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棠回头一看，发现是何雨水，便惊喜道：
“雨水，是你啊。”
“你总是突然出现，吓死我了。”
“是你心里有鬼吧？”
何雨水掩着嘴笑了一声，随后说道：
“你也别搁外边站着了，多冷啊。”
“走，跟我进屋，去暖炕上说。”
“好。”
听到何雨水说的话，于海棠才打了个寒颤，微笑道：
“是挺冷的，雪下这么大，我都分不清哪个是你家门了。”
“记得上次来你家，还是上小学的时候。”
何雨水看出于海棠心中的尴尬，也没有戳破，仍热情地邀请道：“那正好跟我进屋，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次你就清楚了。”
“那是。”
两人进屋后，何雨柱给于海棠倒了杯水，还端出一盘花生米。
“不好意思啊，我哥还没回来，家里暂时没饭，先吃点花生米垫垫肚子吧。”
“好。”
于海棠也不客气，拿到筷子就配着水吃了起来。
花生米看起来简单，但是一些普通家庭却很难吃到。
六十年代，物资短缺。
不光是粮食，就是油盐酱醋这些配料也都得凭票供应。
而花生米这一项，就要消耗不少钱和票证。
做花生米要用到花生还有油和盐。
六十年代。
花生这种高附加值的作物大部分都用来出口转外销，市面上流通的其实很少。
也就公家食堂招待领导的时候，能吃到花生。
普通人就算是有花生，也拿到粮所向公家抵公粮或者换钱了。
而且盐要盐票，油要盐票，这都是发放量较少的稀缺票证。
所以四九城的普通家庭很难吃上花生。
像于海棠和于莉这种从晋地搬到四九城来住的，本身工作就不稳定，自然也吃不起这玩意。
一杯水和一碟花生虽看起来寒碜，但也算丰盛。
于海棠吃饭比较豪放，一口好几粒花生米，吃得津津有味。
同时，她却发现何雨水身上的衣服是男士军大衣，而且还打了几十个补丁。
要不是因为衣服洗得很干净，那看起来就比捡破烂的穿的还离谱。
虽说这年头流行“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但是衣服破成这样子，也太不着调了。
而且不光是衣服，就是何雨水的脸也瘦得离谱。
通常情况下，只有老年人或者大病过后，因为流失大量胶原蛋白，才会瘦成皮包骨头。
但何雨水今年才十九岁，就瘦得脸都变形了。
这是明显的营养不良！
于海棠心里有些唏嘘，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不过，她没有问衣服的问题，而是旁敲侧击地问起了花生米的事。
“雨水，这花生米真好吃，哪买的啊？哪天我也买点花生请你吃。”
何雨水闻言，面露苦涩。
“这花生米不是买的，是我哥从食堂带回来的。”
“说起这事儿我就来气。”
“我哥是厂里食堂的厨子，因为工作问题，他能带不少好吃的。”
“海棠，不瞒你说，带回来的吃的，我只能吃到一小部分，剩下大部分都让他送给对门那秦淮茹家了。”
“就是他家里剩下的小菜，也让她孩子棒梗给顺走了。”
“今天这吃的花生米，也是我藏起来的，不然今天都没法招待你了。”
听到何雨水诉苦，于海棠好奇道：
“不对啊，雨水，说难听点，你哥连你这个亲妹妹都没有照顾好，凭什么对那个秦淮茹那么好？”
“唉，我也不知道啊。”
何雨水不好意思说何雨柱是像亲爹何大清一样喜好寡妇，只能唉声叹气。
因为于海棠问起，她的泪水不争气地流出，但又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于海棠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转移话题，问起了陆建军家的情况。
“不说你哥了。”
“雨水，那个陆建军家是什么情况？怎么除了徐渭熊，还多了一个女老师呢？”
何雨水听到后，只是随口说道：
“那女老师叫冉秋叶，现在红星小任教，陆建军妹妹陆依依就是她的学生，今天应该是来家访来了。”
“至于徐渭熊，应该是陆家未来的媳妇。”
“海棠，我劝你一句，找对象还是找别人比较实在，陆建军你就别想了。”
“啊？这样啊。”
听到何雨水的话，于海棠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再次转移话题，抱怨道：
“我觉得，这厨子真的容易学坏啊。”
“雨水，你不知道，我今天刚到红星轧钢厂入职，就遇到一个做隔夜饭的厨子。”
“长这么大，我就没有吃过这种亏！”
“还好食堂主任负责，不仅把我的饭票给退了，而且还把那厨子贬成学徒工了。”
“那个厨子后来吃了一整盆隔夜饭，听说最后都肚子都吃坏……”
“厨子？”
何雨水听到于海棠的话，顿时紧张起来。
红星轧钢厂，厨子，做隔夜饭，这不就是说自己亲哥何雨柱吗？
虽然她嘴上埋怨，但是心里却并没有多在意。
毕竟长兄如父，这些年兄妹俩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感情其实挺不错。
于海棠不明白何雨水为什么脸色大变，就重复了一遍。
“那个厨子被贬成学徒工，还被人扛去医院了。”
听到于海棠的话，何雨水感觉天塌了一样。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门外却传来了壹大爷易中海的声音。
“雨水，柱子回来了，你快过来。”
“他现在还打着吊瓶，需要人照顾。”
何雨水闻言，也顾不招待于海棠，直接夺门而出。
此时。
何雨柱家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来凑热闹的。
“这傻柱怎么打上吊瓶了？二十多年了，我在院里就从来没有见过他病成这样。”
“要么老人总说小病不断，大病不来呢？傻柱就是以前身体太好了，所以大病一来直接病倒。”
“胡说八道，傻柱是今天在厂里吃了一大盆隔夜饭，才病成这样了。甭看我，你吃你也打吊瓶。”
“……”
何雨水听到众人议论，心里更加慌张，连忙推开人群，向何雨柱房里冲去。
一进门，就看到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眼神呆滞，身上挂着吊瓶。
而他的徒弟马华正在仔细地照顾着他。
何雨柱虽然非常狼狈，但头脑还算清醒。
“雨水，你来了。”
何雨水看到这一幕，顿时又急又恼，还有一丝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