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门被踹开,一道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男人一席墨色风衣,短发自然垂落,分明是一张英俊矜贵的脸,此刻却布满了阴鸷,双眼赤红。
他手里捏着一把剔骨刀,尖锐锋利。
墨知心一眼就认出了那把刀,战津南身上的伤痕应该就是那把刀的杰作。
她下意识往后退,咽了咽口水:“战北骁,你这是绑架,你这是恶意囚禁——”
对。
报警。
报警!
她慌乱地从包里摸出手机,试图打电话报警,却发现信号被屏蔽了。
她脸色煞白,手里的手机落在地上。
男人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踩在了墨知心的心口上。
害怕,恐惧席卷而来,背脊生凉,偏偏却不敢逃。
“我之前只觉得你脑子不好,现在我觉得你是在找死。”
男人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墨知心,目光宛若看着一摊死物。
墨知心浑身发颤:“战北骁,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犯法?
战北骁半蹲下身,锋利的剔骨刀贴着墨知心的脸蛋,一寸寸滑动。
冰冷的刀面贴在肌肤上,墨知心目眦欲裂,浑身僵硬。
她不敢动弹,就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原本我想把你们交给警方解决,但现在,我后悔了。”战北骁轻轻地拨动着剔骨刀。
“你拦住了我的人,逼着她跌落山崖,害她死于非命。”他声音冷漠,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般,恐惧感几乎将墨知心逼疯了。
“你——”
“别不承认。”
“七年前的3.16车祸,城西车祸,甚至我母亲的自杀,都和你脱不开关系……”战北骁微微用力。
“啊!”
剔骨刀刺穿了肌肤,墨知心疼地惨叫出声,却不敢动弹。
剔骨刀抵在她的脖子上,他只需要稍微动动手指,就能彻底毁了她。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放过我,放过我——”
墨知心泪流满面,浑身颤抖,恨不得下跪求饶。
“你放心,我不会要了你的命。”战北骁敛眉:“杀人犯法,最基本的常识我还是有的,但是,你要了她的命,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要让你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墨知心背脊生凉,不敢吭声。
战北骁抬手,身后的电视开始播放。
是七年前的3.16车祸。
幸存者们的采访视频,一遍遍播放。
墨知心蜷缩在角落里,不知道战北骁到底想干什么。
“下半身瘫痪,断手断腿——”战北骁舔了舔唇瓣,露出了几分嗜血的笑意:“这些人受过的伤,我会让你领略一遍。”
墨知心目眦欲裂,盯着战北骁的眼神里透着恐惧:“战北骁,你是不是疯了——”
这么多人,她全部都要经历一遍,她还能活下去吗?
“先从哪儿开始?”
战北骁的目光落在了墨知心身上,墨知心只觉得他的眼神像是刮骨钢刀,每掠过一寸,她都觉得害怕,肉疼。
“这三四十人中,有四人断腿,要不这样,我亲手断了你的腿,再治好你,然后再打断,来回四次,你的腿如果还能行走,这笔账就算完了。”
“接下来是手臂,我算了一下,只需要打断七次就够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墨知心泪如泉涌:“战北骁,有本事你杀了我,你别折磨我!”
“是,当年的车祸是我一手安排的,白央央也是死在我手里,你要么现在杀了我,要么我自己去死,你休想折磨我!”
墨知心害怕了。
她早就知道战北骁是疯子。
却没想到,他会如此折磨自己!
如果要将那三十几个人经历的痛苦经历一遍,还不如让她立刻去死!
战北骁讥讽地看着墨知心,汹涌的恨意几乎穿过了胸腔,将他淹没,他恨不得一刀结果了墨知心,将她踩入地狱。
但他不能。
杀人只会脏了他的手。
杀人犯,没有资格去天堂。
他的小乖,去了天堂,他不能下地狱。
他把玩着剔骨刀,轻轻地摩挲着,指尖渗出血迹,他却感觉不到疼,血水滴落在地面。
墨知心浑身发颤,死死地盯着战北骁,不敢动弹。
他站起身来,下一秒,一脚踹在了墨知心的腹部上,她蜷缩在地上,哭出声。
五脏六腑几乎移位了一般,她疼得浑身直哆嗦。
战北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毫无波动:“好好享受剩下的时光,我会让你后悔自己做过的一切。”
他转身离开。
等候多时的保镖走进去,几秒钟之后,惨叫声此起彼伏。
战北骁回到车上,戚北看到他手上的血,脸色泛白:“战爷,江少在车上,您的手包扎一下吧。”
男人上车。
江恣早已经习惯了他近乎自虐般的行为,拉过他的手,帮他包扎。
战北骁闭着眼睛,眼前还能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自从车祸之后,他几乎无法独处。
只要闭上眼,就会想到那一场车祸,想到那天的暴雨,铺天盖地的绝望倾轧过来,他连挣扎的力气都被剥夺了。
黑车启动,仓库里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战北骁被送回月牙小筑,战思和战北烨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不敢大意。
男人走进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他的手刚包扎好,又被水浸湿,伤口被泡得泛白,露出森森白骨。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躺在浴缸里,闭上眼睛休憩。
……
疼。
刺骨的疼。
白央央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疼意将她从噩梦中拉出来,她想要睁开眼睛。
眼睛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
噩梦如影随形。
她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最终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死。
“陆少,白小姐的情况好转许多,医生说,目前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
保镖似乎有些犹豫,沉声道:“之前在车祸中,肋骨刺穿了肝脏,虽然即使做了修复,但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能活着就不错了。”
陆继渊的声音落了下来,垂眸看着白央央,她应该是醒了。
眼皮下的眼珠不断转动,睫毛微微颤抖。
他低头,捏了捏白央央的脸:“醒醒!”
他用了点力气,白央央疼得皱眉,不知道从哪儿生出一股子力气,倏然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鼻尖前都是浓浓的消毒水味。
陆继渊的脸闯入视线中。
看她醒了,陆继渊松手,“醒了,还认得我吗?”
白央央浑身都在疼,尤其是脑仁,一抽一抽的疼。
她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
“别说话了,昏迷了接近一周多,嗓子都干了,等会我找人给你喂点水,润润嗓子再说话吧。”
陆继渊打断了白央央的动作,示意保镖去拿水。
白央央转动眼珠,像是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死。
陆继渊双手环胸:“我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听说战北骁刚立了遗嘱,你猜他现在还活着吗?”
【作者有话说】
再忍忍,马上就结束这段小虐剧情了,宝子们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