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叶辰的选择，大隐隐于市！
生活苦归苦，日子还得过。
更多消息被放出来后，厂里的议论声倒是小了很多。
牵扯到杨厂长和李副厂长，没人敢多说什么。
另一边，许大茂事件的热度下去之后，娄董事也抽空来了趟轧钢厂。
娄晓娥也跟了过来。
有段时间没吃叶辰做的菜，肚里空落落的。
“杨厂长，听人说厂里最近又出大事了？”
“嗐，不算什么大事，有员工受人教唆，构陷我收受贿赂，已经查清楚了，处理也下去了。”
“哦？有这回事？”
这话说得轻松，娄知仁却听出了其他意思。
看样子轧钢厂的权利争斗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而且这次短兵相接，多半是杨厂长胜了。
“小打小闹，娄董不用放在心上。”
“那就好，对了，小叶最近怎么样了？”
他们这次来，主要还是因为叶辰。
杨厂长多少能猜到娄知仁的想法。
许大茂靠不住，总得为娄晓娥再找一个良家。
就现在的情况看，叶辰肯定是不二人选。
问题他好像没这方面的意思。
前些天还把别的姑娘领家里去了。
眼看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娄知仁哪里还坐得住。
“他最近也是麻烦缠身啊。”
这事瞒不住，随便找个人打听都能问出来。
娄知仁和娄晓娥听得心里一紧。
“叶辰出什么事了？”
“娄董您也别太担心了，不是什么大事，把他们院一住户给打了，刚才李怀德还因为这事在那跟我闹。”
“把他们院一住户给打了？不是”
娄知仁眉头一皱。
虽然跟叶辰接触得时间不多，对他的性子多少知道一点。
这事肯定没杨厂长说得这么简单。
“爸，我想去厨房逛逛。”
娄晓娥担心叶辰的处境，也顾不上女孩的矜持了。
“去可以，别打扰人家工作。”
“放心吧。”
等娄晓娥走远，杨厂长突然叹了口气。
可惜了，挺好的一桩姻缘。
如果没有那个小学老师，他肯定愿意把两人撮合到一块。
女人缘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两个女人一台戏，叶辰怕是要焦头烂额了。
轧钢厂厨房。
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怎么来了？”
好心来看你，结果只有这么冷冰冰的一句话。
娄晓娥气急，不过拿叶辰真没什么办法。
憋了半天，只是鼓着腮帮子说了一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叶辰专注锅里的菜，头都没抬。
倒也不是故意摆这张臭脸，只是觉得没必要。
娄家的心思他多少能猜到一些，不过叶辰的心眼就这么小，装不下其他人。
“随你。”
“你！”
在哪不是被人捧着，也就只有叶辰的态度永远这么不咸不淡。
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娄晓娥扭头就走。
只是刚出厨房大门，下一秒又掀开布帘走了进来。
“你就是想激我走，偏不，我还非要在厨房待着！”
厨房员工面面相觑，娄晓娥也不是第一天来轧钢厂了。
以前跟那许大茂走一块，可没少让厂里男同胞眼红。
这才多久，怎么又跟叶师傅不清不楚的？
“看什么看，手上都没活是吧？”
叶辰发话，厨房里的这些员工赶忙收回视线，低着脑袋开始闷头干活。
“小叶，娄姑娘，杨厂长喊你们去招待室。”
等中午这顿招待做完，两人也被李主任喊离了厨房，一众员工这才敢大口喘气。
“诶诶诶，叶师傅跟娄姑娘这什么情况啊？”
“还能是什么情况，刚娄姑娘什么样你们没瞧见呐？”
“不该啊，叶师傅不是有对象么？人都领家里去了。”
“上回那不是老师家访么，娄姑娘这条件，谁看了不眼馋？而且这都主动找上门了，我不信叶师傅能无动于衷。”
“嘿，你说现在这什么世道？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怎么就没姑娘往我这多瞅两眼？”
