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东窗事发，李副厂长摊牌了！
进了厨房，叶辰没敢多放。
这批人参的年份不低，东西虽好，不过就大领导这身子，虚不受补。
多了反倒容易出事。
忙完这顿晚饭，已经快
“最后一道，人参炖鸡汤，齐活了，您尝尝。”
“我说你小子这股小气劲是跟谁学的？怎么就放这两片。”
听见大领导的抱怨，叶辰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他。
反倒扭头向领导夫人提醒道：“姐，这人参药效太强，大领导身子可能受不了，平时可以切片含服，或者像这样炖汤也行，只有一点，不能放多了。”
“成，我记住了，肯定不会给他乱用。”
领导夫人笑了笑，叶辰这小子平时虽然油腔滑调，但做起事来确实让人放心。
看着一桌的美味，大领导食指大动，也没心思跟他拌嘴。
等吃过晚饭，叶辰又被拉着下棋。
“您行不行啊？这都输我几局了？”
“去去去，你小子有能耐跟我下围棋，五子棋算什么？我看你小子好像什么都懂，怎么围棋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学不会？”
大领导把手上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扔，脸色一变，突然严肃起来。
“小叶，你想不想转行政？”
“不想。”
叶辰没有犹豫，这问题他早就考虑过了。
放弃工人的身份转行政，脑子不是被驴踢了就是被门夹了。
领导是什么？人民的公仆！
为人民服务的口号这两年喊得震天响。
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严于律己，奉公守法。
工资不比工人多，干的不比任何人少。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一个四级机务工，标准工资在
加上班长提成，能有
如果转成干部，能套行政二十级，月工资标准是
基层干部捞不到好处，待遇还低，还得受各种纪律的约束。
做得好就不说什么了，稍微有些差池，就算是艘方舟，也会有倾覆的风险。
更别说叶辰还能预见时代的进程。
真要把工人的身份转成行政，那就是自缚手脚。
又不是刘海中，这种蠢事他怎么可能去做。
“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什么？我怎么觉得官场上的局势你看得比我都清楚？”
大领导有些无奈，叶辰的态度完全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嘿嘿，这也是您说的啊，我这人不学无术，哪有什么进取心，只想守着小欣那丫头安稳过日子。”
“少来，你小子可一点不安分，对了，我听小杨说，你带姑娘回家了？什么样的姑娘能被你看上？家里是什么情况？有空带家里来看看啊。”
果然这八卦是不分性别，年龄和职业的。
大领导也只是对叶辰的事比较好奇，别人就算把天捅了个窟窿，怕也不能让他多瞧亮眼。
“杨厂长的舌头是真长。”
叶辰很失望，以前觉得老杨同志还挺正派的，没想到也是个趋炎附势，为了丁点蝇头小利就能出卖朋友的人。
“你小子能不能有个正形？问你话呢，那姑娘怎么样？”
大领导笑骂了几句，好奇心不减反增。
“姑娘自然是好姑娘，小欣的班主任，父母是归国华侨，现在是中学教师，一大家的知识分子。”
“归国华侨啊”
大领导对冉秋叶父母的身份自然没什么看法。
国家百废待兴，他们愿意放弃国外优渥的生活毅然回国，光是这点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在某些矛盾极端化之后，这样的身份就很敏感了。
大领导有些担心。
“现在您知道我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了吧。”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这话放在任何时候都适用。
叶辰比较自私，心眼小，看不见那么多世间不平事。
守着自己在意的人或事就好。
不过这个小目标想实现也不容易。
“你的事，我会上心。”
大领导总算亲口说出了自己的态度。
叶辰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总算没白费自己这么多口舌。
有大领导牵线，叶辰可以很容易打通四
外面天色渐暗。
交代完一些细节，叶辰便领着小欣回家了。
“哥，前面好像有人。”
“咦，这么快就把东西准备好了？”
等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靠近，刘海中连忙凑了上去。“小叶，你们上哪去了，可让我一阵好等。”
