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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被逼做春梦
    出云山颠云海的上面和下面我都看过,但里面是第一次来。

    很可怕。

    除了不吓人的,什么都有。

    我完全想不通丁野鹤为何带我——蔡风华的身体来这,他疯了吗?被出云山的热闹年夜饭刺激到了,所以抓了师父蔡风华来这报复?

    可是为什么?他不是最爱蔡风华,口口声声尊敬爱护她吗?

    我不理解,越看这个丁野鹤越诡异。

    然后恍然大悟:他根本不是丁野鹤!

    真正的丁野鹤爱蔡风华到魔障,但也尊敬她到变态,才不会大半夜闯入蔡风华闺房,玷污她的名声!

    “你是什么品种的怪物?”我问那个冒充丁野鹤的家伙。

    好家伙,假丁野鹤比我还激动,顿时驻足,上下打量我——至于他看到的是蔡风华的仙体,还是我的魂魄,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他说:“还以为蔡风华真的找了个蠢村姑,没想到还有点脑子。”

    我想起来丁野鹤教我的固魂术,和杜水月的天女散花,连起来正好给这家伙来个穿膛破肚、拆他个七零八落,因此并不慌张,反而暗暗攒劲,力求一击必中。

    哪知道被他一眼看穿,且非常不屑地戳穿我:你想的那些对我没用,不信吗?”

    我当然不信:“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就试试。”他笑道,论邪性这点,倒和丁野鹤十分契合,可以说毫无违和。

    我带着对他的恐惧和对丁野鹤的不满,集中精力,嗖一下离开蔡风华的仙体,钻进假的丁野鹤——哪知道立刻如进了迷宫一样,陷身黑压压的云团,左右上下毫无区别。

    这阵仗我第一次见,但这种绝望心情不是,于是闭上眼睛,深呼吸,努力平复恐惧和慌张,回忆被杜水月带着天女散花那回——似烟花那般绽放,虽然痛,但不怕变态地说,还挺爽。

    我将那种爽想像成磨磨老驴头上的胡萝卜,自我激励,努力向上游。

    周身毫无阻力,哪里都只有湿湿的云气,我终于明白这地方为什么叫出云山。

    “往上冲啊!”

    我在想像中的灼热里往上一顶,化周身为无数火线——

    毫无意外,都湮灭在湿湿云团中,根本烧不起来。

    天女散花失败了。

    反而是我如湿柴禾一般,冒出阵阵呛人浓烟,和黑压压云团混为一团。

    云团中,无数的丁野鹤包围着我,掩着口鼻阻挡浓烟,嘲笑我:“你们这些凡人,不试一下总不相信自己有多差劲,现在心满意足了?可以乖乖听我说了?”

    我能有上面办法,只好听他道。

    他说:“我叫魇,梦魇的魇。”

    “所以我在做梦?”我相当意外。

    无数个丁野鹤合成一个,流云一样变形,一会儿瘦一会儿胖,一会儿长一会儿矮,一会儿圆一会儿扁,一会儿撕扯成无数,破棉花一样,直接肯定:“没我的允许,你醒不过来。”

    还挺霸道。

    “那么你目的是什么?”我只好和他纠缠。

    “蔡风华修掉了梦,她得还我。”

    “什么叫修掉了梦?”我不懂。

    “她做过一次春梦,过于羞耻,醒来便把做梦这种事修炼掉了。”

    说起别人的隐私来,魇毫无顾忌。

    只有听者我兴奋又尴尬,还不自觉红了脸——我脸红的一大因素是因为他这话是用丁野鹤的身份说的,连旺财都知道丁野鹤对蔡风华什么心思,这话由他来说,当然更多三分不忍直视。

    可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我到底好奇又兴奋地重复:“春梦?”

    魇倒大方,不像我猥琐无礼,耐心道:“所以你要赔我。”

    吓得我连忙摆手:“别的可以,春梦真不行。”

    春梦什么玩意儿?我一个蜗居山野的小小村姑,做那玩意儿干嘛?做了也不能告诉他啊,除非再不做人——当然做神仙更不行了,长生不死岂非黑历史万万年魔灭不掉。神仙冢也消不掉啊。

    “换一个吧?”我无奈道,“不然你就去找蔡风华。”

    “她找上的你。”

    “那又怎样?”我反驳,“又不是我自愿。”

    他还是说:“蔡风华的春梦,凤毛麟角,对我大有益处。”

    瞧他用的这词儿——凤毛麟角,真是尴尬。我只好晓之以理:“高高在上的出云宗师、风华绝代的高冷女仙人做春梦,的确少见,但你不能因此逼我一个小村姑有样学样,这玩意儿学不来。话说回来,蔡风华为什么做春梦?对丁野鹤动了春心吗?”

    化身为丁野鹤的魇不再乱变形,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对我笑:“不然呢?”

    “那我就知道了,”我点头,“看来来她真的喜欢丁野鹤。”

    “她是因此神游盾匿吗?”我继续问,“因为自己道心不纯,担心渡不过大劫?”

    魇的态度太好,我不自觉和他聊起来。但魇到底不是站在我这边,也有不耐烦的时候,见我老问老问,就懒得再解答,反而说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替身就该有替身的觉悟。”

    我不高兴,反怼:“我不是替身,是被选中拯救世界的命定之人。”

    他笑了——以丁野鹤的脸和语气,伤害加倍:“你开心就好。”

    我不悦:“反正我不是替身,更不是炮灰,你说的春梦我不会做,有本事你就去找蔡风华。”

    “你确定?”黑云里立刻亮出无数血红大眼,浓雾中,红得诡异的灯笼,且不见了丁野鹤的脸。“你们这些凡人,”他不耐烦说,“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话间,风声呼呼而起,那些黑云带着红眼睛围着我转,越转越快,转得我头晕。接着就变成烧得火红的刀刃,像铁匠炉子上等待敲打的忍,转着圈灼烤我、威胁我。

    我都不知道它们准备烧死我,还是削死我。

    可还是嘴硬道:“要老子做春梦,门都没有!”

    然后火红刀刃就围攻过来,像收割麦子的大镰刀逐渐收紧!

    魇说:

    “难道你真的想变成火刀烤肉?”

    “为了蔡风华一个春梦,值得吗?”

    “明明只是闭上眼睛想一想的事……”

    这样啊。我灵机一动,当即大喊:“蔡风华做春梦是她的事,我不做是我的事!你既管不着她觉得羞耻修炼掉春梦或者盾匿神游,也管不着我不愿意做!”

    被魇一针见血指出:“她有资本,你有什么?”

    当然有资本,我心里忍不住盘算。

    这时候,我脸上已经被火刀划了一道,果然是伴随着烧和割两种伤害,疼痛难耐,瞬间就想投降。可还是不甘心,于是闭上眼睛,幻想自己是铁匠师傅,咬牙往虚空里去抓打铁的锤,一边喊:“老子就不做春梦!老子宁愿做打铁匠啊!锤死你个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