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四下还是一片寂静。
不过,从遥远的地深处传来了微弱的敲打声:咚当、当咚。他们纷纷停下手边的事情,侧耳倾听着。
当回音消失之后,他们又继续听到咚当、咚当、当当、咚。
这听起来像是某种让人不安的讯号,但是,不久之后这敲打声也跟着消失,不再出现。
“希望我们这次可以不受打搅地好好休息,大家都好好休息下,我来值夜。”稚说道。
第二天叫醒所有人的是稚。
他自己一个人整整守了六个小时的夜,让其他人好好休息了一晚。
接着他们又继续往上爬。
他们持续不停的走了整整八个小时,中间只有两次短暂的休息。
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也没听到任何异响,眼前只有力达火把的光芒,像是鬼火一般在前面领路。
他们所选择的道路继续往上攀升,他们似乎走在一段一段的斜坡上,越往上走,斜坡就越宽广、越平缓。
走道两边完全没有任何的分岔或是房间,地板则是平坦无缺陷,没有陷坑或是深沟。
很明显的,他们所踏上的地方以前曾是条很重要的大道,也让他们行进的速度比昨天快上许多。
他们就这样走了大约二十里,直直的朝着东方前进。
不过,如果以直线距离来看,多半只有十五里左右。
突然间,左右两方的墙壁消失了。
他们似乎穿过了某种的拱门,进入了一个空旷、广大的地方。
他们身后是热烘烘的暖空气,眼前则是扑面冰凉的冷风。
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在门口张望着。
力达似乎很高兴:“我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
他说:“我们终于来到可以住人的地方了!”我猜我们已经离东边不远了。
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的地势很高。
从空气流动的感觉看来,我们应该是在一个宽广的大厅中,现在可以冒险弄点真正的照明了。
他举起火把,瞬间四下闪起一阵如同闪电的亮光。
巨大的阴影立刻往四面投射,他们这才头一次看见顶上高远的天花板,还有许多雄伟的石柱支撑着它。
四面则是一座宽广的大厅,黑色的墙壁经过打磨,如同玻璃一样闪亮。
他们还看见另外三个拥有同样黑色拱门的入口,一个就在他们正对面,另外两方则各有一个。
接着,光芒就消失了。
“我们现在先这样做就够了,”力达说:“过去山边曾经开凿了很大的窗户,可以将阳光引进矿坑中位处上方的洞穴。
我想我们现在就在这个地方,不过外面天还是黑的,所以我们现在看不出来。
如果我没猜错,明早就可以看见阳光照进这里。
现在我们最好先不要乱跑,把握机会休息。
截至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黑暗的道路已经快要结束了。
不过,我们还是不要掉以轻心,要走出地底还有很长的一段道路。”
一行人当晚就在这巨大的洞穴大厅中过夜。
他们挤在一起躲避外面冷风所带来的酷寒,外面的冷风似乎找到地方直接钻进这里。
他们觉得自己被无边无际的黑暗、空旷所包围,又在永无止尽的阶梯和隧道之间感到无比的压力。
“这里一定有过非常非常多的矮人,”稚说。
“不然怎么能够挖出这么大的洞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们平常应该不会居住在这些黑漆漆的洞穴里面吧?”
“这些才不是什么洞穴,”力达说:“这是个伟大的地底国度,是矮人故乡之城。
在古代的时候,这里并非是黑漆漆的死域,而是充满了光明和美丽的都市。”
“但是上半部的矿坑已经什么都不剩了,现在也没有任何势力,胆敢探勘地底深处的宝藏。
它们可能被水淹没,可能被未知的恐怖守护着。
那么那些矮人又为什么冒险回来呢?”稚问。
“是为了秘银,”力达回答:“摩亚的宝藏不是矮人的玩具:黄金和珠宝,也不是他们的仆人:铁矿。
这些东西的确在这里找的到,特别是铁矿的产量十分丰富。
但这几样都可以透过贸易而得来。
这里唯一的特产是摩亚银,有些人称呼它为真银,精灵语则称呼它为秘银。
矮人们对它的称呼不与外人分享。
等量的秘银价值是黄金的十倍,现在则变成了无价之宝。
因为只有极少数的秘银留在地面,但大家都不敢在此开采秘银。
整个矿坑直探地深,一直挖向最深处的黑暗。矮人十分的务实,但也败在太过务实上。
秘银虽然是他们财富的基础,却也带来了他们的末日。
他们挖的太深、挖的太急,惊醒了邪恶的魔物。
“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稚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当初你给我说了你们矮人精美绝伦的手工制作技艺。
我当时就想能不能找到一个能使西芙女神头发复原的大师,所以来到这里。”
“我们矮人国魔力超凡,手艺精良的当属杜林大师,但他已经很久轻易不给人做东西了”力达说。
“是的,我也找人问过,可是,如果拿秘银作为酬劳呢?”稚回答。
“秘银做酬劳?”力达惊呼到。
“秘银!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为了它抢破头。
它的延展性如同青铜一样大,又可以像是玻璃一样磨光。
矮人可以将它打造成坚胜钢铁、却又轻如鹅毛的金属。
它的美丽如同一般的白银,但秘银的光泽不会随着时光而衰退。
那他一定没有办法拒绝。”
“好,那咱们先找到秘银,再去找杜林大师。”稚高兴的说道。
大家的心情此时都好了很多,决定再度出发。
“我知道大家已经很疲倦了,不过,如果能够赶快出去,才能够安心休息。”
稚说:“我想,应该没有人愿意今晚再住在摩亚矿洞里面吧?”
接着他问力达:“我们应该往那边走?还是朝着东边的拱门走吗?”
力达说:“但我还是不知道目前确切的位置,除非我之前走得太偏。
否则目前我们应该是在大东门的上方和北边的地方,要找到通往该处的正确道路可能并不简单。
东边那扇拱门可能是我们必须要走的路。
我们先察看一下北方的那光源,如果我们可以找到一扇窗户,应该有助于锁定方位。
但是,我担心那光源可能是从很窄的通风口射进来的。”
他们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很宽的走廊上。
随着他们继续前进的脚步,那微弱的光芒越来越强烈。
他们终于确定这是从右边的一个大门中射出来的。
那扇高大的门半掩着,依旧可以开启。
门内是个宽广的方形空间。
虽然里面的光芒并不很强,但由于他们已经在黑暗中待了一段长时间。
这光芒让他们觉得非常刺眼,走进房间的时候,一行人还必须不断地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