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傍晚,外面飘着雪。钰舒和嫣然、钰雅坐在一起一面说笑,一面喝着奶茶吃着点心。
自从希芸没了,静芬被禁足。嫣然的心从来没有如此的感到轻松,她微笑看着自己手指上戴的护甲套,略微转动几下,笑道“如今,后宫安静的像一潭水,真是好。我们以后可以安心的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再也不用像以往那样了。”
钰雅看着她手指上的护甲,牵着她的手看了一会,笑道“嫣然的手真是好看,这护甲戴在你手中也更加的好看。”松开她的手,叹道“皇后虽被禁足,只怕也不是长久。等太后哪日突然想皇后,定会放她出来的。”
钰舒也拿起护甲戴上给她们俩看了看,一面看一面笑道“过完年老佛爷就要去颐和园了,我们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顿了顿,又道“若是太后再放皇后出来,那就出来吧!只要皇后不总是想着和我们斗,我也不想多与她计较,这些事就这样了结。刘希芸已经死了,皇后也被太后罚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嫣然和钰雅略笑了笑,相互看各自的新护甲。正在说笑,听见载湉来了,便立即起身迎了上去。
此时,钰雅有些手足无措,她每次见到载湉,心中还是有些紧张。见载湉笑着走进来,坐到榻上,不仅和钰舒说话极其随意,连和嫣然说话都很随和。她有些羡慕,立在一侧不敢看,却又有些想要看。
载湉盘坐到榻上,拿起点心吃了一口,别过头看着钰舒,笑道“这点心的味道,真的和你额娘做的越来越像了,你真是有口福。”
钰舒笑着坐到他身旁,看着他道“你不也和我一样有口福么,这都要感谢姐姐,是她精心给我们做的。这一年多来,我每次想吃,便去请姐姐做,姐姐倒也不嫌麻烦,想着我们都爱吃,总不厌其烦的给我们做。”
钰雅看着二人说话的样子,微微笑了笑,将自己的心思收藏起来,看着二人道“臣妾也是闲在宫里无事,也只是偶尔做一些。既然皇上觉得好,那往后臣妾便经常做。”
钰舒看向钰雅,见她因载湉突然到来有些拘谨,便附在载湉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复又起身对嫣然笑道“嫣然,你陪我去小厨房看看,今日我们陪皇上一起用晚膳,让他们多备些。”
并未明白的嫣然,一脸惊愕的看着钰舒,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便被钰舒拉着起身,往殿外走。
钰雅连忙跟上,想要和她们一起。却听见载湉叫住了自己,只好转身走了回去。她微微低着头,立在载湉的面前,有些紧张,身子微微的颤抖。但并不明显,旁人自是看不出的。
载湉见她拘谨着,便笑了笑,道“瑾妃还是坐下和朕说话。”
钰雅微微颔首,稍稍坐下,低着头问“皇上突然叫臣妾可是有什么话要吩咐?”顿了顿,又抬眼看了一眼载湉,又道“还是皇上有什么特别的话要对臣妾说?其实,臣妾知道皇上要说什么。”
她越说越紧张,紧紧攥着锦帕,想起当初自己和老佛爷联手残害的龙子,她此刻真害怕皇上突然降罪与自己。
而载湉只是看着她,淡淡的道“朕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你因朕的失误入了宫,也算是朕耽误了你。舒尔原谅你,朕自然也不会再责怪你。就像舒尔说的那样,即使没有你,太后还是会对舒尔的龙胎下手。所以你不用再自责,此事已经过去多年,若是旧事再提,只会让朕和舒尔心中痛苦。”
顿了顿,又道“所以往后只要瑾妃你一心待舒尔,待她还如入宫前那样。那接下去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你们在后宫过得也会更加的顺心顺遂。”
闻言,钰雅跪到载湉面前,红了眼眶,道“对不起,皇上,臣妾有罪,臣妾犯了如此重罪,皇上不仅不惩罚臣妾,还如此的低声细语对臣妾说话,臣妾真是后悔至极。当初因为嫉妒,做了错事,害的皇上和妹妹失去了龙子。”
载湉道“朕说过了,即使没有你,太后还是会杀了朕的孩子,这和你根本没有多大关系。你只不过是太后随便捡来的一颗棋子,没有你也会是别人。”
说完,对她点了点头,笑着示意她起身,又道“若是你一直耿耿于怀,那往后就没法与舒尔相与下去。所以你只有把这件事忘了,以后才能和舒尔在后宫快乐相伴。”
钰雅擦掉滚下来的眼泪,道“可是臣妾这件事在臣妾心中无论如何都不会遗忘,臣妾要用一辈子来偿还,又怎敢轻易忘了。”说完抬眼看着载湉,道“没想到皇上和妹妹一样豁达,这样的事情都能轻易原谅。”
载湉冁然而笑,打趣道“你若不是舒尔的亲姐姐,朕又怎会轻易放过你。”笑了笑,看向糕点,对她说“那便一辈子给朕和舒尔做点心,就以此来偿还,你看如何?”
