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辛菲罗波尔，王业带了不少随从。
有尤里、卡佳、刘军、彼得洛夫，以及谢廖沙那几名安保人员。
一行人足足有十来个。
之所以带这么多人，王业可不是为了摆谱，去的人都有事情或者用处。
尤里身为小鹰集团总经理，这次过去当然是继续洽谈跟进雅尔塔博彩娱乐中心的事情。
在将来，小鹰集团还会继续在克里米半岛加大投资力度，开发旅游资源呢。
这一点，是王业和梅什科夫早就谈好的。
卡佳明面上的身份是小鹰集团的财务总监兼董事长助理，暗地里自然是代表王业和梅什科夫那边联系，并划拨政治献金的联络人。
刘军嘛，这次王业带他过去，是送他上任的。
莫斯科那边，青云公司的事情都交接给阮小竹了，刘军也准备正式去雅尔塔工作了。
至于彼得洛夫嘛，王业带他过来也是有用意的。
因为瓦格纳安保公司，要在克里米这边设立一个基地！
这种带有“军事”性质的武装力量，想要在克里米半岛顺利落脚，那自然要提前和当地的官方机构打招呼，征得他们的同意了。
不然的话，万一产生了什么误会，人家还以为你这是要侵略他呢……
说到底，现在的克里米半岛也还属于乌国所有，而瓦格纳安保公司，则是一家俄罗斯的公司！
…………
谢列梅捷沃机场，虽然不是专机，坐的是普通民航。
但王业一行直接把这个航班的商务舱包了下来，除了他们自己人外，完全没有闲杂人等。
坐在飞机上，刘军心情有点激动，因为他听王业说，下飞机后他们要去见“总统”梅什科夫！
刘军从听到这个消息，一直到现在，还感觉有点不敢相信呢。
毕竟那可是“总统”啊，这个词语距离他这样的普通人太过遥远了……
悄悄瞅了一眼坐在前面，正和彼得洛夫交流什么的王业，刘军心中暗自猜测，这个小伙子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奇遇”，普通人短短不到一年时间真的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嘛！
他早就不再拿自己和王业去比了，因为刘军早已明白，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没事干嘛自找烦恼呢！
“老板，没想到您和梅什科夫关系这么好。”彼得洛夫显然也很惊讶。
他知道王业在俄罗斯的高层圈子里很有能量，可谓是手眼通天，“上达天听”！、
但没有想到，王业竟然还认识克里米半岛的梅什科夫。
看来这个年轻人的能量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啊……
王业淡淡一笑，没有详细解释，只是说道：“还好吧，以前打过交道。克里米半岛这边建立一个基地还是很有必要的，因为这边有最优良的港口，将来我们瓦格纳公司或许会采购一些舰艇回来，现在就需要提前做好准备了。对了，你和乌国那边联系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合适的收购目标。”
上次瓦格纳公司内部开会讨论装备采购时，就提起过这件事，也就是在克里米半岛建立基地，并且把军舰采购列入日程。
彼得洛夫说他在乌国有些关系，可以去联系一下。
听到王业提起这件事，彼得洛夫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已经联系过那些朋友们了，确实有不少好东西可以供我们选择。老板你应该听说过尼古拉耶夫黑海造船厂吧？”
这个造船厂可太有名了，王业自然听说过。
前苏时期，这个厂就是前苏唯一的航母总装建造厂，前苏所有的航母以及大型战舰基本都是在这里造出来的。
国内人最熟悉的瓦良格号，以及大毛分家得到的库兹涅佐夫号，还有造了一半就被拆掉的核动力航母，全部出自这里！
王业点头道：“我知道这个船厂，听说前几天那艘瓦良格号已经卖了出去吧，难道厂里还有什么好东西？”
瓦良格号经过多年的谈判，最终以两千万美刀的价格，卖给了中国。
当然，上面所有的设备都被拆除了，基本等于买了个空壳子……
就在前几天，也就是2001年的10月，瓦良格号正式从乌国启航，开始了漫长的航程。
经历了整整两年时间，才抵达了中国。
中间的过程有多么曲折就不用提了，反正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吧……
彼得洛夫脸上浮现出笑容，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厂里还有一艘巡洋舰，叫乌兰号。已经建造了96了，不过很明显，乌国既没钱也没有兴趣继续建下去，今年初已经彻底停工。他们计划把这艘巡洋舰卖出去，您也知道，乌国现在可是穷得恨不得把领土都卖出去一块了。”
这一点王业也是知道的。
自从解体后，不光是大毛的日子不好过，二毛的日子更是过得艰难啊。
因为大毛这里能源特别多，好歹也能卖石油卖天然气之类的，而二毛那里可就惨了，连能源资源都不多……
唯一能值点钱的东西，就是当初分家时，“老父亲”给留下的那些遗产。
所以这十来年间，二毛那是什么都敢卖啊，如果不是老美和大毛在旁边监督着，估计那些合蛋就不是销毁了，而是全给卖掉了！
王业心中一动，巡洋舰？！
那可是好东西啊，不过自己一个安保公司，用得着这样的东西嘛，这也太夸张了吧。
他犹豫了一下，才问道：“这巡洋舰有多大啊？”
“满载排水量一点二万吨，非常先进，在全球也能排进前五吧，可以说，能比这艘巡洋舰更先进的，屈指可数！”彼得洛夫回答道。
王业有点咋舌，这么强的一艘巡洋舰，二毛竟然都想卖掉，太败家了吧！
“这么强的军舰，竟然没人想买吗？”王业有点疑惑地问道。
“其实我们国家是想买的，但是对面要价太高，你也知道的，以我们目前的经济，养好现有的舰队就挺困难了，哪有那么多钱再买新舰艇啊，所以这事就搁置了。至于别的国家，想要买的呢，乌国又不能卖，而能卖的呢，人家又没有钱。”彼得洛夫解释道。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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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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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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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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