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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她哭的太过认真,全然已经忽略了长公主有些颤抖的肩膀。

    “你若是从前就嫁给了什么礼部尚书,户部侍郎,太子太傅什么之类的人,我就算是想要招男宠并无不可的,可是母亲,我只是有一个喜欢的人而已,你又何必要把他贬得一文不值呢?母亲,我讨厌你,讨厌你受过一次伤之后就再也不敢迈出去一步,讨厌你用你自己的思维方式来决定我的人生,我讨厌你!!!”

    啪。

    巴掌的声音十分清脆,狠狠地打在了秦庆云那张已经充满泪痕的脸上,那脸上很快便显露出了几道红色的指甲印,没由来的有些刺眼。

    “母亲,你打我?”

    “滚!”

    长公主的声音置地有声,秦庆云却迟迟的没有动作。

    “来人啊!把郡主给我带下去,让她好好的在院子里头反省,一个月!谁把她放出来我就把他丢到万葬岗去!”

    底下的人也没有见过长公主发这样大的脾气,连劝带拽的把秦庆云给拉了下去,房间里变得有些杂乱,长公主整个人忽然像脱了力一样,扶着栏杆坐到了桌椅上。

    长公主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有这样生气过了,那是很久之前的回忆了,许多年不曾提起过,可那块伤疤终究是一碰就会撕心裂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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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那时候还是皇太祖在执政,她是皇太祖最喜欢的一个女儿,从小便是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众人捧她像捧个眼珠子似的,生怕她磕了碰了。

    “安歌过来,来父皇这里来。”皇太祖在外是杀伐果断,可对自己总还是和颜悦色的。

    皇太祖给自己起名叫安歌,是因为自己出生的那一年,皇太祖恰好收服了周边的蛮夷,终于得以让百姓安居乐业,边疆的百姓感恩戴德,唱起了一首又一首的颂歌,皇太祖他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把自己的名字也叫做安歌,自己在皇太祖的眼睛里就是一个和平的象征。

    可是身在皇家里面,哪里又有着真正的喜爱和疼惜?当边疆战事又起时,自己这个长公主显然责任重大,一首安居乐业的歌,并不仅仅是唱给自己的臣民,还要把它唱给那些蛮夷,还要把它唱响在和亲的路上。

    可是那时候自己已经有心爱的人了呀,一个小小的侍卫虽然算不上是什么良配,可是他的眼睛里总有着炽热的光芒,自己在深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这样裸的目光,沦陷与爱慕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皇太祖说了,自己身为长公主是一定要和亲的,可是他明明也说过自己一定要找一个和心意的人才行,到底哪个才算数呢?

    那个她喜欢的侍卫告诉了她一个办法那些蛮夷之人是不会喜欢脏了身子的女人的,只要自己不再是处子之身,那么和亲一事自然土崩瓦解。

    后面有洪水猛兽在步步紧逼,前方又有自己心爱的人在拿着蜜糖点点诱惑,安歌长公主毫不犹豫的踏进了那个巨大的陷阱之中,从此身败名裂。

    那些蛮夷的首领在宴会上当场指出了她的行为,太祖勃然大怒,当宫里头的婆子证明这一切是事实的时候,自己就再也没有从皇太祖的眼睛里看见过那种欢喜的光芒了。

    之后的一切是那样的水到渠成,母妃本就是被逼进入后宫,对皇太祖没有什么真心实意,此番自己做个唯一的依靠被囚禁,昔日的长公主最亲近的母妃,皇上最喜爱的妃子,也用三尺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被囚禁在掖庭里,那里又冷又湿,不像是人居住的地方,她想念从前的香椿宝马,想念从前那铺了沉香血的池子,想念用虎皮做成的地毯,想念那个不用点灯,光靠夜明珠就能够亮如白昼的卧房,更加有些想念,自己心爱的人。

    在最难熬的时候,她突然知道自己怀了身孕,她拼尽全力想要把消息给传递出去,想要让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来看一看自己,看一看孩子。可每一封信都是音信全无。

    不知道是过了多少天,终于等到守卫松懈的那一日,她悄悄的跑了出去,想要求一求从前那个最疼爱自己的皇太祖,想要见一下自己心爱的人,却因为体力不支,猝不及防地倒在了一个小男孩的脚下,醒来的时候,眼前是温和熟悉的宫殿。

    “姐姐,你为什么会晕倒在路上?”

    彼时的小男孩还是那样天真无邪,大约只有四五岁的年纪,真是讨人喜爱。

    “怀瑾,过来,母妃和这位姐姐有些话要说。”

    小男孩听见了呼唤,迈着那双小短腿奔向了屏风后面的妇人,随即就被别人给抱走了。

    长公主慢慢的看见了那个女人的脸庞,的确是很美很美的,美到让人移不开眼。

    “长公主怎么跑出来了?不过你和这个孩子也是有缘,今日的事情我已经帮你瞒下了,只是这种事情千万不能让太祖皇帝知道才是,否则他又该生气了。”

    那个美丽的女人为她端了一碗药,长公主就这样喝了下去,已经许久没有尝到过热乎的食物了,这一下子让他感觉无比温暖。

    “娘娘是新进宫的吗?怎么我从前未曾见过你?”

    秦安歌不知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话,只见那个妇人掩唇笑了笑。

    “长公主说笑了,怀瑾都这么大了,妾身如何是新进宫的?”

    那个妇人虽说语气温和,但是好像并不愿意过多的谈论自己的事情,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妾身的事情不足为道,只是长公主未免也太糊涂了些,怎么能被那一方蛮夷给派来的侍卫所迷惑呢?原想着若是有机缘,去求一求皇太祖,他平日里是最疼你的了,想来不会过分苛责,

    只是,你如今有了孩子,事情就难办的多,倒不知你愿不愿意舍下这个孩子,若是愿意的话,妾身也可以从中周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