巷子里的路灯很暗，看不清刘海中的脸色。
“壹大爷，瞧您这意思，东西准备好了？”
没有卖关子，刘海中从口袋中将手表拿了出来。
款式的确是英纳格全钢防水。
割了自己的肉反倒笑脸相迎，刘海中感觉自己是在犯贱。
不过为了标兵，也为了以后主任的位置，忍了。
“哟，您这诚意也太足了。”
别说刘海中了，叶辰都替他觉得肉疼。
被那李怀德卖了还在给人数钱。
刘家三个孩子能长这么大，确实不容易。
“壹大爷，这是您准备孝敬给杨厂长的么？”
“是啊。”
“是您倒是松手啊。”
这手表还没捂热乎就成了别人手里的东西。
刘海中感觉有把刀在割他的心头肉。
“小叶，这手表你可一定要替我送到杨厂长手里啊。”
“瞧您这话说的，我什么人您还不知道？不说了，我先回了，您也回去等我消息吧。”
说完，叶辰没再继续纠缠。
等人进了院子，刘海中脸上的心疼也变成了狠厉。
“小王八蛋，我看你明天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第二天早上，又是一场秋雨，淅淅沥沥。
四九城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叶辰给小欣多添了几件换季的衣服。
等吃过早饭，两人套上雨衣出了院子。
结果又看见刘海中等在院门口。
“壹大爷？怎么了这是？雨这么大您别再受凉了。”
“不妨事，我这不是怕你忘了把东西带上么。”
刘海中想了一夜，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被他想了一遍。
担心叶辰私吞手表，今早冒雨在他们院门口等了将近半个小时。
刘海中有些得意，也只有他才不会忽视这些细节。
要没这点心机，怎么在这样的时代下生存？
别说，刘海中这一举动确实让叶辰刮目相看。
如果不是被权势冲昏头脑，多半没这么容易受李副厂长的摆布。
“怎么，你真把手表忘家里了？”
见叶辰也不表态，刘海中脸色一沉，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起来。
“那哪能啊，您交代的事，我能不上心？”
叶辰笑了笑，把那块手表从裤兜里拿了出来。
“喏，这不是在这么。”
刘海中松了口气，至少这小子没有糊弄自己。
“我就知道你小子做事靠谱，没忘就好。”
“壹大爷，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送小欣去学校，这就不招呼了。”
说完，叶辰便载着小欣消失在这片雨幕中。
“一场秋雨一场凉，日子难熬啊。”
轧钢厂厨房。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感慨了一句，其他人也跟着议论起来。
“再难熬不是照样熬了过来？日子总是要越过越好的。”
“越来越好不奢望，只要不比现在差就行。”
“行了，好好把活干了比什么都强。”
秦淮茹笑着摇了摇头，来厨房这么久，她跟里面的员工也熟了。
因为年纪比他们大，经常会用这种大家长的语气说话。
也没人觉得不妥。
“小叶，杨厂长找你。”
“知道了。”
跟食堂主任隔空对了一句话，叶辰起身走出了厨房。
等人进了厂长办公室，消息也传到了李副厂长的耳朵里。
很快，保卫科的人和刘海中也动了起来。
“杨厂长，您找我？”
“小叶来了，坐，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娄董事让我问问，你和那姑娘是什么关系。”
“娄董事也知道了？不是，老杨同志，您这舌头也太长了吧？是不是逮谁你都得跟人说我带了一个姑娘回家啊？战时您这样的容易当叛徒，守不住秘密啊！”
叶辰满脸无奈。
摊上这么个领导他是真没辙了。
杨厂长也知道这事做得不厚道，不过娄董事和大领导问起叶辰的近况，这么大的事总不能瞒着。
“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先说说，跟那姑娘到底什么情况？是我在学校门口见过的那个么？”
这时候还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叶辰无奈摇了摇头。
“就不劳您费心了，这八字刚有一撇，回头再把人姑娘吓跑了。”
“你小子可以啊，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不声不响就把人姑娘领家里去了，你可不能学他许大茂啊。”
“合着我在您这就是这么不靠谱一人？”
0
“靠不靠谱不知道，反正不省心。”
砰砰砰
杨厂长话刚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也不等人回话，李副厂长便领着一群人进了办公室。
