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话一说完,已经站了起来。
跑出去一步,又折回来在桌子上丢下一钱碎银。
他一脸兴奋,眼底里藏不住对于童年记忆的心驰神往。
看着小龙女低着头,他只当是她无法理解一个蓝星人的想法。
“随便喝,茶果点心随便吃。我很快回来。”一边倒着往外走一边继续扯着嗓子道:“老板,钱不够的话,我回来再给!”
在柜台前拿着抹布擦桌子的茶馆老板,手上活儿不停,赶紧应声:“得嘞!秦公子放心!”
这白鹤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位于交通要道。
茶馆客栈之类的地方,也一向是消息往来交换密集的场所。
昨天秦越杀了田伯光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一桩纨绔少年骤逢奇遇斩杀采花贼的正能量故事,却已经变成了添油加醋的种种香艳描述。
所谓唯有段子得人心,带点颜色传播广。
等到秦越走了以后,老板才抬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看了看小龙女的背影摇了摇头。
小龙女这时才抬头看向对门的客栈,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眼底的失落。
就连眼底的光都微微黯淡了一些。
桌上已经摆了不少点心,可她看都不看一眼。
刚刚还觉得一切新奇,此时一人孤坐在这里又觉得无趣了。
手指不停地在垂下来的发带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日近午时。
湘南道春季阴天多雨,阳光也少。
辰时暖人的阳光,这时候也不见了,空中多了几分阴郁。
……
茶馆和龙门客栈斜对着门。
秦越三两步就跑了过去。
他只恨穿越者系统里没有手机,不然可以拍个照合影留念。
这蛙崽也真是,干嘛跑那么远去海岛上拍照?
这城中就有这种名场面的地方,怎么没有去旅行拍个照呢?
站在门口,秦越不断回想着那些剧情,有些激动。
在这种时候,脑海里自动过滤掉了那些血雨腥风的场面。
只记得那些让人想入非非的部分。
况且,有武功傍身,怕什么?
长到落地的布帘挡住了里面的情形,他掀开帘子转身进去。
昏暗的屋里,大白天点着油灯。
土炕小桌。
若说是个客栈,倒不如说是个车马店。
一群穿衣打扮各不相同的壮汉,面露凶狠之色齐刷刷地射出了狠厉地目光。
秦越顶着一群人审视的目光,跨步而入。
随着他在一张小桌落座,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有的人认出了是昨天那个用竹竿杀人的秦越,把藏在炕桌下的刀又收回了鞘。
还有的手指摸着脸颊的刺青,时不时瞟上一眼。
几个一身短打粗布麻衣的人,竹竿有节奏的在地上捶打,发出一阵哐哐哐的声音。
同时一阵命令地口吻喝道:“老板娘!好了没!我们的包子呢!”
秦越闻声看过去,立刻认出了这是昨天撞到的丐帮湘南分舵的人。
这白鹤城再乱,也不是人人天天都想着打架。
唯有这丐帮仗着人多势众,数十万弟子遍布天下,一贯嚣张跋扈。
“来了!来了!催催催,催你妈啊!”
人未到,声先至。
秦越竖着耳朵听到了这连说脏话都带着八分风骚的声音,顿觉圆了自己的名场面打卡梦。
堂后的小门里,端着一大盘包子的女人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急步走出。
咣当一声将盘子摔在了桌上。
“刁不遇!继续剁肉!”
一双双脏手忙不迭地抓向了盘里的包子。
丐帮几人一手一个,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
秦越知道这包子肯定不是正经的肉,只是笑盈盈地在旁边看着。
当然,最主要的是打量起了老板娘。
她全身汗津津的,整理着匆忙穿好的上衣下裳。
看来不知道又点了哪根儿蜡烛。
一张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儿,线条柔和。
不施粉黛依然泛着红晕。
眉眼之间,就连骂人发脾气都带着妩媚。
举手投足之间,当得一句丰姿绰约、泼辣风流、至情至性!
她腰间插着一柄短笛,流苏已经熏的有些发黑。
翻身上了柜台,妖娆的姿势坐定。
秦越全神贯注的,等着听完那名场面歌曲就回去。
却不想金镶玉眼神飘向远方,眼底尽是惆怅。
她摩挲着腰间的笛子,唇齿动,笛声出。
本该清脆高亢的笛声,传递出的情绪竟像低沉呜咽的箫声。
一曲笛声千年叹,情醉大漠意难平。
这场面,有些出乎秦越的意料之外了。
他猜测,可能这是原版的剧情发生过后了吧。
周淮安远去,徒留金镶玉。
看来,这世界的剧情不一定都会按照原本的走向。
真的不是每一个人物都如自己记忆中一般了。
一曲毕,金镶玉的眼神依然飘在远方。
秦越觉得这眼神似乎有些眼熟。
虽是两种不同的人,可能体会到心底有一个人的相似。
小龙女应该等急了,该回去了。
……
小龙女自从秦越走后就一直紧张不安。
整个白鹤城西市二人刚刚走过,此刻却觉得陌生。
刚刚那阵低沉的笛声,也触动了她的情绪。
想也没想,就站起来要去找秦越。
刚一出门,却看到一群气势汹汹戴斗笠的人健步如飞。
竟也闯进了龙门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