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凤九歌抬起了头,看到了远处逐渐弥漫看来的雾气,眼眸里的重瞳看到了身处其中的身影。
似是想到了什么,凤九歌缓缓起身,自个儿走到了偏房,叫醒了还在偏房里休息的书生。
“九歌兄,怎么了?”
书生揉了揉惺忪睡眼,打了个哈欠,略显无力的问道。
“异变突生。”
凤九歌也没再多说什么,表情显得略为凝重。
书生看了眼远处的天地,皆被雾气笼罩,显得朦胧而有诡异。
“需要我做什么吗?”
书生不由得问道,语气显得有点担忧。
凤九歌摇了摇头,只是让书生陪着凤金煌,顺带照看一下已经熟睡过去的忘秋。
而他只是交代了这些后,就让凤金煌将此地封禁,而他则只身进入了雾气之中。
“金煌姑娘,九歌兄进去了。”
书生看着那个逐渐被雾气笼罩的背影,这么说道。
“知道了。”
凤金煌点了点头,十指如纤云弄巧一般,掐出一个有一个印决,逐步打入地面。
顿时一道封禁形成,将他们所在的木屋与外界的雾气隔绝。
凤金煌似是还不放心,再次打入了几个禁制,将此地打造的更为固若金汤。
“金煌姑娘,你说这场大雾因何发生?”
书生觉得自己无事可做,无聊的发问道。
凤金煌思考了许会,然后说道:“对于这片土地的历史,你了解多少?”
书生愣了一下,挠了挠头,仔细思索,别看他自称自己是一个读书人,说什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事实上,就只是懂个皮毛,若是深究下去,就是一个对什么一知半解的草包,对于这片土地,也就大概了解一下人文、地形、草药分布之类的东西。
至于历史,一个建国起码十万年起步的国度,就连本国国民都不一定说的上来,让他一个非本土民众的他谈这个国家历史,那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所以他对此只能呵呵了。
最后他为自己默哀一声,惭愧的说道:“家学虽有记载,但我只是了解个皮毛,不敢多说,惭愧惭愧。”
凤金煌点了点头,似乎肯定了眼前一脸惭愧看着她的书生是一个敢于承认缺陷的人后,不由得高看其一眼。
“金煌姑娘,为什么我觉得被看不起了。”
不知为何,书生感觉凤金煌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都不拿正眼看自己。(注:此刻的书生并不知道凤金煌是个瞎子)
“有吗?”
凤金煌不置可否。
“没有吗?”
书生觉得很不对劲。
“没有。”
凤金煌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那就这样吧”
书生看着凤金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差点就信了她的邪。
“所以说,金煌姑娘,能否讲讲此方故事吗。”
书生也是收敛了嬉皮笑脸,一脸正色的说道。
“哦,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
凤金煌可能觉得刚刚的扯皮是书生借故引开他的注意力。
“怎么会。”
此刻的书生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每当一位存在活至命途的终点,你说他会干什么?”
凤金煌似是而非的问了书生一个问题。
书生略微思考了一番后,不假思索的答道:“若是不出意外,自是为了延寿不择手段。”
“若是做不到呢,又将如何?”
凤金煌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不好说……说的不好听吧,就是等死,至少以现在的我确认延寿无望,那么按我的生存之道,我会选择在临死前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吧,不过其他人怎么做,那就不好说了,毕竟众生百态。”
“那么,如果像你上述所说的这些人是一群呢?”
凤金煌接着问道,语气不知为何显得咄咄逼人,似乎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莫非,跟这雾气有关?”
书生貌似明白了什么,眼眸闪过一抹明悟。
“倒也不傻。”
凤金煌点了点头,肯定了书生的猜测。
“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慧吗,拜托,我一个读书人,圣贤书读了几何,若是还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岂不是可以拍拍屁股,回家老实种田了”
书生狠狠地想到,但表面上仅仅回以尴尬一笑,依旧举止大方,可他突然感觉自己在凤金煌面前,自己的尊严实在一文不值,碎了一地,就好像她才是那个饱读万经的读书人一样,就好像自己在凤金煌面前智商没有下限一样,心里属实难受。
“我当初是不是应该听长辈的好好念书?”
此刻的他觉得引发这一切的一定与自己念的书少有关系。
“我和兄长曾路过一座古庙,那座古庙里有一个早已风干的尸体,身前刻了一些壁画,但岁月变迁,即便是再深刻的壁画,也会因为风沙吹刮变得斑驳,等我们到那时,即便兄长精通古史,也只能看出一鳞半爪,据兄长所说,他们的国主每当要老死了,临死之际都会参加什么大战,每任国主会带上国度内所有老人,只留下年幼的国民繁衍生息,而据兄长猜测,这具风干的尸体,很可能就是从前线跑回来报信的一位老人,而这种人可能还有不少……”
书生听着凤金煌说的话,虽然凤金煌讲的属实平淡无奇,但仔细深究下来,却有一种大恐怖。
“是何等大战,要一任任国主前去参战,还没有停息,这些国主的寿命可都是千年起步的,而跟着国主的那些老者,即便年老,血气衰竭,但活了千年,都是人精,按理来说,都会在家中安享晚年才是,为何非要参战不可,想不明白……”
书生暗暗惊骇的同时,不由得多看凤金煌数眼,不过他又随即想到,凤九歌嘴中的庙宇,究竟身在何方,为何她能这么的淡定……
于此同时的凤九歌,腰悬剑匣,越发的深入雾气之中。
眼中的重瞳似是洞穿虚无,直面真实。
此刻的他跟着一些东西已经离开了轩辕之国。
那是一群身穿披挂的苍髯老者,身上带着腐朽气,露在披挂外的手掌布满了老年斑,似是暗示他们日落夕阳,身上的战甲鳞片多数脱落,腰间的佩剑沾满了铜锈,似是经过了千年的时光。
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前进,走向不知名的远方,浑浊的眼眸中带着骄傲以及哀伤。
他们是士兵亦是剑卒,而他们就是白天书生所见的那些年幼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