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烟点燃。
厉司南吐出烟圈,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物资上。
“二十天,绰绰有余。”傅斯年道。
“这是死了多少人?”
“不知。”
“那些人,有多少是跟他有仇,有多少只是因为爽?”厉司南颤抖地问出这个问题。
他不该让慕念出去的。
傅斯年只淡淡道:“我已经做好与她同死的准备,也就无所谓她会不会回来。”
他回得牛头不对马嘴,但厉司南却没再发问。
两人虽不熟,但已然十分默契。
可能,是生死与共下的特殊经历,导致让人明明互相看不对眼,却已惺惺相惜。
……
游轮很大。
想找到夜君很难。
再加上不是很懂地图,高向天和慕念几乎可以说是乱窜。
也是误打误撞的,两人闯进了一个演播室里。
这个演播室如今已经被改造了,幕布被掀掉了,后台堆满了各种食物和水,舞台上是简易帐篷,舞台下的椅子上挂着一把把武器。
而。
舞台正中央,一个拿着金属魔方的男孩,正把玩着手中的东西。
他坐在舞台的聚光灯下,睫羽极长,笑容恬静,像极了童话故事中的天使。
慕念立刻对身边人道:“你在外面等我,快走!”
高向天深深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他知道。
自己再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他将她保护着到这,就已经完成了使命。
舞台上的男孩轻笑着抬起头,他的肌肤在光下几乎白到透明,甚至发亮的地步。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慕念。
“你……不怕死吗?”他的长指,轻轻点了点金属魔方。
慕念感觉到一阵头痛,有些话不受控地从嘴里而出——
“我不怕死,因为你是个孩子。”
“我不是什么孩子。”
“你想得到的那些东西,是孩子才想得到的。”
夜君愣了愣。
他停止敲点魔方,从舞台起身。
“我想要公平和正义,难道你不想要吗?”
“想要。”慕念极其坚决地说,“可是不是以牺牲无辜者为代价。”
“我从未牺牲无辜者。”
“那么我呢,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为什么你最想杀的人却是我呢?”
夜君怔怔地看着她。
心里有两种声音。
一种声音在说,抱抱她。
一种声音在说,杀了她。
夜君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慕念缓缓向前走去,她一步一步走得分外坚定:“不管发生了什么,我想你想做得,是得到好的结果,而不是滥杀无辜,却没有意义吧?”
“别,过,来……”
“让我抱抱你,可以吗?”
夜君突然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愿意抱我?”
这个女人。
她在做什么啊。
她为什么会要抱他!?
“你知道吗?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但是听他们提起之后,我就觉得,你大概跟我的孩子们是一样的。”慕念提起孩子,笑意极其温柔,“在见到你之后,我更确定,你跟他们是一样的。”
“一样的……你觉得……你是我的……妈妈……吗?”
夜君几乎是颤抖着说出‘妈妈’二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