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月打了一巴掌,歪了歪头,又抻了抻脖子,笑道,“姑爷还不晓得笙月脾气不大好罢!”
谁知道说着便又是一巴掌甩过去,“方才那一巴掌是为你说的那些无耻之言,这一巴掌是为我家主子抱不平。”
杨故两颊这下算是对称起来,笙月的力道不小,直打杨故有些发懵。
虽说杨故是个男子,可说到底他也是好吃懒做,压根儿就是手无寸铁之力。对上那些柔柔弱弱的女子,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笙月不一样,一个杨故在她面前还不够看的。
转眼间,杨故脸上又挨了好几巴掌,竟是肿成猪头模样,只瞧见笙月拍拍手,又从衣裙上揩拭一番,“真是够脏的,方才那些就是单纯地看你不顺眼。现在姑爷还要不要继续方才的打算呢,还要不要告诉主子是笙月想轻薄您呢?”
没想到杨故竟是个嘴硬的,眼见着脸肿到话都说不出来,还摆出一副恶狠狠的神情,“你等着贱蹄子”
笙月噗嗤笑了出来,“果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啊不,说你是废物恐怕还脏了废物二字!”
虽说在杨故这里是得了便宜,也解了气,可是自家主子那边儿依旧是并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一拖,就到了第二日。
圣女见着笙月一直不出声,从昨个儿到现在都是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是想什么事情想得这般出神,“笙月?”
“嗯?”笙月猛地回过神来,“主子方才说什么?”
圣女放下药碗,唇边还带着笑,“这两天怎么总这般走神?我方才是问你阿故去了哪里,从昨个儿就一直没见着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可见着了?”
笙月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跪在圣女面前,“主子,奴婢想告诉您一件事。”
圣女疑惑的很,说起来也是从昨日开始,笙月才这般不正常的,“你说。”
“主子,奴婢亲眼所见,昨日姑爷从青楼里边儿出来,压根儿就不是出去读书,而且”笙月怎么也没法儿把昨日的事情详细再说一遍,无论怎么开口,对主子的伤害都是最大的。
“接着说就是,这种事情我还承受得住。”
笙月一股脑把昨日在小厨房的事情说了出来,看着圣女面色不虞,也不说话,笙月心中惶急,“主子,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从来没有骗过您!”
圣女缓缓把笙月从地上拉起来,“我信你。”
过了片刻,又道,“他现在在哪里?”
“奴婢将他揍了一顿,现在就关在柴房里边儿。”笙月昨日只将那杨故捆得结结实实,又在嘴里塞进布条,已经整整关了一夜。
“放他出来罢。”
笙月一惊,主子难不成是要原谅这负心汉,“主子,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说的都是真的,亲眼所见!”
圣女抚着自己肚中的孩子,抬头看向笙月,语气颇有些无奈,“我不是要原谅他,快去罢。”
杨故被拉了出来,形状凄惨,也看得出来笙月昨日是真的没有留情,圣女弯下腰把塞在杨故口中的布条取出来,语气平淡,“说说。”
“娘子,你不知道这丫鬟她意图勾引我,我便想着过来告诉你,谁知这恶妇竟然直接动手!”说着还深情款款地看向圣女,“你知道的,我心里边儿唯你一人。”
笙月皱着眉头站在一边儿,直恨不得将这死皮赖脸人丢出去,平白留在这里实在是脏了主子的眼!
“笙月,去把我屋中那小盒子取来。”
圣女淡淡地看着杨故,“我对你不好吗,为何非要做出这般令人作呕的举动,这不就是在逼我吗。”
杨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想往这边儿靠近,“娘子,娘子,你信我!纪儿,你信我!”
圣女往后退了一步,杨故一个不稳便摔在地上,衣衫更是脏污,“想不到你还能记得我叫什么名字。”
圣女名唤桑纪。
桑纪,桑纪,多么动听的名字。
不仅如此,桑纪还是一种蛊虫的名字。
被下蛊之人,只会是肝肠寸断,感受满身被虫蚁噬咬的感觉。
痛苦吗,当然是痛苦的,比死还要痛苦。
这般狠绝的蛊虫,而圣女的名字偏生和这蛊虫一样,也说明桑纪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能做到圣女的位置上,还能不受那些长老的控制,桑纪本就不是什么普通女子。
因为她,心狠。
没错,桑纪的确是很爱杨故,可谁叫他背叛了自己。也是怪她自己识人不清,活该如此。不过那又怎样,错不在自己,凭什么要她来承担这一切,做错的人是杨故,那便教他尝尝这桑纪的滋味儿,如何?
“纪儿,你这腹中可还有我们的骨肉,那是我们两个人的骨肉呐!”杨故也看出桑纪这会儿神色不对,那眸中往常的爱意早就被深重的恨意所替代。
实际上,昨个儿在小厨房外边,桑纪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在等,在等笙月过来亲口告诉自己。
“这孩子和你下场一样,你再哭喊又有什么用,能做出那般的事情,就应该早早料到这一切,不是吗,阿故?”桑纪笑了笑,看着这个前不久还和自己耳鬓厮磨的男人。
笙月出来的时候就瞧见自家主子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地上匍匐着的男人,“主子,我已经取过来了。”
桑纪伸手接过那小盒子,只是笙月也不晓得那里边儿究竟是什么。
盒子被轻轻打开,里头是一颗丸药,色泽黢黑,无端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笙月咽了口唾沫,轻声道,“主子,这是什么”
“桑纪。”桑纪微微偏头,笑了出来,煞是好看,笙月竟是被这笑容晃地呆住好半天。
声音不大,笙月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桑纪,不就是三日阁里珍藏的那种蛊虫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是主子自己偷偷带出来的,那几位长老应当是不晓得罢!若是被他们察觉,定然会借机为难自家主子。
“他们不知道,放心,反正进都不敢进去。”桑纪笑容轻蔑,那几位长老无非就是仰仗着资历,对他们,自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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