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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算计
    庆太子朱友真阅读速度很快,很快便将情报看完,接着又看一遍,再看一遍。

    他闭目沉思,接着目光炯炯的看向张领班。

    “大宗师能刺杀蛮王不?”

    “太子爷,奴婢可不敢妄论军国大事。”

    张领班噗通跪匐。

    朱友真面色凝重,起身在屋中踱步,竟有几分先帝之态,让偷眼打量太子的张领班眼睛一热,几乎落下泪来。

    “张领班。”

    “奴婢在!”

    “武功我不大懂,却又涉及国家大事,不得不慎,作为宗师的你,可有教我?”

    听庆太子朱友真一问,张领班不知心中作何想,竟毫无保留道:“是,大宗师确有能力,行刺王之事!”

    “可我遍观青史,为何从无成功者?”

    “奴婢……不知。”

    张领班脸色发青,连连磕头,红紫一片。

    见张领班这副样子,朱友真瞬间有了一些猜测。

    他张口欲言,又将要说出话语压在心中。

    扪心自问,身为王者,他怎能不升起忌惮之心?

    只是王业艰难,却也顾不上许多。

    “请诸先生到小书房议事。”

    他吩咐道。

    张领班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被风一激,才感到阵阵寒意,以宗师之境,竟生出一身冷汗。

    安昌历十三年,七月十二。

    庆太子朱友真于扬州继位,年号‘建业’。

    告慰先帝,祭天应命,组建内阁,册封大将,收拢军队,安抚民心。

    拜卢俊为太师。

    拜张丘为大将军。

    命各州府自行其是,节度地方,组建民兵团练,以御北蛮。

    又细数蛮族罪状,做‘杀蛮令’传缴天下。

    一时天下汹涌,豫、徐、益、荆四州先后响应。

    世家门阀、土豪乡绅欢呼雀跃,给粮出钱。

    将原北蛮一统之大势生生打破。

    蛮王自是大怒,连斩数人。

    只是刚刚攻下京师,代价不小,又不善水战,竟也拿建业帝朱友真无法,任其收拢流民水寇,大练水师。

    眼看天机变化,诸侯并立,战火重燃,虎豹鱼蛇,狼烟四起。

    是故曰:“天下争龙,其血玄黄。”

    此时的建业帝朱友真在干什么呢?

    建业帝朱友真乘着大船逆流而上,再次来到大阳山红莲寺。

    红莲寺景色依旧,可来人之心境,却大有不同。

    面对红莲寺可远主持率一众僧人出迎,建业帝朱友真露出温和笑容,待对方三跪九叩后,才亲自将可远主持扶起。

    握住其手说:“大师客气,孤再次来此,却是感慨万千呀。”

    “阿弥陀佛,人主里面请。”

    可远心中叹息,帝王亲至,红莲寺与庆国算是绑在一起,再无其它选择。

    他定了定神,世事如此,无可奈何,唯有勇猛精进,逆天改命。

    明心洞。

    庆国公主、建业帝亲妹,柔福公主朱行云。

    她看着本因和尚那宽大背影,悄悄问周觉:

    “小和尚,这就是本因,嘻,本因大师?”

    太,太近了。

    周觉满面通红,悄悄退上几步,将怀中篮子握紧。

    “是,是的。”

    他又看向本因,“太太太师叔祖,您的饭。”

    “清心寡欲,烦恼自消。”

    “清心寡欲,烦恼自消。”

    “清心寡欲,烦恼自消。”

    本因和尚念完,起身来到桌边。

    也不理会朱行云探究的目光,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嚼起来。

    周觉对此倒不意外,在一旁打座,修炼内功。

    本因吃完,也不赶人,自顾自面壁而坐,继续叨念起来,将庆国公主丢在一边。

    周觉小沙弥功行一周天,感觉体内热流滚滚,头脑清凉,烦恼自消。

    遂起身收拾碗筷,带着柔福公主朱行云离去。

    说来奇怪,原本准备好一肚子话的柔福公主朱行云,竟一言不发。

    等周觉带着她下了犀角峰,才停下脚步。

    柔福公主朱行云缓缓蹲在地上,以手遮面。

    “呜呜呜,好可怕,好可怕,呜呜呜……”

    ......

    明心洞。

    几声寒鸦叫着傍晚的寂寞。

    “有事但说无妨,毕竟,你才是主持。”

    “阿弥陀佛,太师叔…….”

    面对本因和尚,可远主持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竟一句也说不出口。

    本因和尚转过身来,目光炯炯。

    被这目光一扫,可远主持终是下定决心,将建业帝朱友真此行目的与他的想法,一一道来。

    “我知如此行事,后患不小,祸根深重。”

    可远主持面露慈悲,决然道:

    “佛法无边,我心却有涯,百姓何辜?我当力劝大汗,少做杀戮,以全慈悲,如若他不应允,当要他知,佛有金刚!”

    “你却是大大的狡猾。”

    本因和尚不以为意。

    “佛没有国界,是以传播四方,但和尚却是有国家的,如此才能守住香火,既然他视我中原百姓为豚犬,随意屠戮,我便有了出手理由。”

    “阿弥陀佛,是太师叔佛法精进了。”

    可远主持那张悲苦的脸上,竟露出几分狡黠。

    轻轻将一卷泛黄画卷,放在一旁。

    本因和尚诧异问:“我何时修过那种东西?”

    “阿弥陀佛,是我着相了,”可远主持口诵佛号,“听太师叔一席话,此去论法,又多了一成胜算。”

    不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便好......

    本因和尚平和道:“有胜负之心,才有胜负之论,无胜负之心,便无胜无败。”

    可远主持并不搭话,只是一味苦笑。

    “痴儿呀,痴儿,去吧。”

    本因和尚见他如此,长叹一声。

    他都做不到这点,又有何权利,让别人做到呢?

    再说真能做到这点,还算是人么?

    见可远主持走远,本因和尚缓缓起身,以大宗师的灵觉,让他知晓,还有一场因果,需要他去了结。

    “世上纷乱,既已入世,不做上一场,何来清净?”

    本因和尚身影一闪,几个呼吸已来到犀角峰顶,鼓动僧袍,一跃而下。

    风吹头皮凉~

    他如一只鼯猴,在山岳间滑翔,随着调整僧袍角度,快速向江上飞去。

    此时正值雨季,江水滔滔,浊浪排空,可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就在这漆黑的见面上,灯火通明,金铁交响,杀生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