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姬感激的道“谢谢表哥,真是让你费心了,这么一大早赶过来。”
放下筷子,白元修冲她宠溺一笑。
三人出了门,留下小满照顾云九哲。
眼下已近四月初,天气已渐渐的热了起来,不过清晨还是凉快,稀薄的雾笼罩在官道上朦朦胧胧。
白元修主动背起了图样,让俩个少女能够减轻负担,轻松些赶路。
“商公子怎会突然离开隐居?”白元修拢了拢画袋,自从昨日傍晚得知商祈己离开了隐居,他一夜辗转反侧,既窃喜又不安。
听见表公子发问,春桃也看向自家主子,她也很想知道,奈何小姐这几天对于商祈一事,只字不提。
云九姬侧过头,对上表哥那双探究的眸子,沉默了片刻,缓缓道:“算是我赶他走的,前几天他为了救我被马蹄踢伤了,因负伤在身才会被杀手擒获,要不是我拉着昏迷的他滚了马车,可能他被我害的摔下悬崖,己化成了一堆白骨,也许我就是个扫把星,娄娄让身边的人沾上就倒霉,而他欠我的早还清了,就从此远离我这个不详之人吧!”
原来如此,脑海中占据了几天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春桃瞬间对小姐心疼不己,安慰道:“小姐,你是最好的小姐,不要伤心,春桃会一直陪着你,你不是扫把星,不要把别人的错推到自己头上。”
而白元修更是百感交集,即心疼又难过。
他侧过身子,看着单薄瘦弱的表妹,恨不把她拥在怀里,挡下她所有的风风雨雨。
他的眼中充满了怜惜,又恨她什么事都自己默默杠下,把他当成局外人,“姬儿,我不喜欢你妄自菲薄,在我心目中你是天底下最美好的女子,还有,滚下马车这么危险的事,怎么不告诉我!受伤了没有?我是你的表哥,永远是你的依靠,如果我今日不来,你是不是准备瞒着我一辈子!”
云九姬摇头,鼻子一酸泪水滑落。
她也不想瞒着他,可是怕他担心影响学业,毕竟在中宗学院的学子哪一个不是聪慧过人,他因去年是榜首,就得更加努力保持这个成绩,白家的希望可是寄托在他的肩上。
看着她流泪的模样,他心里的那丝抱怨全部消失怠尽,剩下的只有疼爱,怜惜。
“好了,不要多想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你忘了表哥可是中宗学院考核的榜首,一定能重振家族,到时候一定会提携云府的,你放心等到我功成名就做了状元郎,就娶你作状元夫人,谁敢说你是扫把星,我第一个不饶她,把她的嘴缝起来,可好?”
他摸了摸云九姬的头发,擦干她的泪水,桃花眼闪耀着自信的光芒,似要扫走一切的阴霾。
侍婢春桃笑着附和。
一下子,气氛变得轻松起来,云九姬觉得心情好多了,玩笑归玩笑,这个状元夫人她是无福消受。
她调笑道“就知道胡说,等到时候娶了表嫂,不知道把我忘在了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她以为他是开玩笑,却不知道他对她早己情根深种。
“不,我保证不看别的女子一眼,只喜欢姬儿。”白元修含情的眸子看着她的侧脸,低声喃喃,眼中的宠溺柔情化不开。
如果她此时侧过脸,定能看到他眼底的爱意,只可惜,她的眸子被路边一朵绚丽的野花吸引了。
而这个深情的眼神被春桃看在了眼里,她的脸庞一红,莫名想起当日在厨房,商祈看小姐的眼神与表公子如出一辙。
云九姬蹲下身子,仔细的打量那朵花的形状,把她记在心里,站起身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被她这样一问,白元修的脸徒然红了,看着她美丽的丹凤眼闪烁着动人的光芒,他咽了口唾沫,“没什……么。”
一矢口否认,白元修又懊恼自己不争气,这么好的机会,他却因为太紧张不敢再说出口。
少年的羞涩落在春桃眼中,这么多年,表少爷对小姐的关心她看在眼里,小姐若真与商祈无缘,撮合与表少爷也不错,她不由的为他开腔道:“小姐,刚刚表少爷说他不看别的女子,一生只喜欢你。”
“啊?”云九姬被她的话惊的张开樱桃小嘴,半响也不能缓过神。
白元修不好意思的把脸别到了一边去,春桃掩嘴偷笑着。
见春桃的身子在剧烈的颤动,笑声轻轻的拂过她的耳膜,云九姬轻轻捶了她一下,骂道“臭丫头,竟敢捉弄我。”
“饶命啊!小姐,婢子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问表少爷。”春桃边跑边求饶。
这么丢脸的事,云九姬哪里会问白元修,涨红着脸看了白元修一眼,干咳了两声,尴尬笑道“表哥,这丫头胡说八道,你不要介意。”
她又看了春桃一眼,威胁道“丫头片子,再胡说把你嫁了。”
见小姐真的不好意思了,春桃也不再提起这茬,这种事得表公子亲口说方显诚意。
“姬儿,莫不是忘了小时候可是直嚷嚷要嫁给我,怎么现在反倒不好意思了?”
