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世民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语，秦川的眼里沉淀着满满的感动。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老李，就凭你今天这番话，你以后就是我秦川最好的兄弟！”
“你放心，今后不管我秦川混到什么地步，有我一口肉，就绝对不会让你李君喝汤！咱们兄弟俩，一起大富大贵！”
“话不多说，都在酒里！”
说间，秦川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连着三杯下肚，喝得是畅快淋漓。
“好！好兄弟！”
李世民也豪气勃发跟着倒了三杯酒，喝得是豪情满怀。
“嘶！这酒可真烈！”
说完之后，李世民哈了口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看看你，不能喝就别这么急，来多吃点菜，吃菜好把酒劲压下去！”
秦川也跟着笑起，连着给李世民夹了几块羊肉。
“好！”
李世民高兴地吃了起来，边吃边笑道：“这么说你不做那沽酒贩卖的营生了？”
“做，怎么不做，刚才不是说了嘛，咱们兄弟俩一起大富大贵！老李，兄弟我带你一起发财，发大财！”
秦川畅快而笃定的说道。
李世民顿时可就着急了，“啊！？怎么还做？秦老弟，你这人怎么就......”
秦川笑着摆了摆手，打断道：“老李啊，你先别着急，你先听我说。”
“食禄之家，不得与下人争利的法度，这我当然知道，可我这不还只是个选人嘛，还没有入朝为官呢。”
话音未落，李世民就大声的说道：“可你入朝为官是早晚的事！”
“当朝那么多大官都欣赏你，你入朝为官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秦老弟，真听老兄我一句劝，真不要做这沽酒的营生，切莫误了你大好的前程！”
看着李世民关切的神情，秦川笑着摇了摇头。
“老李啊，你看你，又着急了不是！我话还没说话呢，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你就真以为朝廷那些个官员没有进行商贾营生？”
李世民顿时愣了眼，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朝中官员进行商贾营生？”
秦川瞪了眼李世民，“你傻呀！朝中官员哪个不是士族出身，哪个家里没个上万亩地！连我家都有个数千亩地！老李，你家就更不止了吧？”
“这么多地，一年能产出几千石的粮食！你们一家吃得完吗？那些吃不完的粮食怎么办？”
“放到仓库去的？要是仓库也堆不了，放不下的，还不也就卖到市面上去了。”
“你去看看长安城的粮店，哪家背后没有士族在后边顶着！”
唐朝一亩地大约能产一石粮食，一石也就是四钧十斗一百二十斤。
几千亩地，几万斤的粮食，这么多粮食，谁能吃得完！
吃不完的粮食要么就堆放到仓库，要么就放到市面上去卖了。
这就是为什么，在古代，士族就是最大的粮商。
因为士族拥有太多的土地，普通百姓家的土地所产出的粮食只能糊口，而士族的粮食却多到吃不完。
这些粮食当然不能白白浪费，看着发霉、腐烂，很多都会放到市面上去卖。
要么会开设一些酒肆把粮食消耗掉。
虽然自汉代以来，历朝历代都颁布了不允许官员经商的法令，可古代官员私下经商从来就没断过。
粮商、酒肆、丝绸、高利贷，很多产业都有官员涉入其中。
因为士族有的是粮田、桑田，也有很多闲钱去进行高利贷，或进行其他产业的投资。
在古代，真正富贵的羣体从来不是商人，而是士族。
李世民沉默了一会，他确实也清楚这些，长安城里的粮商的背后确实都有士族官员背景。
对于这些，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总不能由着这些粮食捂在那些士族家里烂掉吧。
卖出来，至少可以养活不少百姓。
抿了抿嘴，李世民恳切的说道：“可你和他们不同，你是有远大前程的人，你和他们不一样啊！”
秦川摇了摇头，“不说朝中这些官员了，就说皇帝自个不也做生意。”
“皇帝还做生意！？”
李世民僵了下身，连忙大声质疑道。
“皇帝富有四海，怎么可能会行商贾之事，与民争利！”
玛德，这谁他娘的传出来的幺蛾子！
他李世民堂堂正正，可从来没有做出什么与民争利的事情，更别说自甘堕落、行商贾贱业了！
秦川轻轻地撇了撇嘴，“少府不就是帮皇帝经营私人产业的官方机构。”
“公廨钱你也知道吧？这就是官方放到民间的高利贷，这算不算商贾营生？”
“再说边关各州府不也和突厥那些个胡人有生意上的往来，中原的茶叶、丝绸、瓷器卖到北方草原，换来他们的牛羊马匹。”
秦川风轻云淡，侃侃而谈。
古代华夏之所以官府出台严禁官吏经商和重农抑商的法令，但官员私下经商依旧屡禁不止而商业却依旧发展活跃的原因就是这般。
就是因为皇帝和官府带头在经商！
皇帝和官府都在经商，手下的人如何不经商，商业又怎么能够抑制得下来！
其实华夏古代的重农抑商也不算太严苛，只是希望国家能够在稳定地方赋税的情况下，
在以农业为基本盘的情况下，发展商业。
同时国家牢牢把握住商业命脉，比如山泽之利归国家所有，国家掌控矿业、河道，还有盐铁等民生必需品进行专营。
李世民一时语塞，有些尴尬地沉默下来。
虽然他没有亲手参与商业，但秦川说的确实都是事实。
这些官方以朝廷的名义进行的商业活动，说到底也就是他李世民在经商，最后的得利者始终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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