胖子抖了抖满身肥膘，心里不平衡。
“行了，赶紧把馒头端去食堂，这事不是咱们能议论的。”
秦淮茹的话如今在厨房也算有些分量。
这事乱得很，沾上准落不到好。
因为许大茂这事，李怀德和娄知仁的关系比较紧张。
今天这场招待也没过来作陪。
这种公私合营的企业，话事人说到底还是国家公职人员。
副厂长的权利要比董事大很多。
或者说，厂里董事压根就没权力。
而且国内资本势力的生存范围越来越小，李怀德根本不怕娄董事。
有这功夫在娄知仁面前献殷勤，不如去车间跟新来的秦京茹亲近亲近。
没他裹乱，这顿招待倒是顺利。
等人离开轧钢厂，叶辰也给杨厂长叫进了办公室。
“娄董的意思你小子该明白吧？”
“什么意思？”
“啧，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他们这是着急给娄姑娘找下家，想招你做女婿啊。”
“瞧您这话说的，那娄晓娥又不是没人要，我的情况您又不是不清楚。”
“对啊，清楚啊，所以要你给个准信啊，你说你这见天儿不干正事，冉姑娘都被你领家里去了也不给人一名分，你小子不会真想学那许大茂吧？”
杨厂长表情有些严肃。
叶辰一愣，发现自己好像还是在用现代人的习惯处理自己的感情。
这年代对女性没有那么包容。
冉秋叶愿意跟自己回家，说明已经认定了自己。
家访这种借口说到底只是给叶辰的一个台阶。
压力其实一直都在冉秋叶身上。
“小叶，这事你得有分寸，一直拖着不是办法，娄董事那边我可以帮你去说，不过你得让人看到你的态度。”
像是想通了什么，叶辰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差点坏了大事，老杨同志，这个人情组织记住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诶，把门给我带上，这小子。”
杨厂长笑着摇了摇头，事情虽然棘手，但叶辰是聪明人。
只是可惜了一桩好姻缘。
回到厨房，叶辰有些心不在焉。
也没人敢多嘴。
广播一响，人便骑上自行车赶往红星小学。
还是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叶辰的心情平复了很多。
“灰姑娘丢了水晶鞋，王子最后有找到她么？”
冉秋叶瞪大了眼睛，一直在想故事的结局。
叶辰的视线落到了小欣的身上。
女孩耷拉着脑袋，似乎有些沮丧。
“后面我睡着了”
叶辰笑了笑，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女孩，轻声道：“找到了。”
冉秋叶脸色一红，把脑袋低了下去。
“上车，我送你回家。”
“啊？不用”
“听话！”
“”
下午四点半，胭脂巷来往住户不少。
这年头自行车在整个四九城都是稀罕物。
冉秋叶很紧张。
上回来太阳已经快下山了，路上没多少人。
这次不一样。
“就，就送到这吧。”
离巷口还有些距离，冉秋叶的脸已经红了。
“小欣，你渴了没？”
“不渴啊。”
“一根苹果味的糖葫芦，你渴了没？”
“冉老师，小欣渴了，能不能去你家喝口水啊？”
叶辰表情有些无奈，孩子就是麻烦。
冉秋叶哭笑不得。
哪有当人面做这种事的。
好好的一个孩子都被他教坏了。
“冉老师你看？”
“说好了啊，喝了水就走。”
总不能连水都不给人喝，冉秋叶只能妥协。
叶辰心里一喜，脚下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诶，那车上的是冉老师吧？”
“还真是，怎么坐着男人的自行车回来了？”
“这人也没见过啊，冉老师对象？人看着倒是白净，而且买得起自行车，家里条件肯定不错！”
“可惜了，本来还想把冉老师介绍给我们院壹大爷的儿子，现在看是没戏了。”
看着过往那些熟人的视线，冉秋叶脑子一片空白。
完全没有准备，什么都没说清楚，人就这么过来了0
叶辰是什么意思？
