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许臻,在家中睡了一天,早上,中午,一直与曹宪在一起。
都说**一度值千金,他自然是在千金之中不肯醒来。
至于外面的事情,暂且与他无关,他的光禄府,守卫森严,内院还有会武的女眷,连婢女都有些身手,方便照顾诸位夫人,自然是闯不进来。
若是有人能闯进他的光禄府,这就意味着,许都已经陷落了。
但,或许并不会有那么一天,因为现在,大战之前的排布,依旧按照原定历史的一切在进行,甚至进行得更好。
至于有什么改变,许臻还不知道,但他可以确信,必然会变得更好。
直到此刻,他才从后院爬起来,然后到了正殿,在殿堂之内,坐于堂上,以屏风遮住了前堂。
让光亮无法照射进来,而里面,则是点了烛火。
此时,郭嘉一直在侧位,左首唯一的位置,等候多时了。
“还没来?”
许臻打着呵欠问道。
郭嘉面无表情,似乎是在刻录什么书简,是以认真的刻,又吹拂了几下尘灰,说道:“第一个,已经来了,就在前院等候,许褚和典韦在,他进不来。”
“好,放进来,我看看这些人,怎么救,让我也见识见识,士族之子,未来的继承者们。”
“继承者?”
郭嘉露出一副奇怪的模样。
“呵呵,说着玩的。”
此时,门外一个白色长袍,极其干净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脚步极快。
此人,个头不大,年纪与许臻实际上相仿,但是地位却是天差地别,他一路进来,到前堂匍匐。
而后朗声道:“学生杨修!拜见光禄大人!”
“请光禄大人,为我父做主!”
许臻一只脚立起来,用一个颇为狂放的姿势随意的坐在蒲团上,另一只手则是撑在了地面上,笑着道:“杨修,杨德祖,我听说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才思敏捷,天生聪颖,口才上佳,据说日后一旦入仕,必然在谋士天榜上,占据一席之地。”
“不敢在光禄大人面前狂傲!”杨修的声音极其悲愤,却还是一字一顿,顺利将话说出,“学生微末之学,决然不及光禄大人,双榜提名, 勇将榜首,当世无双之人!”
“嗯,你说的我都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
许臻懒散道。
“在下,知道同党为谁,必为司马家,我父杨彪,虽与董承乃是保皇之臣,但他绝对没有做过暗中谋害司空之事!”
“你父,与袁绍有亲,袁绍,是你舅舅,是也不是?”
杨修身子一震,而后有些颤抖的匍匐下来,脸色大变。
“是,可我与袁绍,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而且,我父当初请袁绍来迎天子圣驾,他从不肯之时,我就已经断定此人绝对不是忠汉之人,必然是篡汉贼子,丞相才是天下雄主,可扫清寰宇,重振大汉之威!现如今,我父身陷囹圄,敢情光禄大人,为我求情!!!”
杨修说得慷慨激昂,此人未曾入仕,却已经可以口若悬河,辞藻张口就来,比起其他的年轻人,要厉害很多。
的确聪明。
聪明就聪明在,知道来找许臻。
这件事,找别人几乎都没用,必然要找许臻。
也唯有许臻才能有办法,去和丞相说明,该如何处置这些下了狱的人。
“光禄大人,君侯!算是学生求您了,我家父亲,绝对没有那个胆子,他无实权的啊!”
“好一句,无实权,你杨氏,簪缨之家,这名声就是实权,为何你要来找我?”
“唯有君侯,方能救,君侯之威,威震寰宇!”
“世人谁不知道!?”
“请,君侯救我!!!”
屏风帘幕之内,许臻和郭嘉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带着轻松的笑意,此后,郭嘉开口说道:“杨公子,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在行事之前,有盟书,董承矫诏衣带诏,而后事发之时,他率先拉拢的便是你父,将盟书放在了你的家中,你且回家去搜,若是搜到了,有两种法子。”
“什么法子?”
杨修此时,心惊胆战。
方才差点没吓得一激灵叫出声来。
这里面,居然还有一个人,是谁?!
