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修面色严肃,附在她耳朵上轻轻的道“出现大麻烦了,好像这个瘟疫病人多了另一种症候,且患上这个症候更加难医治,传染性也更广!”
“什么?!”云九姬脸色刹白,本这场瘟疫已经令南昌国够呛了,如今又添上了新的症候,这场瘟疫什么时候是个头?
吕素言见他们的神色凝重,也知道出大事了,紧张的看向季大夫。
待查看完几位病人,季大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人抬到别处去安置,又悄悄叮嘱打下手的大夫道“先别声张,以免引起恐慌,等下叫朝廷官员还有中宗学院的人通通进我的房间商量事情!”
待病人安置妥当,众人洗手换了浸药的面巾往季大夫的房间里去。
此时,朝廷派往驻扎在此地的官员先后来了,云九姬等人也安排一起进来。
季大夫将坏消息告之朝廷的官员,官员们面面相觑,回过神抹了一把汗,速速拟定应对方法,写折子八百里加急呈到帝都去!
商量完毕,众人忙撒菖蒲水消毒,等忙完已是深夜子时。
云九姬与吕素言打着哈欠,俩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房间,草草洗漱一番,和衣便躺在了的床上。
还好朝廷英明,为防蚊虫叮咬至更多人染上瘟疫,便撒了防蚊虫的香料,虽香料廉价但多少总有些效果,只是还有些顽劣的蚊子不怕那气味跑出来嚣张!
吕素言一夜无眠,被蚊子叮的浑身痒痒,天气炎热暂且不提,床还是一块硬木板硌的浑身酸痛,让她痛苦万分!虽来之间她已料想到灾区的艰苦,但亲自体会又是另一种滋味!
一时间,她难受的翻来覆去坐起身想发大小姐脾气,云九姬比她也好不了多少,只是想到受灾的百姓比她还苦,没功夫怨怼这恶劣的环境,只是心事重重夜不能寐!
听见吕素言小声低哼难受的模样,忙道“吕小姐,你怎么了?”
吕素言转过身子,苦着一张娇媚的脸道“天热又有蚊子叮实在睡不着,云小姐也是一样么?”
“嗯,我也好不了多少,但是没办法,灾民比我们还苦,过几天也就适应了,你别想蚊子和炎热,心静自然凉!”云九姬拿出枕边的扇子,轻轻的帮她扇了扇。
星辰布满了天空,星光倾泄下来隐隐可见云九姬模糊的倩影躺在床上稳如泰山。
见她沉稳的气质与商祈无二,吕素言想起自己深爱着商祈,从小费尽了心思想得到他的垂青却爱而不得,哪能不恨云九姬横刀夺爱!
“不要扇了,你也累一天了,哪能让你为小女扇风,我困了!”
一阵凉意袭来,没有让吕素言感到凉爽反而更是心里窝火,怕压抑不了心里的怒气,她背过身子躺了下来,不再理会她。
因是大通铺,两人床榻挨着挤在一起,云九姬想帮他扇风也便利,并没停下扇扇子,只道“没事,待你好受一点我便停了!”
吕素言一肚子火不能发作,咬牙闭上眼睛暗示自已冷静……
渐渐的扇子停了,吕素言转过身见她已睡着了,她脸上闪过一抹阴毒伸出手想掐住她的喉咙,手伸到了一半这才惊觉自己太傻了,若是弄不死她,岂不是害死了自已?!
遂,万般犹豫她收回了手,恨恨的瞪着她,若是眼睛可以杀死人,她已杀死了她千万次!
第二天清晨,云九姬睁开眼睛见吕素言还没醒,蹑手蹑脚的穿上鞋子,洗漱一番便去瞧病人了。
白元修起的更早,见云九姬来了忙迎了过去,与她一道看完病人,便一同去厨房帮忙。
“姬儿,昨晚睡的怎么样?”
白元修侧过头,见云九姬娇媚的侧颜心微微一动,无论任何时候他都放不下她。虽他与李诗诗已有了夫妻之实,但云九姬才是他的心上人!
“开始睡不着,后来想到照顾病人一定先保重自己,这才渐渐睡着了,表哥,你呢?”云九姬塞了几根柴入灶膛,额上沁出的一层细汗。
“我,还好……”白元修见她脸色微红,娇汗点点更显女子娇艳风情,好似开得正艳的桃花瓣惹人心悸,内心瞬间升起浓浓的,浑身烧灼的厉害。
他与女子已有过肌肤之亲,自然知道什么叫欲罢不能,在每个相思成疾的午夜梦回,梦里总会出现与她芙蓉帐暖度……
云九姬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起身洗了手道“等下那位大嫂便来烧火了,如今火也添足了,我先去外面瞧一下!”
