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姬一怔,万万没有想到他心里还对她藏着情意,顿时,呆愣着不知如何接话!
风轻轻的吹拂着她的脸庞,如搔痒痒一般。她回过神尴尬一笑。不禁扫了一眼远处的城门,此时城门口已是人满为患。
而她与欧阳靖所在的这片林子却是静谧的无比,欧阳靖浅色的瞳孔如水般深情,期待的望着她。树梢上停驻的几只鸟儿不忍吵嚷,似心有灵犀般偷窥着这对男女……
“欧阳靖,对不起!你明知道我与商祈两情相悦,何必再等!我劝你早点娶个好女子,不要为被我误了年华,既开始我们没能有缘结亲,又何必强求!”云九姬后退一步向他施了一礼,郑重回绝!
这一刻,欧阳靖心都碎了。她怔忡片刻,欲身前解释,左脚提起又收了回去苦笑还了一礼。他明明知道她会这么回答自己,已做好被他婉拒的准备,可是亲耳听见还是伤入骨髓。
云九姬瞧他不好受,也不好再提及只静默不语,一时,气氛有些凝重。
正当云九姬思索着怎么劝欧阳靖,他抬起头已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只冲她微微一笑,“也罢,我早已料到九姬性子耿直会拒绝我。如此,在下只好祝福九姬与商祈了。只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商祈并不简单,也许将来……”
云九姬打断了他的话,笑道“欧阳公子说的对,从皇室出来的没有一个简单的,也许将来我跟了他会有危险!总之他对我真心真意,将来无论遇上任何事我都要与他共同进退!”
倔强的小脸扬起刺痛了欧阳靖眼,他知道她此生认定了商祈,怕是撞了南墙也来会回头了。
他心里苦楚,不敢再直视她那双亮如星辰的眼,只好别过头看了眼城门,见家仆在远处已然久等,时辰不早了,他低低道“该起程了,九姬多多保重。”
云九姬点点头,又施一大礼道“保重!”
待欧阳靖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子,云九姬目送了马车远去,叹了口气转过身往回走。
马车里,欧阳靖落寞苦笑,修长的手微颤的掀着帘子的一角,看见她清晰的面容变模糊,再转身的背影,渐渐的模糊再变成了一个小黑影,直到消失不见……
皇宫里。
元景帝将几位皇商的捐助册子看了一眼,抬起头对跪在殿中的曲氏家主道“曲时珍,算起来朕已有十五年未召见你了。当年朕还是王爷的时候你已依附与朕,可谓在朕手底下吃过不少红利。如今二十年过去了,这次洪灾瘟疫曲家主为朕出了不少力,该赏!”
曲氏家主主趴在地上不敢抬头,颤声道“陛下,小人蒙陛下抬举才能在南昌国有立足之地,说起来全靠了陛下当年的扶持。洪灾捐助一事乃举国大事,小人尽心是应该的,不敢邀功受赏!”
元景帝轻笑扫了他一眼,抬手示意他抬起头回话。
曲氏家主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眼睛不敢直视天子,只微微看着地板。
“不过,这次明氏可是出了大力气,明氏家主捐了那么多银子物资,可是算个人物!凭他的大气作风,将来在商场上可要继续引领风骚了!”
曲氏家主心里不舒服,毕竟当初他可是杖着陛下的路子发的家,到如今也没能把小小的明氏干倒,还让他一路高歌跻身成了第一皇商岂不丢脸!更丢脸的是这几年又冒出一个欧阳家族,又给逼的毫无喘息之力!
陛下自从坐上了皇位有了国家大事,对他也是爱搭不理。如今又私自召见他,这相当于上苍又给他一次翻身的机会?
既有了咸鱼翻身的机会,他当然要拿出杀手锏,借元景帝的手推倒明氏和欧阳氏,稳固自己皇商的地位。
“陛下,小人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不知陛下可否……”曲氏家主扫了一眼四周,神情严肃。
元景帝大手一挥,殿中的公公侍卫们全部退下。
曲氏家主重重磕了一个头,方道“陛下,小人蒙陛下照拂才能有今天,今日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将秘密告诉陛下,商祈公子是明氏背后的人!”
元景帝猛然听见明氏背后的人是商祈,心头一震,脸登时变的铁青,厉声疾斥道“放肆!可有证据?商祈可是朕的弟弟,虽是贬了爵也容不得你肆意抹黑!”
曲氏家主被斥的冒出了一身冷汗,浑身颤栗,忙不迭的磕头哆嗦道“陛下,小人……不敢抹黑商祈公子,只是不得不怀疑啊!帝都的商人……哪一个背后不依附大臣或王族,明氏怎会例外?小人观察了他几十年,近日才发现了端倪,不敢瞒陛下,陛下也知明氏的财富滔天啊!“
元景帝的手狠狠的攥成拳头,作为一个帝王谁也不愿意区区商人掌握如此巨额财富。况那个商人背后的主子还是商祈,若是他动了歪心思,岂不是把整个皇室给巅覆了!