谁能跟在君侯之侧,君侯之人,怪诞之极,智多近妖,不是常人所能容 者。
“其一,交给君侯,君侯可以凭此,去为你父伸冤,而后将之从大理寺之中捞出来,告老还乡。”
“其二,将之烧毁,从此之后,此事再也不会提及,而你父将会在用刑之后,因为毫无证据,放走,不过……令尊年事已高,能否撑下去,就不一定了。”
“敢问,阁下是何人?”
“呵呵,你没必要知道,照此去做,或许能救你杨氏之命。”
“我凭什么信你,而且,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盟书一言,家中若是没有,你们且说我已经烧毁,将我父屈打成招,又该如何?”
杨修思虑极多,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郭嘉沉默了片刻,又道:“既如此,公子爱信不信。”
“哈哈,”许臻笑出声来,“典韦。”
“在!”
典韦打开了房门,此后雄壮威武的身躯就站在了杨修之后。
将他架着丢了出去。
等待此人的声音已经远去,郭嘉才说道:“君侯,来一局?”
“我们赌,下一个来的会是谁。”
“司马懿。”
许臻直接了当的说道。
郭嘉愣了愣,“我猜,是大公子,曹昂。”
许臻一愣。
紧接着,典韦的声音就出现在了许臻的耳朵里。
“君侯,大公子在外求见。”
郭嘉顿时嘴角勾起,对许臻灿烂的笑了起来,打赌这么久,第一次赢!
许臻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不多时,大公子曹昂一样跪坐在了屏风之外,小声道:“君侯……”
“大舅子,你我随意一些,你把你妹嫁给我,你就是我大舅哥,划得着。”
“嗯?!”
曹昂撇了撇嘴,又开始了吗。
胡言乱语的话。
“君侯,我来想请你劝劝父亲。”
“怎么说?”许臻招了招手,“到近前来。”
曹昂一愣,按礼法,他现在只是五官中郎将,其实走的就是许臻老路子。
还是许臻腾出了此位,才让曹昂上来。
是以,忽然被招去,让他有一丝错愕之感。
毕竟,整个许都,也只有操场敢这么对他,其余的人莫不是尊敬。
不过,曹昂如此情绪,也就只有一瞬间,然后就立刻变得谦逊起来,到了帘布之后,看到了又有一个年轻文士在内,稍稍愣了一下。
行礼之后,到了许臻面前。
许臻笑了笑,问道:“你是丞相的儿子,这件事我问问你,他是怎么想的?”
曹昂眉头一皱,问这个干嘛?
“父亲……乃是为了示威,震慑朝堂之内,这些想要犯上作乱的老汉臣,以此则可放下心去攻打冀州。”
“再仔细想想,此事是因什么而起?”许臻笑了笑道。
“是,勇将天榜。”
“不错,为何是因为勇将天榜?”
曹昂眸子惊疑不定,但是很快的镇定下来。
君侯,在教我?
这位与我年岁相仿的人,的确是在教导我,父亲曾不止一次的说过,许臻不能以年纪来看。
而且日后继承大统,会必然与此人有联系。
此言,基本上就是确定,许臻支持哪一位公子,那位公子都会变成继承人。
无论长幼。
现在,或许就是一次考校,虽然不知道父亲考的是什么,许臻看重的是什么,却也要用尽才学去回答才行。
为此,曹昂立起身来深鞠躬,之后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因,天榜汇聚前列多在丞相之处,是以主和之人中,亲和袁绍一派,以及那些暗中扶持陛下想要逃脱许都之人,就必然会沉不住气。”
“他们担心,迟则生变,若是因为榜单降世,令我军声势大振,在战场上力挫袁绍,那么他们将再无机会。”
许臻点头道:“答对了,既如此,天赐良机让这些出来,丞相有可能仅仅只是要一个朝堂安稳,那么简单吗?”