既然春桃这么给力,他怎么能让她失望,白元修鼓足了勇气试探道。
听到他又拿小时候开涮,云九姬白了他一眼,嘟起嘴唇,捂着脸道“表哥,你又来了,老是拿小时候的事逗趣我,不理你了。”
于是乎,她头一偏佯装生气,一跺脚往前疾走。
白元修追在她后面,桃花眼中盛满了期待,“我没开玩笑,是真的,姬儿怎么不相信?”
“啊……”云九姬捂住耳朵,大清早被这俩人折腾的四处逃窜,简直是太丢人了。
路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多事的妇人们见面容俊美的美男子,一脸深情的追着一个瘦弱的男人跑,不由的在背后指指点点。
“哟,你看那后面的美男子,竟追着一个丑男人跑,造孽!这年头男人追男人都这么明目张胆,真是世风日下!”
“可不是,你瞧那个美男的眼神,那深情都能化出水来了,让我等身为女人如何不生气,唉……”
“瞧瞧,那美男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白瞎了,竟喜欢男人,还是一个丑八怪男人,哟!让奴家的小心肝好痛!”
“不知道他们哪个在上,哪个在下……”
饶是春桃镇定自若,也被她们的虎狼之词臊的满脸通红,红的能滴出血。
俩位主人公更加不用说,听见风言风语,云九姬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白元修则是红着脸默默的走开了些,他再不济也是一介少年,虽然脸皮不薄,但是也没有厚到那种程度。
他偷偷的瞟了云九姬一眼,见她不好意的低下头,不由的想起那些虎狼之词,身体掀起一阵热浪。
不承想会发生这样尴尬的事,云九姬暗骂定是南昌国女人太闲了,才会意淫这些有辱斯文之事,明明是表哥见她心情不好与她开玩笑,这些好事者非得天马行空,脑中尽是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终于远离了那群嘴碎的妇人,云九姬狠狠的瞪了白元修一眼,“离我远点,表哥真是坏的很,再开玩笑,我不理你了。”
见表妹如一只炸毛的小野猫,白元修干咳两声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安抚了几句,她才不计较他刚刚的举止。
苍天可鉴,白元修绝对是真心的,就连春桃也看出来了,可惜当局者迷,主人公云九姬却傻傻的一直认定是开玩笑。
打铁需趁热,白元修考虑得找个合适的日子,早点表明他的心迹,毕竟女子到了这个年纪也是时候议亲了,万一商祈那小子又跑来捣乱,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既然表哥已送我到了东市,就快点去中宗学院上课吧,时辰不早了,等我忙完了定会早点回去,你放心。”
见她执意要让他走,白元修也不再坚持,叮嘱了几句往中宗学院赶去。
如愿的把手中设计的首饰图样卖了个好价钱,云九姬买了些菜,租了一辆长期使用的旧马车,请了位老车夫,方便日后上东市。
可是租马车请老车夫,费了不少银子,不过这一切是值得,毕竟要想快一点在东市站住脚,交通工具必不可少。
回到隐居,她与小巷的街坊孙嫂子商量好了,如果她没时间,便按价钱请她过来帮忙做饭,毕竟以后她会更忙,晌午可能有时没有时间给弟弟做饭。
等一切安排妥当,云九姬这才舒了口气,离中宗学院秋日招生考核还有四个多月,她得好好努力在这段时间内稳定下来。
中宗学院。
见一脸精神不济的爱徒,李院长道“徒儿,还在为那个云丫头伤心?既然你决定离开了,为师也不再劝你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她过她的独木桥。”
商祈剜了自家师父一眼,淡漠的垂下眼帘,师父口口声声劝他不要再多想,可是他却时时把云九姬挂在嘴边,这老头子,坏的很!
感受到商祈的眼刀子,李院长呵呵一笑,“我昨天早上去东市给你师娘买首饰,刚好看见云九姬和白元修相约而行,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好个有人欢喜有人愁!商祈严重怀疑师父是他的仇人,故意来膈应他的。
他这几天如置身在火海中,想起云九姬那张脸就难受,思念似海浪一浪高过一浪,她却好,等不及会情郎了,真讽刺!
“师父,徒儿哪点愁?”商祈敛眉,眸中寒芒乍现,把手上的书一扔,骇人的气势让李院长不由的咽了口唾沫,这小子,终于爆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