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尾是商贩收账的大日子,冉家二房迎来了一波又一波收账的人。
起先冉平康能拿出钱来,前来收账的人还对他客客气气的,后来变卖家产田地再也拿不出钱来,上门收账的就老不客气了,动辄一顿棍棒。
冉平康顶不住了,拿着仅剩的银子跑了路。
当爹的前脚跑,做儿子的冉定祥后脚也跑了。
父子俩留下冉二老夫人和冉夫人等老弱妇孺去面对强悍的讨账人。
最后,宅子也被抢了,冉二老夫人和冉夫人被赶了出来,只得双双回了各自娘家求庇护。
曾在花醴县风光无限的冉家二房就这么散了。
冉氏宗族没人出面帮二房一把,冉老夫人和郝甜也都没有再予以理会。
时间继续往前走,除夕如约而至,郝甜迎来了异世的第五个团圆年。
这一年她的生活依旧丰富多彩,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但她始终有人陪着,不觉孤单寂寞。
这个除夕,阮氏不在身边,南荣斐也没有回来,活泼的安璃郡主也没来。
但是,新增了冉老夫人和旺仔,以及百里羡。
郝甜发现,似乎她身边的人是数量守恒的。
年夜饭依然是胖牛张罗的,郝甜还让江湖去了趟小虾村,把酒爷同守着木寨楼的刘癞子以及守着南荣斐的宅子的管家等人都请来了县主府,大家一块热闹热闹。
当然,百里羡不是郝甜请来的,他不请自来。
一大群人热热闹闹地吃着团圆饭,相约一同守着岁。
四小只因着过年的热闹氛围,撒欢了一整天,晚饭吃到一半就昏昏欲睡。
郝甜带着冉老夫人的丫鬟红缨一起,给四小只轮番洗了澡,再把她们弄上床。
红缨是个练家子,力气大,一次性能抱两只,帮郝甜减轻了不少的负担。
郝甜守着四小只床边,轻轻地哼着摇篮曲哄着。
橙花吃了饭就来替换郝甜,“县主,我来守着,您去吃饭吧!”
郝甜摸了摸身上湿了一半的衣服,四小只洗澡的时候顽皮,时常闹得她一身湿。
郝甜索性先去浴房里泡了个澡。
冬日里由于温度低,浴房蒸腾的水汽更盛,泡在澡桶里的郝甜感觉自己置身于缥缈仙境,周边都是仙气腾腾的。
郝甜被热水泡得昏昏欲睡,恍惚间瞥见一抹倩影,一个眨眼,她面前就多了个人,再一眨眼,郝甜就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了。
在自己的地盘如此轻而易举就被别人给制伏了,郝甜对目前这具身体的反应能力也是很服气的。
技不如人,凉拌吧!
“县主,莫慌,我不会害你。”如夜莺般婉转好听的声音传入郝甜的耳朵。
郝甜目光冰冷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子。
她的面容姣美温婉,举止端方雅致,浑身散发一种名门贵女的矜贵。
但是,这个矜贵的女子却突然在郝甜的面前脱起了衣服……
不不不……不要啊……
郝甜本能地想叫,却意识到自己不能发声。
这女子是看上老子了?还是看上老子了?还是看上老子了?
郝甜的脑中忍不住三连问。
那女子一言不合就脱衣,却也并不是全脱,她就给郝甜露了个美背。
这个美背的皮肤光滑细嫩如刚剥壳的鸡蛋,美则美矣,却美中不足,因为右边的肩胛处有一条巴掌长的狰狞疤痕。
郝甜的目光微缩。
女子拢起衣服,系好衣带,转过身来,用一脸无害的表情看着郝甜,“我背上的这条疤痕,县主一定认得。”
郝甜确实认得,因为她背上有条一模一样的!
那条疤是原主在那失去记忆的一晚获得的,郝甜不知其由来。
“县主可是在好奇为何我会有同县主一样的疤痕?”
郝甜眨了眨眼睛。
“那是一种古老的认主血盟,您是主,我是奴,您的生死,就是我的生死!瑶琴参见县主!”说罢,女子跪在了郝甜面前。
事情一开始就往诡异的道路上发展,此刻越走越远,郝甜一脸懵逼。
“县主,瑶琴今日冒死前来,是有些话不得不同县主说,自打您从战场归来,都是我家公子一直在背后相助于您,远的不说,就说近期冉家二房之事,与徐家之事,县主能如此轻易摆平,并且得知当年真相,都是我家公子的功劳。”
“瑶琴说这些,就是想告知县主,我家公子不易,为了县主更是不易,还请县主珍惜。”
“县主,血盟不可解,您掌控着我的生死,而我却不会也不能伤您分毫,所以,我不会做任何对您不利之事,还请您相信我。”
瑶琴说完,向着郝甜拜了三拜,自行起了身,“县主,多有得罪,瑶琴也是不得已为之,还望见谅。”
水葱一般的手指翻飞,解开了郝甜的穴道。
下一瞬,浴房里再没瑶琴的身影。
郝甜直觉活见鬼!
郝甜一边清嗓子,一边活动四肢,同时还心有感叹,人比人,气死人啊!
老子要是哪日练就绝世武功,一定把被人偷看洗澡的仇给报回来!
郝甜气呼呼地泡完澡,穿好衣服,披着一头湿发,直奔饭厅。
冉老夫人喝了几杯果酒,人已微醺,被齐嬷嬷搀扶着回房去了,余下的都是一群年轻气盛之人。
还在继续吃饭喝酒聊天守岁的一群人已经东倒西歪,醉言醉语得厉害。
而这一群人之中,独独那一抹绝尘之姿分外惹眼。
突然冒出来的瑶琴,虽没说她家那位悄悄做了好事的田螺公子是谁,但郝甜不傻,一猜一个准。
郝甜夺过正在自斟自饮的百里羡手中的酒杯,“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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