曹昂仔细思索了很久,还是想不明白,他只能摇头,“我猜不透,不知道父亲要什么。”
于是许臻开口道:“那大公子且回去吧,回去告知二公子,若是他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想想。”
“丕弟?”
许臻嘴角顿时一抽,这个读音……
绝了。
“对,就是那个丕。”
他微笑道。
……
曹昂沉默片刻,还是深鞠一躬,“还请君侯考虑一下,向我父进言,若是可以保住朝堂不流血,便是一件功德了。”
“好,我明白了。”许臻笑而不语。
至此之后,一直到后半夜,都没再有人许臻想见的人来过。
人,除了杨修和曹昂之外,无非是丁仪,王仪,陈松等无关紧要的人……
许臻甚至都没给他们见面的机会。
后半夜。
郭嘉和许臻甚至已经开始下棋了。
棋盘的规矩,大致与现代也无差别,棋为象棋,划楚河汉界,用的是当初刘邦项羽之事为主。
一攻一防,颇有意思。
下了一会儿,郭嘉率先开口道:“君侯要等的人,还没来吗?”
“那个司马懿,是什么人,为何君侯如此看重?”
许臻嘴角扬了一下。
怎么说呢?
想看吧……
许臻心底里,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见到他,这是等司马懿主动来见自己最好的机会。
这个人,才是三国最苟的谋士。
许臻倒是想知道,所谓鹰视狼顾,到底是什么个模样。
“一个,必然要杀的人。”
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样。
让郭嘉正准备挪子的手,都不由得顿了一下。
“必然要杀?现在直接去进言就是了,还等什么?”
“现在难,”许臻面无表情的摇头,“将。”
“好棋,”郭嘉夸赞了一句,而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许臻得了空闲,就立刻道:“司马防,是丞相举主,所以杀不得。”
郭嘉眼睛亮了一下,“哈,怪不得,丞相杀不得司马防,但是却将他关进牢狱之中,震慑司马家,同样也将杨彪入狱,震慑杨家,实际上就是必这两家的家人,找出衣带诏。”
“而,若是没有衣带诏……”郭嘉一拍手,顿时惊喜起来,“那就说明这诏书根本就是假的,再以天子诏,用两家之言,昭告天下!”
“这样一来,袁绍连道胜都不战任何优势,四方诸侯必不可有半点支持,他们都怕变成叛逆!”
许臻笑了。
就是这样。
当初,在与曹宪成婚之前的一夜,他专门去见了曹老太爷。
后,与丞相曹操在后庭之中叙话,说到了这京都之后,立刻会乱,提早布防之事。
那时候曹操根本没有怀疑许臻在吹牛,直接就信了,并且做出了此计。
是以从一开始,两人就是已经有一份方略在的。
此时,都能得益。
许臻深刻的感受到,曹老板之才,的确是当世一绝,不对,纵观整个历史,也是一绝。
毕竟,许臻不是郭嘉吹,不是诸葛吹,不是刘备吹。
他一直是一名,曹操吹,简称……呸。
一者,可以让许臻得到士族的人情,每个来求他的人,日后都必须要对他尊重,这为了曹操老年之后,子嗣继位做准备,那时候,许臻就可以成为当之无愧的谋主,力压众贤。
二者,可以震慑朝堂,让其余有二心之人,绝对不敢再妄动,让天子也不可有任何非常之心。
三者,若是谁都叫不出所谓的衣带诏来,等待审问,刑罚之后,这些人必然会有人为了保全家族,从而站出来明言根本没用衣带诏,如此,刚好将袁绍,刘备,马腾等人定义为汉贼,让官渡一战,在道义一役上,大获全胜。
这便是,曹操悬刀于众人头顶之上的缘由。
此计,许臻当场夸赞,若是主公进谋士榜,必能入前一百零七。
“妙计,妙计,看来丞相,果然也是一绝才。”
“呵呵呵,雄主嘛,都这样,他一直挺好的,就是喜欢浪。”许臻咋舌感叹道。
“何谓浪?”郭嘉不解的问道。
“呃,没什么,”许臻摆了摆手,“过段日子,可能你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