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叶如今已经被抓到牢狱之中,想来那伙人定然是得了上头指示,不然也不会不顾及他这个太傅。
若是直接对顾淮叶严刑逼供,到时候屈打成招,那恐怕也没法儿洗清顾淮叶身上的罪状。
即便最后顾徽能够凭借着自己在朝中的关系,上下打点一番。还能保住顾淮叶这条命,可这罪名终究是落在顾淮叶身上,这一辈子都会顶着这个名头活着。
顾徽这会儿急得团团转,关键是现在证据确凿,哪有什么办法顺利洗脱罪名。
对了,可以去寻燕王!
顾徽猛地站起身来,也顾不得什么体面,拔腿便往德云堂外边儿去。
方一出门便瞧见吕氏,还有顾语柔。
“老爷这是去做什么,怎的如此焦急?”吕氏不紧不慢的说着,仿佛这顾府的事情都与她没有关系。
顾徽冷冷的看了吕怀薇一眼,他也算是看清她的真面目,所谓贤妻良母,不过就是个笑话而已。
“老爷您这般看着妾身,是有什么话要说吗?”吕氏好似看不懂顾徽的意思。
如今吕怀薇是破罐子破摔,她也看得出来顾徽和顾老夫人对顾淮叶的态度都很不一般。
不过幸好,顾淮叶很快就会背负上一个狠毒的名声。
天子犯法,自是与庶民同罪,更何况顾淮叶只是一个太傅的女儿。
吕氏是毫不担心,毕竟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傍身,不管怎样,顾徽为了顾府的日后打算都不会对自己怎样的。
知道顾徽会走远,吕氏与顾语柔才进了德云堂。
里边儿有二房,三房的人。
顾宁儿,顾若若都在老夫人身边坐着。想教老夫人心情好些,别再太担心顾淮叶。
左边坐着一个清瘦的少年,眼神澄澈,就是王氏的长子,顾宽。
顾宽自小身子骨就不是很好。
上次灯会也是受了重伤,这也才刚刚养好。
顾淮叶从金陵回来之后还特意去瞧了瞧顾宽,给他送去了不少东西。
姐弟俩关系也愈发好起来
这回顾淮叶出事,顾宽也是心急如焚。瞧见吕氏进来,顾宽目光一顿,自己这位伯母,还有堂姐近些日子的变化实在太大。
这是连表面功夫的不屑再做,成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瞧着心情每日都不错。与现今顾府的愁云惨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老夫人自然也瞧见了吕氏,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作痛。
只一想顾淮叶在牢中兴许会受了欺负,便觉得心烦。尤其是吕氏这会儿还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更是教人难以忍受。
老夫人神色冰冷,“你来这里做什么?”
吕氏笑盈盈的,“妾身自是来瞧瞧母亲,母亲生了这般病。妾身若是不来探望,便觉得于心不安。”
老夫人冷哼一声,“于心不安!我瞧着你是做贼心虚。”
“母亲为何说这种话?妾身听了您这话,可真是伤心不已。妾身在顾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母亲何苦看妾身这般不顺眼。”吕氏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老夫人这下也不再顾忌着房间里其他人。
兴许是因为这会儿心烦,“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情我都不清楚,我现在还活着,你那点儿伎俩不是天衣无缝的。木槿逃不过,你以为你就能逃得过!”
吕氏神色一僵,老夫人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只觉得有些心慌。难不成老夫人知道自己也参与在这其中了,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提起木槿来,可回想起来自己似乎也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或者说这就是所谓的垂死挣扎,胡乱攀咬罢!
吕氏定下神来抻抻衣袖,笑着开口,“母亲可千万不要这般讲,妾身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这京都城可都传遍了,木槿,便是害您生病的幕后黑手。淮儿也是因为太过恼怒才会做出那种糊涂事,证据确凿。不过母亲也不必太担心,老爷定会想些法子的。”
顿了顿又担心道,“可是真的有法子么,都已经是定局”
吕氏这话分明就是在刺激老夫人,这会儿房间里只有王氏和几个孩子。
王氏皱着眉头,心中也是烦闷。这吕氏近来实在是嚣张得很,连她都察觉到吕氏的不对劲了。
“给我出去。”老夫人偏过头去,不愿再看吕氏一眼,见吕氏没有动作,“你给我出去!”
吕氏应着,“母亲可莫要着急,妾身这便出去,定然不会打扰母亲。淮儿那边有老爷打点着,母亲也别担心,应当会来个痛快。”
吕氏说完这话只觉得解气的很,别人对老夫人恭恭敬敬。如今老夫人已然是病入膏肓,顾徽那边也不会对自己怎样,即便想对自己怎样,吕家也就不可能同意的。
只待顾淮叶的罪名定下来,这顾家可就没人再与自己作对。
老夫人不是想架空自己的掌家之权么,那便来试试罢,看最后是死是活。
大不了便与她拼个鱼死网破,可自己还有别的依仗,那便是顾语阳。
作为顾语阳的生母,来日顾语阳继承顾府,自己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至于老夫人,恐怕早就化为一抔黄土。
身后也不会留下什么东西,而她的柔儿也能嫁个好人家。况且父亲那边也告诉自己,待到一切完结,他们吕家必然是屹立不倒的。
他们只需要举好旗帜,提前站队。
顾宽就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女士今日实在是过分了些。说的那些话也是处处往老夫人心口上捅刀子,分明老夫人就在愧疚是自己的缘故,才害得顾淮叶牵扯进这件事情中。
吕氏却偏要多次提起,生怕老夫人记不得,也生怕众人不知道。
顾宽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从何开口。看着榻上的老夫人愈发憔悴,屋里头众人个个都是忧心忡忡的。
顾宽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吕氏二人回了流芳苑,瞧见顾语阳正翻着面前厚重的典籍,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的都是前人文章。
瞧见顾语阳抬头看着自己,吕氏脸上堆起笑容来,“阳儿这书看的怎样?饿不饿,母亲去小厨房给你做些吃的可好?”
出人意料的是,顾语阳只是淡淡的看了吕氏一眼,语气平淡,“母亲好意,语阳心领了,只是这会儿并不饿。”
吕氏好似看不到顾语阳的冷淡,依旧是笑盈盈的,“阳儿继续看书罢,等日后考个状元给母亲瞧瞧,咱们顾府日后只会更加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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