看着她匆匆而过,白元修怔忡慢慢的冷静下来,想到如今正在灾区支援,他却想着风流韵事实在该死,不由内疚的甩了甩头!
吴徇走进来见他摇头晃脑,突兀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拈起兰花指笑道“哟,白兄,在想什么?”
“没有,大清早一惊一乍!”白元修被他唬了一跳,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把勺子放下,“外面情况如何了?季大夫起了没?我出去看看,那边大灶上还煨着药,等下你看一下火。”
吴徇点头,白元修往外走,岂料云九姬低头冒失的与他撞上了个满怀!
柔软的娇躯似无骨贴上来,酥麻侵蚀了白元修刚刚息下的燥动,女子馨香沁入他的鼻子,一时间,隐藏已久的爱意如滔天的巨浪袭来,他把持不住闷哼一声,醉倒在了美人的石榴裙下,停滞在与云九姬亲密的姿式一动也不动!
这场景让后脚而至的吕素言看见了,心里冷笑暗暗斥责云九姬水性杨花,与商祈纠缠不休也就罢了,还与白元修暧昧不休!
“表哥!”云九姬从惊愕中醒过来,见白元修没反应忙尴尬的推开他。
白元修听罢这才恢复了理智,尴尬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道“真是冒冒失失,出了什么事往我身上撞?!”
云九姬吐了吐舌头,笑道“季大夫起来了,要我们先抬第一锅粥出去,服伺那些早起的病人先喝着垫肚子!”
说完,几人进来抬粥出去,外面的士兵见状也赶忙来盛粥,把粥发放下去。
待服伺好病人用早膳,云九姬与吕素言还有一些妇人忙提着篮子,把换洗的脏衣服提到附近的河边。
吕素言洗了几件衣服,借口内急走到晾衣竿边取下云九姬晾晒好的药水面巾,扔到了患瘟疫病人的衣服里滚了几滚后重新晾好,急忙回河边去洗衣服了。
彼时,宫里收到各地来的折子,知道了瘟疫面临着全新的症候,传染性更强、医治时间延长、药物成本增加。
几天后,全国各地八百里加急,称廉价的药材治不好患全新症候的瘟疫,举国上下皆恐慌,陷入了极度的艰难处境。
云九姬所在的瘟疫灾面临着同样的结果,灾区后面送来的病人全是新症候的病患,以前廉价的药物根本不起作用,只能用昂贵的药材治。
一番医治下来,药材告急,国库银子告急、捐赠的银子散尽、边关亦告急汉卢国挑衅行为越来越严重,随时可能打杖!
“不得了,看来南昌国保不住了,国家银子短缺,药材供应不济,怕是汉卢国此次会趁势攻下南昌国啊!”驻守的官员聚集在季大夫的房间,急的团团转!
世人皆之有国才有家,若是南昌国没了,南昌国的子民必沦为俘虏,任人欺凌!
云九姬心思郁郁低着头站在角落里,听见官员们扼腕拍大腿,心里难受堵的慌!
“依我看,我们还是过一日算一日等死罢了。没救了,又是洪灾又是瘟疫,又是汉卢国挑衅边疆,若不是边关咬牙挺住,汉卢国未查觉南昌国已沦落到这种地步,早就攻进来了!”一位官员用力捶着大腿,急的老脸通红!
这时,一人在外面唤道“大夫,有一位病人抽搐了一阵昏迷了过去,快来看看!”
季大夫咬牙,抹了一把泪应道“别急,我等下便过去!”
说罢,他站起身却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精神不济欲倒下去。
这个瘟疫灾区,季大夫最是辛苦,他日日操劳想必累的不行了,众人见状忙扶着他,让另一位大夫帮他号脉。
大夫号脉毕,抹了把泪颓废道“真是灾运连连,季大夫活活累垮了,看样子没个几天起不来了!这日子怎么撑下去!罢了,认命吧!”
“认命?是啊!眼下还有什么法子!”
“大家保重,等着汉卢国不攻自破,没救了……”
说着说着,众人绝望沉默,陷入了无尽的沮丧中,任谁也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只能亡国了!
云九姬眼泪滚落下来,这是她父亲用生命守护的南昌国啊!
除了亡父,还有那么多英勇的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南昌国啊!难道就这样走向灭亡了吗?!
不!!
云九姬抹干泪,抬起头大声道“不!没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边疆有那么多将士随时赴死守护南昌国!而我们现在便怂了,岂不是缩头乌龟,任人贱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