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还要去警局。
顾淮昇始终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姜娆不上他的车，而是上了一辆出租车。
顾淮昇跟着她去了警局，坐在审讯室里。
左边是顾初，姜娆坐在隔间旁听。
“张云波身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顾初供认不讳：“他强暴我嫂子，我打他一顿不过分吧？”
“那照片呢？”
“我是取证，否则到时候张云波倒打一耙怎么办？”
警察被气笑了，低声说：“如果是取证，只需要提供给警局即可，为什么要发布到网上，引起必要的争端？”
“你们警察不作为，我不能自己想办法解决？”顾初眼睛都是猖獗。
另外一个审讯室，白夜甯问容茵蔓，“为什么帮助顾初？”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我对女孩子的悲惨遭遇容易共情，我帮她讨回一个公道也有错？”
“容小姐，你在侵犯姜小姐的个人名誉权，情节严重要入档，坐牢的！”
容茵蔓猛地站起来：“我是在做好事！”
白夜甯被人气笑了：“你凭什么觉得你在做好事？”
“我们去过医院，已经评定过，姜娆小姐并未被侵犯，你公然发布不实照片，对姜娆造成了严重的心理打击，我们可以依法追究米的刑事责任。”
容茵蔓瞳孔缩了缩，她不在配合审讯，直说要等律师来。
从审讯室出来，高雅淑凑过来，低声说，“顾总并未给姜娆小姐发短信，公司总裁办楼层监控显示容茵蔓去过总裁办公楼层，并且我们会议室保管手机的工作人员证实，容茵蔓以未婚妻的名义取走过顾总的手机，还威胁勒令工作人员不准告诉我们顾总。”
白夜甯喝了口水，再度进去，给容茵蔓施压。
“顾初已经招了，他和你达成协议，由你用顾先生的手机给姜娆发送短信，如果定案，你就是从犯！”
“顾初坐牢，你也不能好过！”
容茵蔓真的慌了：“不可能！”
“顾初提供供词后，我们的工作人员去提取了顾氏总裁办的监控，容小姐确实在会议室的门口拿走了一个手机。”说着，白夜甯从旁边警员手里接过来一张纸，“如果容小姐对顾初的供词没有异议的话，签个字，挪地方吧。”
“明明是顾……”
审讯室的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警员进来，对方说：“白队，上面来了电话，张云波歧图对姜娆不轨，证据确凿，顾初全部行为都是正当防卫，要求您即刻抓张云波归案，同时无罪释放顾初容茵蔓。”
白夜甯一瞬间，死死的攥住了手心。
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能这样？
明明容茵蔓都要招了，就一分钟。
白夜甯下意识的看向隔间，姜娆从里面出来，她脸上已经肿了，那一巴掌是顾初抽的。
她拿着手机，容茵蔓发了顾初拍的照片，虽然打了马赛克，可是姜娆对自己的身体太熟悉了。
正看着，这些东西就删掉了。
姜娆看向白夜甯，她知道白夜甯努力了，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像她一样的好官。可是一个不好的，足够毁掉很多人。
“娆娆。”顾淮昇靠过来，承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张云波的。”
姜娆不信顾淮昇。
或者说，有些相信没有依据她已经不会相信任何人了。
“白警官，张云波没有要对我不轨，我是自愿的。”
颤抖着说出这句话，姜娆心脏破碎，裂开，宛如玻璃器皿，再也无法愈合。
“姜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是纵容坏人。”
姜娆没办法了。
她太了解张云波了，那个人姿态一直很低，没什么担当可是曾经她最看不起的人，现在为了她躺在病房里，奄奄一息，顾初其人的狠辣，她见识到了，张云波坏了他的好事，一旦进了监狱，等同于让他死于非命。
她保护不了任何人，反而每个保护他的人，都变得格外的危险。
姜娆推开顾淮昇，往外走，外面下了雨，顾淮昇紧紧得跟着她，女人的声音破碎在风里：“让高雅淑拟订离婚协议书，明天上午我要看见。”
“娆娆。”
“别叫我！”姜娆咬着后牙槽，说的撕心裂肺。
“你该高兴的，毁掉我能证明你们顾家现在无所不能！”
姜娆眼底干涸，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宋梨和陆泾川赶了过来，前者伸手抱住了她，“这件事我们会追究到底！”
“先回去。”陆泾川说。
把车门打开，宋梨把姜娆推进去，回头看了一眼顾淮昇。
男人的面容被风雨分割成无数个样子，宋梨看不太清晰。
“顾先生拟订离婚协议，还是我让西曳来？”
顾淮昇听不到。
他只是开了一个会。
一个机密会议，可是现在，他什么都要没了。
生命唯一的一束光。
……
绿城香榭。
姜娆洗了澡，她缩在客房的沙发上，看着陆泾川：“泾川哥哥，张云波……”
陆泾川已经了解了全部的事情经过。
本来他们在临市游玩，接到消息就赶了过来，可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在中心医院，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也不可能越过我，伤害到要保护你的人。”
“一直到张云波康复。”
宋梨很窝火，但是姜娆的惨状又心疼：“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要在警局说那些话？我弄死顾初！”
看着宋梨，姜娆忽然敢哭了。
她好无助。
发生这种事情，她无助的快要死掉了。
那里还记得宋梨姐姐？
她只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依无靠的人，就连心爱的丈夫，都要帮助恶人行恶。
姜娆那一刻，为了保住张云波，其实什么不怕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活了二十多年，是她赚到了。
“我不知道怎么办？”姜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看着宋梨：“姐姐，照片都发在网上了，我怎么继续做顾淮昇的妻子？”
“已经脏成这个样子了，能保住拼命保护我云波，我觉得我已经赚到了。”
姜娆蹭了一下眼泪，乌灵灵的眼睛似乎盖上了一层雾水，刺的宋梨的心生疼。
“西曳，我要你去杀了顾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