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保正愁找不到话匣,这会儿听朱权主动开门见山,自是飞快拱手道:
“宁王殿下言之有理啊!”
“可惜,他是皇上。”
说完,朱权又把头转了回去,面色也显得有些犹豫。
见状,马三保哪里还忍得住?赶忙双手并用爬到朱权身边,拱手拜道:
“宁王殿下三思啊,他为刀俎,我等岂能甘为鱼肉?”
朱权捏着下巴作思考状,面色依然阴晴不定:
“可本王听说李景隆有五十万大军,以卵击石,还是鱼肉啊!”
“宁王殿下此言差矣。”
马三保心中一动,再度道:
“三保临来时,我家王爷曾说,兵法有五败,李景隆全犯了,宁王殿下也是用兵之人,安能不知李景隆是什么人?”
“常言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
朱权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嘴角却缓缓扯起一丝微笑:
“呵,多年未见,四哥果然一如当年,雄心壮志,气吞山河!”
“既如此,本王就在这大宁静待佳音了,四哥若有一日登得大宝,还希望三保兄弟到时候替本王多多美言。”
说到这,朱权大手一摆:
“朱鉴,送三保兄弟回去。”
“是!”
话音刚落,朱鉴就从密室外走进,抬手朝着马三保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宁王殿下……”
马三保还想再说,朱鉴却已经伸出手按在他的肩膀,马三保心急如焚,满头大汗早已是哗哗直落,但就在这时,望着案桌上湘王朱柏的灵位,他脑海中却灵光一闪。
“哈哈哈……世人皆说燕王善战,宁王善谋,哪曾想?人言不可尽信!”
马三保一边大笑一边道:
“湘王殿下,你死的不冤啊!”
“放肆!”
朱鉴怒目圆睁,斗大的拳头高高举起,势要教训一下马三保。
但拳头还没落下,朱权的声音就再度响起:
“住手!”
“王爷他……”
朱鉴怒火中烧,拳头却听话的停了下来。
“问清楚再打也不迟。”
朱权摆了摆手,不善的看着马三保道:
“马三保,我十二哥怎么就死的不冤了?”
“湘王殿下众多兄弟,除了我家王爷,却无一人肯为他出头,不申即不报,自然不冤。”
马三保面无表情的看着朱权道。
“哼,说了半天,你不就是想让我起兵相助四哥吗?他烧的火坑,我可不跳。”
朱权缓缓一摇头。
“哈哈……唇亡齿寒,宁王殿下今日不助我家王爷,他日宁王府危难,又有谁来助宁王殿下呢?”
马三保再度大笑道。
见状,朱权“嗖”的一声从蒲团上站起身子,来到近前,死死的盯着马三保道:
“可帮了你家王爷,我有什么好处呢?”
“事成之后,平分天下。”
马三保死死的盯着朱权的眼睛道。
“呵,就凭你,当得了我四哥的主?”
朱权冷冷一笑。
“宁王殿下若不信,三保愿留下来为质,他日燕王殿下如若食言,三保要杀要剐,任凭燕王殿下处置。”
马三保一字一顿道,白净的脸上愣是找不出一丝恐惧。
朱权看到这,心里却忍不住一叹,多好的人才,可惜了!
不过至此,大戏也该落幕了。
“好你个马三保,果然厉害,就冲你,四哥这忙我帮了。”
朱权抬起手,重重的拍在马三保的肩膀上。
“宁王殿下英明!”
马三保大喜不已,赶忙拱手再拜。
但膝盖还没弯下去,一只大手就拉住了他,马三保抬起头,正对上朱权那双如苍鹰般锐利的眼眸,比他家王爷都要让人胆寒。
“事不宜迟,我等还有要事商议。”
朱权一字一顿道。
“宁……宁王殿下请讲。”
马三保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这句话的语气何等恭敬!
“你应该知道,李景隆目前正率领五十万大军驻扎在河间一带,我有一计,能顷刻间覆灭李景隆的大军。”
朱权神秘一笑道。
“哦,何计?”
马三保眉毛一挑,赶忙问道。
“李景隆这个人只会纸上谈兵,遇事也向来欺软怕硬,四哥现在固守顺天府,纵然可保身家无虞,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说到这,朱权伸出手紧握马三保的手腕,面色陡然一沉:
“如果四哥能率军向河间主动出击,李景隆手握五十万大军必定迎战,彼时两军厮杀正酣,本王再率领大宁八万朵颜三卫骑兵从后方发起突袭,如此,两相夹击,李景隆必死无葬身之地!”
“嘶”
马三保倒吸一口冷气,双眼也骤然明亮:
“妙计妙计,若真能如此,大事可成!”
“既如此,还请三保兄弟快马加鞭赶到顺天府,将我的计策如数禀告四哥,切记,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朱权郑重的拍了拍马三保的肩膀。
“我去?”
马三保面色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朱权道:
“我不是要留下来做人质吗?”
“哈哈……人无信则不立,事到如今,我相信四哥,他不会是允炆那种人。”
朱权微微一笑,说到这,再度伸手拍了拍马三保的肩膀:
“至于三保兄弟你,多多保重便可。”
“宁王殿下……”
听到朱权的话,马三保只觉内心深处一股股暖流涌出,眼角都忍不住湿润起来。
“好了,事不宜迟,快些动身吧!”
朱权微微一笑。
“宁王殿下放心,三保就是粉身碎骨,也必定完成此事。”
马三保再度一拱手,便转过身子,可还没走出密室,脑海就猛然掠过一道灵光,细细一想,才发现这事有些不对劲!
这宁王朱权的计策虽好,却是要自家王爷为鱼饵,万一两军厮杀正酣,朱权这边不来了,那岂不是全完了?
想到这,马三保立马转过身子,想要回去找朱权要个信物,可就在这时,朱鉴却已然来到他面前。
没等马三保发话,朱鉴就从怀中掏出一封白色的密函交给马三保。
马三保自是认得这密函,来大宁之前朱棣对这密函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怎么这会儿?
奇怪的看了朱鉴一眼,马三保伸出手接过密函,打开一看,恨不得立马伸出手扇自己两耳光。
只因密函之上,不仅有朱权的亲笔签名,还盖着宁王的大印,这已经不是信物的级别了,而是把命根子交给他了啊!
毕竟就凭这密函之上的签名和大印,就足以证明朱权和朱棣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朱权要是中途反水,不帮朱棣,朱棣临死之前大可把这信交给朱允炆,到时候朱权也完蛋了!
“朱兄,宁王殿下真的是一个好人啊!”
马三保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朱鉴,白净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语气更是一度哽咽。
“啥都别说了,咱们河间见。”
朱鉴郑重的看着马三保道。
“好,河间见!”
马三保重重一点头,便将密函小心翼翼的藏在怀中,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快步走出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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