钰雅笑了笑,点了点头。她趁载湉不注意时,看了他一会,看着他吃着自己做的糕点,心中一股暖意。她想,这辈子虽然不能伴在他左右,但像今日这样的说笑也是一种默默守护。
此时,钰舒和嫣然笑着走进殿内,看钰雅立在一旁,又看向载湉,对他挑着眉,用眼神询问他可谈好了。
他笑着微微颔首,道“晚膳若是已备好,我们开始用膳吧!”话音刚落,便见宫人们一道道的传着美味佳肴。
载湉起身执起钰舒的手,拉着她往膳厅走,一面走一面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我已经和你姐姐谈妥了,我想以后她不会再将那事放在心上了,你也就放心了。”
钰舒侧脸看着他,笑道“谢谢你,有如此心胸的帝王,只怕自古以来你是天下独一份。如此心胸,将来定会装整个天下。”
钰雅看着走在前面的二人,说不吃味,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她心中虽然对二人的情谊仍有些顾虑,但是通过方才和载湉的几句话之后,她此刻竟然微笑看着二人,也只是有些羡慕而已。
嫣然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心思,便拍了拍她的肩,冲她微微一笑,低声道“若是你真的放下过去,就要释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以后我们三人相伴,那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钰雅心领神会,扬起嘴角,道“放心吧,我早已和过去告别了。此刻的他他拉钰雅是一个全新的,她一心只想和妹妹,还有嫣然你在一起,以后也是的。无论时间过去过久,她都不会改变。”
两人相视一笑,坐下。钰舒好奇的看着二人,问:“你俩在笑什么?”
嫣然笑道“我们在笑,明日皇上休朝,我只能和瑾妃相伴,而你却要陪伴皇上。”
钰舒噘着嘴,笑而不语。
载湉笑道“朕一年只有这几日可以休息,你们自然不能和朕抢舒尔。”又看向钰舒,叹道“不过,你要忙着后宫诸事,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我。”
说起过年,钰舒便想起志凌,突然,她叹了一口气,道“快年下了,哥哥不知能不能回京。若是回京,也定是匆匆的,见不了一面便又要南下。哥哥已经走了两月有余,不知他一切可好。”
闻言,嫣然低下了头,她对志凌的思念不比钰舒少。她也想给志凌写信,可是她不敢,怕给他带来麻烦。这一年多来,她每每想到给志凌写信时,提笔便又放下了。她想,写了又能如何呢!终究是不能发出去的。
钰雅笑着看向钰舒,嗔道“妹妹,三哥才走了两月,他这刚上任你便让他回京,你不顾皇上的意见,那也要顾着三哥来回奔波。如今又是冬天,天寒地冻的,三哥就算能赶回来,只怕已过了新年。”
钰舒听了,略笑了笑,道:“还是姐姐想的周到,我只顾着想念哥哥,竟忘了这些,看来只有等下一个新年,才能再见到哥哥了。”
载湉笑道“志凌虽然在杭州,但是回京一次也不易,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我确实不会召他回来。你若想见他,可以等到明天中秋,那时我让他回来述职。只不过,要志凌来回奔波了。”
听说志凌下一个中秋可以回来,嫣然心中无比高兴。虽然她见不着他,但是只要想到他离自己近了,她就开心。
用过晚膳,嫣然与钰雅便先回了自己的寝宫。
除夕那日,钰舒突然收到志凌从杭州发来的电报,不仅给她送来一段新年祝词,还跟她说了自己一切安好。他说今年不能回来相见,等中秋之时定会回到京中与她相见。
钰舒拿着电报,笑着问载湉,“我们那日说的话,你是不是告诉了哥哥?不然哥哥为何要说让我等着中秋那日,他定会回京见我。”她将电报放到桌上,又道“你如今和哥哥是一伙的,是不是我说的话,你都会告诉哥哥?”
载湉笑而不语,看着手中的书本,并没有看桌上的电报。半晌,他看向钰舒,笑道“那日,我担心志凌不会在新年的时候给你来信,所以我就给他打了一封电报。顺便把那日我们说的话告诉了他,没想到,他竟然今日就给你送来了新年祝词。”
钰舒看着电报,只顾微笑,思念自己的哥哥,笑道“我还真是有些担心,担心哥哥他用信鸽送信,那定不能赶得如此巧。我此刻就给哥哥回信,你务必让人在明日午时发到他手中。”
说完,不等载湉答话,径自写信去了。
载湉颔首笑了笑,举着自己手中的书本,继续阅读。
而此时远在南方的志凌,也正如京中的人一样,正在思念着她们。亦等着她们的回信,他每隔一个时辰便让石头去看一下有没有自己的电报。
“少爷,不如小人明日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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