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朱允炆“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听着奉天殿外的喊杀震天,怎么都想不到反贼竟是十七叔?!
他噩梦中的主人,虽已改变,却来的更快!
“怪不得朱权让方孝孺上书朝廷,原来他的计策,不是帮我们偷袭朱棣,而是让朱棣和大将军在一旁厮杀,他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黄子澄双目圆睁,一边说额头一边渗出冷汗,这样的心机,当真可怕!
“现在还计较这个有什么用?”
齐泰面色苍白,赶忙看着朱允炆道:
“皇上,事不宜迟,我们快逃吧!”
“唉,十七叔的大军已经打进承天门,我们哪里逃得了啊?”
朱允炆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同时连连摇头轻叹,说完,眼角竟然还缓缓湿润起来。
见状,齐泰的心中早已是无语满满,这样的一位君王,能堪什么大任啊?
但就在这时,黄子澄的脑海却陡然划过一抹灵光,赶忙上前一步,来到朱允炆面前抓着他的手道:
“皇上,微臣曾记得,太祖爷生前给你留了一个锦囊,让人遇大难才能打开,正是此时啊!”
“嘶,对对对!”
朱允炆倒吸一口冷气,面色终是有所缓和,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锦囊,飞快打开。
齐泰在一旁看到眼角微抖,毕竟这事他可不知道!
“原来如此。”
朱允炆看完锦囊,赶忙站起身子拉着齐泰和黄子澄道:
“两位爱卿快随我来。”
言罢,朱允炆便带着齐泰和黄子澄走到奉天殿后。
奉天殿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张朱元璋的画像挂在墙壁上,不同的是,画中的朱元璋,左手伸出一指指着地板。
见状,黄子澄和齐泰相视一望,赶忙跪在地上,伸出手敲了一下地板,只听得“当当”两声响,声音尽显空荡。
“竟是空心的?!”
齐泰双目圆睁,不敢置信的看着地板道。
“是密道!”
黄子澄眼睛一亮,赶忙掀开地板,果不其然,地板下有一条黝黑的密道,深深的看不见底,宽度也只有一人大小。
“皇爷爷,还是您念着孙儿啊!”
朱允炆看着密道,想着从前当太孙的日子,眼泪不争气的哗哗直落。
“皇上不要伤心,大将军手中还有五十万兵马,只要您龙体无碍,迟早有一天江山得还!”
黄子澄拱手朝着朱允炆道。
“对对对,老师言之有理,快,随朕一起走。”
说完,朱允炆便伸出手拉着黄子澄的衣袖。
但见状,黄子澄却缓缓一摇头,将衣袖从朱允炆的手中抽出,拱手再拜道:
“皇上,宁贼来势汹汹,微臣必须要为您争取时间,才能保证您安全出逃。”
“这怎么可以?”
朱允炆面色一怔,内心满是凄苦,却偷摸看了一眼一旁的齐泰:
“就算拖延时间,也不能老师去啊!”
这句话一出,直接把一旁的齐泰吓了个半死,低头看着大地,愣是什么话也不说。
看到这,黄子澄当即不屑一笑,拱手朝着朱允炆道:
“皇上,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微臣走了。”
言罢,黄子澄再度朝着朱允炆一拜,便转身朝着奉天殿外走去。
“老师!”
朱允炆泪流满面,只能恨恨的看了一眼齐泰,便弯着身子钻进了密道。
齐泰紧随其后,心里面却已经在琢磨等逃出去以后自己该当如何,朱允炆显然是靠不上了!
同样,朱允炆也没想依靠齐泰,一边抹着脸上的眼泪,一边想着逃出去以后,率领李景隆的五十万大军回来报仇。
就这样,这各怀鬼胎的一帝一臣爬的飞快,逃生的本能促使着他们不敢有片刻的停歇。
不知道爬了多久,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但朱允炆和齐泰终是见到了微弱的亮光。
二人面色一喜,浑身瞬间充满力量,赶忙顺着亮光爬去,等到从密道的尽头出来时,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山上。
“呼呼”
朱允炆大口的喘息着,身上的龙袍早就破烂不堪,浑身上下也脏的要命。
齐泰更是直接倒在地上,一阵剧烈的咳嗽。
“朱权,你等着,朕迟早有一天会回来的!”
朱允炆扭头看着山下乱成一团的应天府,双拳早已紧握。
可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嗓音却突然响起:
“哈哈……何需迟早?陛下想回应天府,卑职这就如您所愿!”
“谁?”
朱允炆面色一怔,赶忙转头看向四周,身子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的颤抖起来。
齐泰也是“嗖”的一声从地上跳起,活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也就在这一刻,本来静寂无声的山腰猛然传来整齐的声音,花草树木“簌簌”直抖,一个又一个穿着黑色甲胄的士兵出现在朱允炆和齐泰面前。
最前方,乃是一个彪形大汉,手拿钢刀扛着肩上,不像个士兵反倒像个土匪般大嘴一咧,朝着朱允炆和齐泰狞笑道:
“呵呵……我乃宁王麾下守将朱鉴,奉我们家王爷的命令,在这山腰间恭候圣上许久!”
“事不宜迟,圣上,请吧!”
言罢,朱鉴大手一挥,身旁两侧士兵立马朝着齐泰和朱允炆涌去。
“噗通”一声响,齐泰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早已满是恐惧。
朱允炆更是面如死灰,望着山下已然安静下来的应天府,仰天长叹道:
“唉,皇爷爷,你不该生十七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