回去之后怎么跟父母解释？
以后路上遇到相熟的街坊，又该怎么把这事圆回来？
冉秋叶心乱了。
“咦，怎么是你小子？”
“侯先生？您怎么也在这？”
叶辰把自行车停稳，冉秋叶正胡思乱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废话，我就住这！倒是你”
“哟，这不秋叶么？怎么着，这是上门提亲来了？”
等冉秋叶从车上下来，破烂侯的视线这才落到她的身上。
说的话又让女孩闹了个脸红。
“侯叔，叶辰只是我朋友。”
“朋友？”
破烂侯看了看冉秋叶，又瞧了瞧叶辰，最后视线落到了小欣的身上。
“这女娃看着倒是喜人，既然来了就别急着回去，你那手艺我惦记好久了，刚好家里还有半只鸡，走走走。”
“诶，侯叔，叶辰是我的客人！”
见破烂侯一言不合就要把人拉着上自己家，冉秋叶急了。
“你看，局器了不是，我是让他去我家拿食材，你还怕这小子被我们家素娥抢了不成？回头咱们一块凑一桌吃顿晚饭，你爸惦记我那瓶五粮液也有段时日了。”
冉秋叶脸一热，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烟花巷靠近内城大栅栏一带。
清朝就有法令，内城不允许非满蒙汉八旗的家眷居住。
四九城解放后，那些个达官贵人，官宦家眷大多隐姓埋名。
虽然烟花巷逐渐落寞，不过因为靠近内城，还是有很多像破烂侯这样的大户隐居。
住在这皇城脚下，闹中取静。
小欣跟着冉秋叶先一步回了家。
破烂侯领着叶辰进了不远处的一座四合院。
院子的规模不大。
不同于其他大院的热闹，这里很静。
入眼便是六根楠木柱子，门框上是一副对联：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横批：观瀑听泉。
出自唐代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寓意也简单，平步青云。
只是这对楹联，就足够彰显这家底蕴了。
如果不是看过电视剧，叶辰怎么也想不到，家世煊赫的王爷后人，最后会落得个收破烂为生的下场。
“怎么样，还能入你小子的眼吧？”
“侯先生说笑了，我就一厨子，哪里见过这么气派的宅子。”
“你小子不实诚。”
破烂侯笑骂了一句，别人不清楚，但这楹联肯定唬不住叶辰。
这小子的底蕴连他都摸不透。
跟着破烂侯进了居中一座1.9敞着的屋子，正中便是写着“中正平和”的大匾。
下方并列两张太师椅。
“哟，还是乾隆年间的老物件？”
多扇围屏，叶辰一眼就看出，这两把太师椅已经有些年月了。
“你小子还有这眼力见？”
破烂侯是真有些意外了。
虽说这两把太师椅特征明显，但隔着几米一眼就能准确说出准确年号，这难度可不小。
叶辰肯定是个懂行的。
这年头碰上一个同道中人还真不容易。
破烂侯见猎心喜，对叶辰也亲近了几分。
“只是刚巧在书上看到过。”
“等会，我去拿件宝贝给你掌掌眼。”
不消片刻，破烂侯便取来一件被黄巾包裹的盒子。
叶辰一惊，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也变得热切起来。
“你再来看看这个。”
“康乾年间的？黄花梨的盒子果然，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金丝楠木做底，这是乾隆爷亲笔？”
“好小子！”
又是一眼道出出处。
破烂侯惊了。
就算是他，这眼力见也是靠经年累月的接触养起来的。
叶辰哪来的造化？
乾隆亲笔，别人就算认出来了也不敢说，这小子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这宝贝您从哪弄来的？”
“自然是宫里。”
破烂侯没有多说，接着就把贴盒收了起来。
叶辰也知道，他手上的大半宝贝，都是祖上从晚晴那些官宦的手里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