睡着了,谁知道等我睡醒就这个时候了,我也很害怕,我本打算打电话求救,但手机又没信号打不出去,这位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报警,把我送下去?”
出门在外,多年来我已经精通季末扬的各种技能,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惊慌,而他的一套也确实管用。
对方看了我一会,这才带我下山,跟我说以后可不要这样了,出门最好两个人,一个人容易出事。
我跟在他身后并不说话,直到他把我带到山下的看管处,想要我进去作登记的时候,我就问他“你为什么要害人?”
对方背对着我,缓缓转身过来,他最明显的标记就是一边的脸抽了抽,应该是多动症。
“你说什么?”那人一脸奇怪问我,他其实就是不承认他干了坏事。
但我要没有证据,我怎么会这么说。
“你以为我当时在下风口,头灯因为没电光暗淡了,就看不清你的脸了,我是看不清你的脸,但你对着下风口诡异的笑,我看的很清楚,所以搬起石头的那个人,就是你!”
对方被我拆穿恼羞成怒,竟然从身后拿了一把刀子出来,他朝着我刺过来,吼道“那不是笑,那是我脸上的抽动!”
“你知道就好!”我抽出探墓铲跟对方打了起来,结果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三两下就把他解决在地。
他躺在地上,样子十分痛苦,他还想要起来,就被我一脚踩住。
我正准备教训他的时候,才发现他不对劲,想要抽身已经来不及,他一把抓住我的腿,把我甩到头顶,翻身他上来,张开口朝着我咬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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