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秀茹的出现更加扰乱了慧珍本就不平静的生活,原本她还打算今晚找文凯摊牌把事情问清楚,如今是全无心情。她倒不是同情或关心曾秀茹,只是有股不详的预感,总觉得她的出现不是偶然,而是蓄谋已久的安排。那么曾秀茹的目的是什么?钱?
“爸,您要出差啊!”
见慧珍抱着孩子下楼,许安宁将行李袋放在地上,走过来接过孩子,抱在手里轻轻摇了摇,眼中充满对静宜的慈爱与不舍,应道“是啊,去一个礼拜左右吧!”
“怎么之前没听您说过呢?”慧珍问。
“哦,临时决定的。”他将孩子送回慧珍怀里,叮嘱两句便出门了。临走前又回头对慧珍说道“你妈回来你和她说声,我会尽快回来的。”
敢情柴嫣然不知道他要出差啊!走的这么急,是出什么事了?但看许安宁这满脸堆笑和颜悦色的样子,又实在不像。
慧珍耸耸肩,许安宁没走半小时柴嫣然就回来了,听说许安宁突然出差,她显得很不高兴。
“来不及当我的面说也可以打电话啊,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她嘟着嘴,闹腾起来像个孩子,“过两天就是他生日了,我还想着我们一家人出去外面吃呢!既然他走了,那我也省了!”
慧珍给她舀了碗汤,笑着安慰几句。刘妈走进来说道“夫人,少奶奶,有个女的一直在我们家门口徘徊,行为很奇怪,要不要报警?”
慧珍面色一沉看向柴嫣然,柴嫣然往嘴里送了一筷子菜,心不在焉地问“怎么个奇怪法?”
刘妈说“昨天我就看见两次,阿青说她前天也看到了。”
柴嫣然又问“那她做什么没有?”
“没有。”刘妈想了想又说“什么也没做,就在家门口来回走着,一双眼睛盯着我们家。”刘妈在柴嫣然身边这么多年,有时候柴嫣然一张嘴她就知道柴嫣然要问什么,忙又说“刚刚碰上徐家庄的徐坤,他正好也见着了,也说不是徐家庄的,看着人打扮又不像个神经病。”
“就为人家在我们家门口走来走去就报警也说不过去啊,这几天老爷又出差不在,文凯白天要上班,家里有钱还有孩子,你们仔细着点看着,让阿军和老杨轮流看着门口,你和阿青小惠看好屋里,别叫人进来了,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再报警吧!”
刘妈应了声退下了,慧珍表情越发凝重,不用看她也猜得到,刘妈说的那人一定是曾秀茹,曾秀茹的出现果然是蓄谋已久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要说她是为了和慧珍相认弥补当年的空缺慧珍是打死不信的。就算真的如此,也是有目的性的,至于图的是什么,只有曾秀茹自己清楚。
“慧珍,你想什么?”柴嫣然用手肘撞了撞正发呆的慧珍,慧珍回过神来,呵呵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奇怪而已。”
柴嫣然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慧珍碗里,拍胸脯道“你别怕,妈这几天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守着你们娘俩!”柴嫣然这话说的威风八面,慷慨凛然,真诚至极,这让慧珍很感动。婆婆这是真心把她当一家人了,所以她对那个所谓的有血缘关系的妈,打从心里越发冷漠。
她站在窗口往楼下看去,曾秀茹依旧是早上的装扮,经过许家门口时,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往里头看。她走的很慢,几次想驻足停留,但一看守在门口身强力壮无关粗犷的阿军,便又止住步伐,最终缓缓向村外走去。
慧珍拨通了三婶电话,一阵问候之后,便直接进入主题。三婶是看着慧珍长大的,也是除姑妈之外慧珍为数不多信得过的人,在她面前,慧珍说话不必拐弯抹角。
电话那头的三婶愣了好一会儿,曾秀茹这个名字她已经许久没听过了,乍一听,头脑有些转不过弯来。愣了半晌才道“就是你那个出走的妈啊,没有啊,我没看到过她!她怎么会找上你了?”
慧珍茫然的摇摇头,将今天的所见所闻说了,三婶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她一走就是二十几年,全无音讯,你嫁人你姑妈去世她都没回来,这回不知哪儿打听到你的事,想是知道你嫁得好要钱来的吧?你不必搭理她,自个儿出门小心点看着孩子。要不这样,明天我上你家一趟,我把她臭骂一顿!”
“臭骂一顿倒先不必了,不如先听听她怎么说吧。”慧珍坐在床边,看着正在床上玩耍的女儿。就算再憎恨和不能理解,她也是那个女人十月怀胎生的。同为人母,看在静宜的份上她愿意给也给曾秀茹一个辩解的机会。反正听了不代表信,信不代表要帮或同情,亦或者和她相认和好。
“那行,你明天一早让文凯过来接我一下。我这把老骨头踩单车是踩不动了!”
慧珍满心感激地应下了,又问了几句曾秀茹的脾气和为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曾秀茹出走后再也没回来过,三婶对她的记忆早已慢慢淡化,只依稀记得,从前还是邻居时她不大爱说话,属于比较内向型的。据说曾秀茹有个男朋友,父母早亡家里穷的叮当响,因此曾家人不同意,硬是让她嫁给大五六岁的姚新胜。婚后生活也算和谐,嫁过来第二年就生了慧珍。听说曾秀茹那个初恋情人立誓要等她,十年之内不结婚。
曾秀茹嫁给姚新胜第六年姚新胜就死了,不久她也走了。姑妈去她娘家问过,她娘家人死活不肯说人在哪里。
人家不过二三十岁,要她守寡也说不过去,所以姑妈只是过去关心一下,要是当时曾家人直截了当的说曾秀茹改嫁那也没什么,偏他们怕姑妈去要人,硬是搪塞过去,姑妈还是从别人那打听来的,说曾秀茹离开姚家不到一个月,就秘密嫁给家徒四壁的初恋情人了。打那以后姑妈就再也没去过曾家,并把曾秀茹的名字从家谱中删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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