“快快道来,若是胡说,仔细你的脑袋!”
曲氏家主打了个寒噤,忙道“回禀陛下,三十几年前小人已留意明氏了,当时他还算普通的皇商,在南昌国皇商中并不算出挑。说来也奇了二十年前位居排名第五,十年前名第三,到了五年前明氏已跻身一跃为南昌国第一大皇商。见明氏如此快掘起,作为家主我自然是会处处留意打听,算起来已细细观察了足足三十年,自然发现些小端倪,终于在最后这次捐资确定了明氏背后的人是商祈公子……”
元景帝听完怒火中烧,气恼商祈居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没有告诉他。自然,明氏成了元景帝的眼中钉子!
他略略思忖一二,威严的扫视了他一眼,“好,寡人念在你一片赤诚之心便记下你的功劳,扶持你坐上南昌国第一皇商的位置,你可敢接下?!”
目地达到,曲氏家主忙表忠心道“谢陛下恩典,小人蒙受陛下恩泽,定当为陛下尽心尽力!”
待曲氏家主出去,元景帝目光沉炽看着空荡荡的大殿,阴鸷的低喃“商祈,你倒是让朕小瞧了!等着,让皇兄好好将你修理干净,你才会乖乖听话!”
身在隐居的商祈并不知道他的一腔热血,却让有心人捉住了把柄。这世上最怕有心人,还是那种执着潜伏了几十年的有心人,他就像一只吸血虫,虽不出彩却极度敏锐,靠着吸取别人的血液上位,既有机会绝不会手下留情!
二天后,中宗学院收到了无极阁的入学邀请。七月十五,考入无极阁的学子出发赶往无极阁入学。
李院长奏请了元景帝派将士相送。按例,这些入无极阁的学子都要入宫谢恩,方能踏上往无极阁的路程。
遂,李院长安排了临走前一天,学子们一起入宫谢恩。
一大早,众学子在中宗学院出发,赶往皇宫。
五十位学子身穿中宗学院的吉服,由中宗学院的院长,监学带领步行前往皇宫。
这一路上,五十位学子们腰绶红带,头戴红冠招摇经市。阵杖堪比中状元还热闹几分。
街上人山人海,百姓争相观看考入无极阁学子的风彩。
虽然南昌国有科考制度,但是考入无极阁的人不用说,等学成二年后科考绝对是榜上有名。那些未入中宗学院,无极阁苦命书生,自然是考不赢这些入了无极阁的学子。也可以这样说,每一年科考中举的人才都是从无极阁出来的,次之是中宗学院,极个别是地方的学子,这就是裸的区别!
入了宫,元景帝训话,无非是庆祝学子们考入无极阁,勉励学子向上在无极阁为南昌国争气,不要丢了南昌国的脸等等。
元景帝一一单独召见问话毕,云九姬便被朝珠趁机请了去。
朝华殿外,朝珠公主已然久等。远远的看见云九姬的身影,忙不迭的迎了上来,拉着她的手亲热不已。
云九姬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见她瘦了不少问道“公主这是何故?怎么瘦了这么多?”
朝珠公主拉着她进殿,娇俏的小脸皱成一团,苦巴巴的道“自然是读书读的,宫里的太傅太厉害了,天天守着我,就像坐牢一样。昨日我苦苦哀求父皇,她这才让允了我休息一日,我可是有一肚子话跟你说。”
示意宫婢出去,俩人亲热的坐在一起。朝珠从案上拿起一块玉佩递给云九姬道“九姬,你要去无极阁了,这块玉佩是我送给你的贺礼!”
云九姬细看了枚碧血玉佩,玉质细腻、触感冰凉,定是不可多得的凡品,忙笑道“公主,此物贵重,小女万不敢受,公主的心意小女已收到,请公主收回此玉!”
朝珠公主哪里会放任她推辞,强塞给她。
“如此小女便受了公主的好意。”云九姬收下玉佩,看着殿中摆满了一盆盆碗莲。此时花开的正盛,阵阵花香袭人,便笑道“公主倒是好雅兴,殿中摆了这么多碗莲,小女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好看的碗莲!”
朝珠笑了笑,起身折了一支放入鼻中嗅了嗅,又折了一支递给云九姬。
云九姬接下,叹道“果然香气袭人,可惜此花入了我们的手,不过今日的功夫便枯萎了。”
朝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花扔在案上,淡笑道“九姬可知我殿中为何摆放了这么多盆碗莲?为何我又如此不爱惜?说来好笑,便是消愁罢了!当然还有一段恶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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