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石粮食,共分几个批次运输,走得还是不同道路。
陈安等人的是第三批次,由任嚣亲自率领。
自蓝田北上,经过阴晋之地,然后东去函谷关。
这条路,基本都是高山险阻非常难行。
但,这对陈安等来说不在话下,甚至依旧绑着一层层沙袋负重。
之前接近一月训练,可比这要辛苦多了。
……
足足半月时间过去,运粮队伍终于抵达一座恢弘庞大的要塞。
依山而建,四周山峰皆是天险峭壁。
“这,就是函谷关……”
少年们何曾见过这般壮阔之景。
乍一眼看去,屯兵于此的将士,望不到尽头。
比起蓝田军营,此地才真算得上是虎狼之师!
四周,到处都是巡逻士卒,骑兵飞掠,尘土飞扬而起。
营账仿佛接连天际,架设在一座座峭壁下。
此刻已是傍晚,篝火堆如星星之火般摊至平原之上。
陈安也是心中触动。
这一刻,他有种如此渺小的错觉。
峭壁下到处可见刀剑残骸,鲜血浸染在峭壁上留存不息。
充满着苍凉悲壮,此地曾发生的战斗根本无法想象。
当年,五国联军伐秦,一路直入太行山,在函谷关遭到猛烈阻击。
纵使五国将士,依旧在函谷关饮恨退兵。
函谷关于秦人的意义,无需赘述。
当之无愧的第一秦关!
两边天险,只有一道路可通进来。
自函谷关出去,便是河西平原之地,东进可破韩魏,北上可击燕赵!
不夸张的说,守住函谷关,大秦境内便无忧矣!
“嚣将军,本以为这些新兵会哭爹喊娘,没想到是坚持下来了……”
另一边,任嚣将士见新兵竟还有心思观赏函谷关风光。
心中诧异极了。
一路北上挑得艰险道路,本以为能让新兵们吃些教训。
谁料,这一路走来连声辛苦都不吭。
任嚣也是惊诧,这些新兵,到不像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
“切,也不过如此罢了,说明不了甚。”
那高大夫长却不屑,他对安字军依旧不满至多。
“粮食运抵函谷关内,尔等可以先待着歇息,等候命令。”
一匹快骑过来下达了命令,陈安点了点头,回头道:
“解下负重,歇息!”
“诺!”
少年们恭敬应下,旋即便是褪下身上布匹军衣,解下一层层沙袋。
咚咚咚!
每人身上沙袋,都近两百斤,一袋袋砸在地上尘土飞扬。
这!!!
任嚣等将差点惊掉眼珠子。
走了那么长时间,他们都不知晓这些新兵,竟还带着如此负重?
蓝田到函谷关,这些新兵就这么过来的?
开玩笑的吧?!!
“将军,这,这……”
有夫长懵逼,那高大夫长更是一句话说不出。
任嚣目光微凝,想了下最后道:
“给他们安排个任务吧。”
本来,他还真打算将安字军丢在函谷关。
但,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
虽然不情愿,但这些新兵却有资格分些功劳。
……
“夫长,嚣将军令人送任务书过来了!”
稍微修整两日,任嚣便是下达了军令。
“前往河东之地,与各地暗哨斥候交接,确保粮道安稳无忧。”
陈安扫了眼缓缓点头。
河东不比函谷关内,曾经乃是韩魏之地。
如今虽被秦国占据,可难保会有些敌军前来探查。
此番任务,相当于就是斥候,探清楚粮道内情况,确保万无一失。
“安夫长,嚣将军还借给俺们百来匹马儿,他这态度转变很快啊?”
林申诧异开口,陈安笑了,道:
“想必,是行军途中吾等表现让他刮目相看。”
“记住在军营中,用行动证明比任何都有效,尔等明白吗?”
“是!谨遵夫长命令!”少年们皆是很高兴。
别得不说,最起码任嚣主动给他们下达命令,算是一个认可。
那么,就必须得把这任务做好!
“好了,赶紧去准备一番吧。”
陈安深吸口气,道:
“半个时辰后,东出函谷关,探查粮道保证运粮无忧!”
“诺!”
……
东出函谷关,去往河东之地。
一路上,陈安兵分三路,让莫狂和林申分别带一小队与哨点交接。
斥候先行,粮食随后也会开始运输。
若有什么情况,必须速速汇报,讲究的就是一个效率问题。
“放心运粮,粮道一切安全的很!”
“赵军被堵在赵地,没甚风险,让粮食赶紧北上吧!”
陈安率军路过不少哨点,皆是传回一切正常消息。
三日后,陈安和莫狂林申队伍汇合一处山林之内。
“安夫长,俺那边一切如常,哨点将士说好久没见到敌军斥候,安全的很!”
莫狂咋呼呼开口,陈安又是看向林申,后者道:
“夫长,某那边也是如此,说粮道非常安全。”
陈安点头,便是拿起块小竹板标记好安全信号,准备传回去。
“夫长,先喝口水解渴吧。”
旁边豺递来壶水,陈安随手接过饮了口。
噗!
下一秒,陈安直接便吐了出来。
“夫长?怎么了吗?”
“这水有问题?”
“还是哪里不适?”
少年们顿时慌张,一个个簇拥过来,豺也是满脸慌张。
“夫长,这,这……”
“豺,这水哪里打来的?”
陈安沉声开口,豺连忙指向右方道:
“前边那条河流,大伙都是那打的水。”
“把水都倒了,过去看看!”
陈安立刻便是起身,四周少年赶紧将水倒掉,翻身上马。
踏踏踏……
一行人来到河边,陈安过来俯身用手沾了些浅尝一口。
泻药!
错不了,他在夏府帮工那么长时间,对药物非常灵敏。
这条河流,被人倒了大量的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