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瞧见只觉得莫大安慰,顿时就精神起来,“阿远,你怎么能说谢哥图谋不轨呢!”
方远白了他一眼,登时狗腿起来,热络地给谢筠倒了杯茶,递到谢筠手边,“谢哥谢哥!”
这下竟是同上官一道叫起谢哥来,“要我说呀,谢哥与那顾家的小娘子分明就是情投意合,什么图谋不图谋的,可不都是胡说!”
谢筠瞧见方远这样,那句情投意合教人听了就觉着神清气爽,便也顺势接过方远手里端着的茶盏。
“你倒是个会说话的。”谢筠轻笑起来。
方远挠挠头,“谢哥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方远向来说的都是衷心话,事实!”
上官鹤在一旁被方远这一通说的有些发懵,你说,这人跟人怎地差别就这般大。方远从前还是个耿直憨厚的,怎么现今净会耍这些滑头,仔细想一想,自己都在他那吃过多少次瘪!
登时便觉得气短。
“阿远,你是不是又去寻辰先生来着?”上官泄愤般将手旁的茶水一饮而尽,“定然是他教你的,狡猾!”
方远也不否认,笑呵呵地瞅着上官。向来都是自己在上官这里吃瘪,如今自己竟也能在这言语上讨得便宜。
心情舒畅得紧,这都多亏了辰先生。
“上官,我瞧着你近来火气有些旺盛,不若去寻林大夫开剂清火解毒的药方。”方远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上官气极反笑,“林大夫恐怕没什么时间,最近不是一直在忙顾老夫人的事情么?”
方远点点头,“的确如此,这些日子都没瞧见林大夫。”
别说上官方远了,就连钟离煜也好些时日没见着林问枫。即便是去燕王府瞧见,也没空闲的时间去胡闹。
上官不再理会方远,他看向谢筠,严肃道,“既然这圣女这般嚣张想让圣上注意到,那不若咱们便来助她一臂之力?”
谢筠手里那只茶杯的盖子合上又掀开,掀开又合上,“如此,甚好。”
瞧着对面的灵依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谢筠一行人倒也不甚在意,从侧梯下去,中间没什么人注意到。
上官目送着谢筠和方远离开,面上神情也不似方才那般轻松,倒有些忧心忡忡。
春日耀眼,晖光暖暖地洒在高高的屋檐之上,地上是细碎的柳絮,被微风吹的轻轻滚动。
望江楼里边进来一位丹凤眼的公子,径自上了二楼。只点了一壶清茶,便坐在角落没甚动静。
灵依自然也瞧见上官鹤,实在是整个二楼突然上来一位气质卓然的公子,想不注意也难。
灵依身边的蒙面男子似是注意到上官的视线,挪了个位子。恰巧挡在灵依身侧,上官自然也瞧不见这边的景象。
上官无声地笑了下,似乎有些无奈,瞧着对他们也没甚恶意。兴许也只是凑巧而已,灵依这会儿对蒙面男子兴出一丝不满,不过也没表现出来。
蒙面男子只道灵依也为此困扰,毕竟他们在这京都城贸贸然的,这四周有多少人盯着他们也说不定。
“主子,咱们要回去么?”蒙面男子只露出一双眼睛,虽是白日,却教人心中瑟缩。
灵依点点头,“走罢。”总归有心人也能注意到他们,在这呆的时辰也不短,想必早有人往宫中传话过去。
方才对面二楼的窗子不就微微敞着,定然是注意到了他们,只不过不清楚究竟是京中的哪位?
上官也并非特意来这边,吸引灵依二人的注意,只是长宁公主那边说是有事寻他,地点便在这里。
长宁公主有时实在跳脱,教人无奈的很。
正想着,便瞧见二楼处上来一位清秀的少年郎,个子不高。不过身上穿的衣裳瞧着便是上好的绸缎,做工精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有钱少爷公子。
灵依方才出门的时候与这位少年郎擦肩而过,那少年竟然直盯着自己。
另一也不想在这街上出什么岔子,只想着尽快回去客栈,奔波了一日,这会子心情也不算好。
可那少年郎竟是举动孟浪,伸手拦在灵依面前,面上带着粲然的笑容,“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怎地生得这般俊俏!”
灵依也没想到这少年瞧着彬彬文雅,应当也是什么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如今这番举动,倒是教人有些心生不喜。
蒙面男子见状,便挡在灵依前头,比这少年还要高出大半个头。少年本就生得单薄,这下站在蒙面男子,更是衬得身板娇小。
不过这少年虽然没有蒙面男子那般气势压人,可身处男子的威压之下,倒不显得丝毫畏缩。
相反,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公子这般,又有何意?”蒙面男子嗓音低沉,语气骇然。
少年讪讪地伸回手去,偏头绕过男子,只看着灵依,“姑娘真真是我见过的女子中最教人难以忘怀的,今个一见,便只觉得满心都放在姑娘身上,实在移不开眼。”
少年这话倒是说得有些轻浮,只不过神色间满是认真,灵依一时间也不清楚少年这是何意。
少年接着解释道,“因着惧怕今日一别,便再也见不到姑娘,所以才做出方才那般无礼的举动。”
灵依点点头,她与这少年本就不熟,方才也就是猛地被吓了一跳。眼下少年这般好声好气地解释,自然也不好再过多责备。
“公子莫要介怀,只不过您还是不要知道我是哪家的比较好。”灵依顿了顿,“于你于我,都是一件好事。”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管怎么说,都给姑娘造成了困扰,总之都要给姑娘告个罪!”
蒙面男子虽然心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实在说不清楚。
见着少年似乎也没甚么别的举动,便也作罢。
又听见灵依缓缓开口,“公子还请自便,我还有事便先行一步。”
少年脸上有些惋惜,不过也是很好地掩饰过去。灵依自然也瞧得见,可别的话也没再多说。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特别是现在这个紧要关头。
灵依说完便绕过少年郎,那蒙面男子紧随其后。少年转过身去,看着灵依二人走得远些,这才迈步进去望江楼。
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方才那蒙面男子走出去很远,还回头瞧了自己一眼。
是警告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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