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程把大家带到他种树的地方。
50棵小树苗，都长出了新芽。
树皮是健康的青绿色。
生机勃勃。
尽管漫天风沙把树苗刮得东摇西晃。
依然挡不住树苗的生机。
它们坚挺地向上生长。
三位专家迫不及待，仔细检查每一棵树苗的长势。
覃雪梅，孟月，隋志超，那大奎等人，满眼不敢相信之色。
他们弯着腰，伸长脖子，观察小树苗。
于正来双手叉腰，仰天大笑。
“哈哈哈……我就说嘛，冯程好歹是大学老师，他种树三年，总得有进步吧。”
“冯程，你小子让我刮目相看，不错，相当不错。”
曲和一脸呆滞。
“这……这怎么可能？”
武延生陷入深深的怀疑中。
眼珠快速转动。
他不能相信眼前这一幕。
他是造林专业的大学生，他种树的成活率，不到2%。
冯程是塞罕坝的失败者，三年没种活一棵树。
但冯程这次种树，种了50棵树，成活了50棵。
专家组长兴奋地说道，“老于，我们把50棵树苗全部检查了，全都活了。”
“很好啊，你们塞罕坝终于出现了造林的专业人才。”
“如果把那1万棵树苗交给他，即使成活率到不了100%，但是，60%的成活率总会有的。”
专家组长叹气，“可惜啊，你们的成活率不到2%。”
覃雪梅自责道，“这么说来，我们这次种树，至少浪费了几千颗树苗。”
“这不怪咱们，要怪就怪武延生，谁让他假装专家，骗咱们都听他的。”隋志超道。
他是个直肠子，有啥说啥。
覃雪梅深深的看了武延生一眼。
眼神里有抱怨，不满，还有失望。
赵天山向于正来敬个标准的军礼。
“领导，这都是我的错。”
“我本想让冯程带一组人种树，但我又觉得武延生是大学生，盲目相信他，导致冯程没参与种树，出现这么大的损失，你处罚我吧。”
武延生这时当缩头乌龟，不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了。
于正来手一挥。
“不怪你，只能怪咱们都是大老粗，盲目相信大学生的专业能力。”
“我建议，从今以后，咱们对大学生的态度，要辩证的看，既要相信大学生是专业人才，又要有怀疑的态度。”
曲和立刻拍于正来的马屁。
“明白，领导。”
“我们一定吸取这次的惨重教训，不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于正来指着曲和，“你的责任最大，你一直看不起冯程，还企图把冯程赶下坝。”
“如果我听你的，把冯程带到坝下，就不可能知道冯程掌握了优秀的种树技术，成活率百分之百。”
“你必须深刻检讨，反思你的错误。”
曲和不敢反驳大领导。
耷拉着脑袋，频频点头。
做出后悔自责的样子。
武延生突然吼道，“不可能，绝不可能，冯程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他不可能把成活率搞到100%，他背后一定另有高人。”
隋志超道，“武延生，你真可笑。”
“如果冯程背后有高人，高人早站出来了，这是个立大功的机会。”
“谁不想给自己记个功劳呢？”
覃雪梅满眼失望，“武延生，你技不如人，还不肯承认自己的缺点，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有你这样的同学为耻。”
孟月顺着覃雪梅的话，往下说，“武延生，你以后不要说你是我们的同学，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啊！”
武延生仰天长吼。
那大奎关心道，“老武，你该不会疯了吧？”
“疯了更好。”张福林说，“武延生来坝上这么长时间，没干过多少正经工作。”
“他疯了，就和小六一起，看守营地。”
他把武延生当做一条真正的狗。
武延生站到于正来面前，把胸膛拍得砰砰响。
“领导，我向您保证，明年种树，我也种出百分之百的成活率。”
“如果做不到，我把头割下来，给您当球踢。”
“行了，你不要说了。”于正来说道，“你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反思去。”
于正来搂住冯程的肩膀，老怀欣慰，重重地拍他肩膀几下。
“冯程是你们所有人中，上坝时间最早的人，也是失败最多的人，同时也是种树最成功的人，你们都要以冯程为榜样，向他学习。”
覃雪梅认真地说道，“好的，领导，我们把冯程当老师，虚心向他请教。”
孟月道，“冯老师，以后少不了麻烦你，希望你不要嫌我们犯人哦。”
赵天山说，“领导，等过两天不忙了，我们就组织一个学习班，请冯程给我们讲种树的经验。”
于正来满意道，“不错，就应该这么干。”
冯程道，“你们太高看我了，其实我没啥经验的，你们别夸我。”
他挺不好意思的。
其实冯程自己也挺懵的。
他这次种树，与以往种树的方法，完全一样。
不知道为啥，这次树木的成活率，高达100%。
但是，被这么多人崇拜，夸赞，他心里有点儿小兴奋，还有小骄傲。
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之前，你们都看不起我，说我是失败者。
这一次，我种出百分百的成活率，惊掉你们的眼珠。
于正来不满地说道，“冯程，你知道吗？”
“我最不喜欢你的一点，就是你身上有文化人的矫情。”
“我们夸你，你就大胆地接受，客气个啥？”
他高声说道，“我宣布，从现在起，冯程就是塞罕坝林场的技术场长，虽然咱们的林场还没建起来，但冯程你先挂上技术场长的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