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
白央央眼底闪过几分诧异,随后是一阵后怕。
她动了动,试图下床。
她出了车祸,消失这么久,战北骁肯定会很着急,她得赶紧回去。
可她一动,骨折的地方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疼,她脸色煞白,呜咽一声。
“别动了,好不容易醒过来,又不想活了?”
陆继渊将白央央按在床上,没好气的开口:“你知不知道,为了把你救下来,花了我多少钱!”
白央央从没见过这样的陆继渊,莫名有些急躁。
她靠在床上,努力开口。
“我要,战北骁。”
短短几个字,她却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每吐出一个字,嗓子眼儿都是干涩的。
“你暂时不能离开这儿。”
陆继渊接过保镖端过来的水,喂给了白央央:“第一,你伤势严重,我不松口,你连踏出病房门的力气都没有。
第二,战北骁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你想出去,只能和我合作。
第三,走之前,把医疗费付了。”
温热的水灌入,火辣辣的疼被安抚下来,白央央左手骨折,右手打点滴,动弹不得。
陆继渊应该没伺候过人,喂水的动作十分敷衍。
不少水顺着下颌线落在被子上,润开了一片。
一杯水下肚,白央央才觉得嗓子好受些了:“你想要什么?”
“我要所有关于3.16车祸的证据。”
陆继渊放下水杯:“你放心,战北骁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你要是不好好休养,你真的能死!”
白央央靠在枕头上,有气无力:“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以为我想救你,若不是……算了,你好好休养吧。”
陆继渊显然有所隐瞒,白央央还想继续问,他却离开了。
白央央睁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她现在浑身都是管子,动弹不得。
身边没有可以相信的人,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就像陆继渊说的那样,她连踏出病房门都难。
她闭着眼,耳畔响起陆继渊说过的话。
他立了遗嘱,是不是有了其他的想法……
莫名的恐慌涌动,眼圈顿时红了,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必须找机会离开这儿,她要回去。
接连几天,白央央积极配合治疗,状态肉眼可见的好转。
陆继渊一直不曾出现。
病房里的病人和护士很少开口,但只要白央央想要的东西,她都能得到。
“姐姐,你有手机吗?”
白央央看向了正在给自己输液的护士,小声道。
护士冷着脸,不吭声,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
“姐姐,能不能把你手机借给我,我想给我男朋友打个电话?”
白央央满眼都是期待,盯着护士,带着哀求。
护士帮她固定好针,拿着病历牌签字,瞥了白央央一眼:“白小姐,别白费心思了,我们的手机都是被监控的,所以,不可能借给您。”
白央央闻言,顿时泄气。
护士走后,白央央看着输液管里的水,眼下闪过几分暗泽。
晚上。
陆继渊来了,看她比之前要死不活的模样好了不少,也松了一口气。
“我听说,你想给战北骁打电话?”
白央央抿唇,“是。”
陆继渊拉过椅子,坐下之后,掏出了手机:“想打电话,可以。”
“你想要什么?”
白央央盯着陆继渊,他不会这么简单给她手机,他有想要的东西。
“战思,给我。”
陆继渊盯着白央央,目光流转:“或者,以后我和战思的事情,战北骁不能插手,更不能阻拦。”
白央央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你喜欢她?”
这……发展太迅速了。
战思回到帝都才几天,之前确实追过陆继渊,但是他们之间发展得未免太迅速了。
陆继渊看着她眼里的惊诧,薄唇轻勾:“央央学妹,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能这么天真。”
“什么?”
陆继渊没开口。
他垂下眸子,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实则笑意不达眼底。
白央央没法插手战思的事情,“陆学长,战思和你的事情,我不能插手,我也没有发言权……”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战津南和墨知心失踪了,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战北骁,如果他这个节骨眼上惹上人命官司,你说战家会放过他吗?”
陆继渊幽幽的开口:“学妹,你好好想想,战家有多少敌人,战北骁如今有多少能耐对付他们?”
白央央捏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陆继渊:“你威胁我?”
“我只是告诉你,你只有接受的份。”
陆继渊将手机放在了床头:“好歹我们也是一同出生入死的人,难道你真的不打算帮我?”
白央央看着手机,跃跃欲试。
好半晌,她像是服软:“不要伤害战思。”
这是她的底线。
陆继渊眉眼一弯,一如既往地温和:“五分钟,我想学妹应该能说完重要的事情。”
“我们现在在哪儿?”
白央央盯着陆继渊,舔了舔唇瓣,她想回月牙小筑,想吃战北骁做的饭,想抱着他,想和他在一起。
“帝都。”
陆继渊起身离开。
白央央拿过手机,因为动作激烈,血液顺着点滴管倒流,但她无暇顾及。
手机没有密码。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按下了数字,等待那边接通。
“嘟嘟嘟嘟——”
漫长的提示音响起,那边迟迟没有接通。
白央央捏住了手机,眼圈微微泛红。
接电话。
接电话。
战北骁,接电话!
……
电话铃声不断响起。
战思听到声音,有些不对劲儿。
响了这么多次,大哥却没接。
她提起了精神,敲门,“大哥?”
没人应。
她推开卧室的门,环顾一周,没找到战北骁的声音。
电话铃声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战思察觉到不妙,立刻推开浴室的门。
眼前的一切让她腿软,几乎跌坐在地。
“战北烨,滚进来,出事了!”
战北烨昨晚守了一夜,刚睡下,听到声音,连滚带爬地起来,闯入浴室。
浴室里都是水,混合着血落在地面上,绽开一朵朵花。
战北骁躺在那里,手上密密麻麻都是伤口,深可见骨。
剔骨刀落在地上,血迹斑驳。
“还愣着干什么,送医院啊!”战思慌了,怒喝一声。
战北烨立刻将战北骁从浴缸里拖起来,通知了江恣和戚北,背着战北骁往医院走。
战思连滚带爬起身,关了花洒。
电话铃声还在响,那边似乎锲而不舍,非要接通。
战思拿过手机,连看都没看,接起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