“李怀德，你想造反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杨厂长一愣，见这些人气势汹汹，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的巨响让刘海中一个哆嗦。
“杨厂长，我刚刚收到举报，说你收受他人贿赂，以职务之便为他人谋取不正当利益，涉案金额超过一百四十块，担心杨厂长你的名誉受损，所以我特意请保卫科的赵科长来还你清
“你放屁，李怀德，你这说的是你自己吧？你的举报信在我那屯了有半米高，要不要我一封一封给你念出来？”
杨厂长的话让李副厂长脸色一变。
不过也不慌，他做事向来谨慎，就算有人举报，也没有证据。
不然杨厂长早就上门了。
“不要妄想转移话题，赵科长？”
李副厂长看向身旁一个中年男人。
赵科长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叶辰，又将目光转向杨厂长。
这事他也难办，明摆了是在夺权。
就算要查，第一个查的也是他李怀德。
不过有人实名举报，他也不能不管。
“杨厂长，确实有人实名举报你收受贿赂，我们也是为了还你清白，也还全厂员工一个真相，还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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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名举报？谁？”
自己做了什么事杨厂长自己清楚。
明显是李怀德栽赃陷害，只是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位这么多年，杨厂长自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作风问题从没犯过，就算有一些小的行事不妥，也不至于闹这么大的动静。
“我。”
刘海中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在杨厂长面前这么硬气！
“你？”
面前这人的样貌杨厂长有些眼熟。
厂里没几个这么胖的人。
“我想起来了，你不是锻工车间的七级技术工么？”
高级技工是轧钢厂的中流砥柱。
杨厂长看过刘海中的资料。
上了李怀德的贼船能有什么好下场。
“你知道栽赃国企厂长的下场么？”
一句话就把刘海中镇住。
李副厂长暗骂了一声废物，最后还得自己站出来。
“刘海中，你别怕，只要你说的是实情，厂里不光不会追究你行贿的罪名，还会发通告嘉奖。”
一听这话，刘海中也豁出去了。
“杨厂长，不知道我送您的那块英纳格手表戴着还舒不舒服？”
“什么手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杨厂长，别装了，我那还有商场的票据凭证，不怕您不认。”
“凭一张票据就想构陷一个国企的干部？李怀德，你不会就做了这些准备吧？”
自己压根没干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杨厂长什么风浪没见过，只是李怀德也不是会无的放矢的人。
“你要真问心无愧，敢不敢让我们搜一下你的办公室？”
“李怀德，你别太过分，你有什么权利搜我办公室？”
被人骑在脖子上撒尿，脾气再好也有限度。
眼看杨厂长的耐性就要耗尽，赵科长及时站了出来。
“杨厂长，这次我们收到的是实名举报，自然要调查清楚，还请您配合我们工作，如果搜不出来，我们一定严惩造谣者。”
“就是，你要没做过你怕什么。”
李副厂长也在边上添油加醋。
杨厂长知道，今天自己是别想敷衍过去了。
森冷的目光扫过刘海中，看得人冷汗直冒。
没有耽误太久，杨厂长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搜可以，别弄乱了东西。”
“您放心。”
得到杨厂长首肯，保卫科的人开始翻箱倒柜。
搜查的时间越长，刘海中就越紧张。
身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裳。
李副厂长的心也悬了起来，要没那七十多块钱，他才懒得管刘海中的死活。
“科长，我们只搜到了这个。”
保卫科的人将一块老式手表拿了出来，看清样式，李副厂长的脸色沉了下去。
杨厂长拿过手表，熟练地扣在手腕上，沉声道：“怎么，你就贿赂我一块走不准字的国产中海？”
刘海中脸色泛白，视线落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叶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