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来新兵?”
任嚣眉头紧皱,那人赶忙道:
“对,而且是赵将军亲自传令过来,此事推脱不了。”
“嗯……”
任嚣点头,微微思忖起来。
虽说运粮属于后勤,但,让新兵过来协防实在有些过了。
尤其,还是赵将军亲自下令。
难道是镀金关系户?
“新兵领首是谁。”
任嚣想了下道,旁边下属摇头:
“不知,一个新兵哪能有甚太多消息。”
他们可不是新兵营的人,也没了解过新兵营事宜。
“出去看看。”
任嚣大步出去,果见营账外有着上百将士站立。
少年们整齐划一,矗立在那直视前方,一动不动。
嗯?
任嚣惊疑,道:
“叫他们夫长过来,本将有话问他。”
话落,顿时有个百夫长出列,驭马上前看着新兵们喝道:
“尔等夫长呢?给某出来!”
新兵士卒皱眉,并未有任何举动。
依旧是如一桩桩石柱般,矗立在那一动不动。
嗯?
“嚣将军,新兵似乎有点狂啊。”
远处任嚣属下见状,都忍不住皱眉。
按照常理,新兵见到老兵不说毕恭毕敬,最起码敬畏是会有的。
但,这些将士莫说敬畏……直接无视?
太狂了些!
如此目中无人的新兵,九成九是背后有着大佬撑腰了。
想到这,任嚣脸孔沉了下来。
“全聋了吗?本夫长,在问尔等话呢!”
那夫长怒斥。
“吾等来自安字军,这位夫长若问吾等话,吾等是有名有编的。”
林申高举手中旗帜,一个安字迎风飘扬。
嗯?
那人脸孔拧起,怒喝道:
“安字军?什么混账玩意,本夫长问尔等话就老实回答!”
呼。
几乎瞬间,豺踏步上前,上百名新兵紧随其后。
嘭!
地面似乎为之轰鸣,尘土飞扬而起,伴随着一道如雷怒声。
“安子军是什么?你再说一遍!!!”
“聿聿聿……”
怒吼声如雷震耳,那百夫长胯下马儿竟被惊吓躁动。
踏踏踏!
胯下马儿完全控制不住,仿佛受到极大惊吓。
百夫长一个不慎,竟是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扑通!
尘土飞扬,马儿狂奔而去,全场为之呆滞。
“混,混账!”
那百夫长狼狈爬起,脸孔涨红一片,恼羞成怒拔出腰间佩剑。
锵!
“不教训下尔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踏踏踏!”
话未完,旁边奔来一匹绑着木箱的快马,其上坐着个英武少年。
“发生何事?”陈安扫了眼全场。
“安夫长!”
众新兵立刻回过神来,异口同声道:“没事!”
???
“你,你就是新兵领首?”
那夫长怒红着脸,陈安回头瞧了眼,道:
“我叫陈安,这些是我安字军的将士,夫长何故如此狼狈?”
“你,你……”
那夫长脸孔涨红一片,颤抖着手指向陈安道:
“你怎么带兵的?见到本夫长如此无礼!”
“无礼?”
陈安挑眉,看向身后新兵们道:
“来,见过这位夫长。”
“踏踏踏!”
少年们立刻上前两步,将那夫长团团围住,高声道:
“见过夫长!!!”
嗡!
百人其吼,那声浪震的百夫长手中剑都是一抖,差点脱落下来。
“这位夫长,将士们现在可有礼了?”
陈安淡漠开口,那百夫长脸孔涨青,几乎要气炸了。
“够了!”
就在那夫长要暴走之际,旁边响起道冷喝声,任嚣走了过来。
“尔等,是赵将军派来将士?”
陈安翻身下马,看着任嚣微微拱手道:
“在下陈安,奉赵将军旨令过来协助运粮。”
“运粮关乎重大,任务时间有限,本将不会因任何事拖延时日。”
任嚣倒是未曾冒火,扫向陈安身后兵马道:
“尔等即是赵将军麾下,本将不便多说,但若在路途耽误运粮。”
“那么,本将同样会以军法处置!”
“任将军放心,吾麾下兵马自会全力协助运粮。”陈安淡然回应。
“希望如此。”
任嚣说罢转身大步离去,那夫长见状只能灰溜溜跟着离开。
“安夫长,这嚣将军无端端似乎对吾等颇有意见……”
“对,一来就凶巴巴的,似乎想给俺们下马威。”
“俺们才不怕呢,看把那夫长吓的一愣一愣!”
少年们凑过来,振奋开口,陈安目光扫了过去。
噤~
顷刻间,少年们便是不敢出声,陈安缓声道:
“莫狂,把刚才的事说一遍。”
莫狂赶紧上前,将方才的事简单说了出来,道:
“安夫长,俺们没有故意挑事,是他们似乎对俺们有意见。”
“似乎质疑安字军实力。”林申补充道。
“夫长,可要吾等去证明一下……”
旁边豺阴森开口,伸手按在腰间秦剑上,狠厉至极。
身后将士,尽皆严阵以待。
“同为运粮队伍,没必要伤了和气。”
陈安伸手制止,道:
“此番运粮才是大事,其余皆是小事,行军途中,任务方是重中之重!”
少年们不由怔住,旋即恭敬道:
“夫长教训的是,是吾等鲁莽了!”
……
半年前,赵军李牧虽大破秦军,将桓欹打的落荒而逃。
但,秦王嬴政并未就此罢休。
不过半年时间,整顿兵马再次兵压赵地,直指赵国国都邯郸!
前线僵持,关中也是再度调集粮食辎重驰援。
秦王意图简单,就是打算耗都要耗死赵国!
此番陈安等人任务,跟随任嚣等将一起运粮前往函谷关。
运粮功劳虽不大,但几乎没甚风险。
一旦前线大获全胜,论功行赏,也会获得相应功劳。
正因此,任嚣等对于一批新军乱入,才会觉得心里不平衡。
后勤军功本就不多,再分给那些新兵,岂不更少了?
“将军,要不到了函谷关把这批新兵丢在要塞内吧?”
营帐内,那高大夫长愤愤不平。
对于被吓的翻倒在地,这脸实在丢大发了,不施点拌子都说不过去。
一旦运粮到函谷关,新兵们就得听从他们安排。
这样的话,随便指使个任务让他们滚蛋,别和他们抢功劳那就好了。
“嚣将军,此事俺们觉得可行!”
四周下属纷纷开口,道:
“本是吾等功劳,凭什么要让那些小子白白得到?”
“对!到了函谷关,赵将军也管不了吾等!”
“赵将军,总不能找到函谷关来算账吧?”
“嗯……”
对于下属们的建议,任嚣微微沉吟,道:
“此事暂且不提,等去到函谷关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