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吸血鬼还是白眼狼？
“小五，听说你现在工资都三千了，和有间酒楼的幕后老板娄总关系不错吧？”
韩大哥难得给韩春明摆出了一张笑脸。
“大哥，你这都听谁说的？这也太没谱了，我能和娄总有什么关系？这份工作都是叶哥介绍安排，看我前段时间踏实干活，才给提了一点工资。”
夹了口菜进嘴，韩春明微微皱眉。
他原本以为家里的哥哥姐姐打他工资的主意，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对酒楼有想法，哪怕传言中是娄总的。
酒楼虽是叶辰的，他可没有资格插手酒楼的事务，就算有，那也不能把他们安排进酒楼啊。
家里这些哥哥姐姐的性子韩春明是知道，至少也得是经理的位置，低了肯定不乐意。
把酒楼交给他们管，放在现在竞争那么激烈的环境中，用不了多久就得倒闭！
到时候就真没办法跟叶辰交代了。
“一点工资？我们听到的消息的可不是这样，工资整整三千，叶辰之前不是让你收破烂么，能说上什么话？我估摸着还是娄总看中了你的能力。”
见韩春明有意推脱，大嫂有些不乐意了。
“就是，五子，咱家现在待业的待业的，下岗的下岗，你现在出息了可不能忘了咱这一大家子啊，妈，您说是不是？”
知道春明最听妈的话，大姐指着她能出面帮着说两好话。
只是这算盘的似乎打错了。
“你们别指望我，酒楼要是春明的也就算了，给你们安排两个闲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春明拿得也是工资，酒楼是娄家那姑娘的，你们什么斤两你们自己清楚，酒楼交给你们管，一准倒闭！”
韩母的客观话引得韩春明连连点头。
“妈，您这话就太偏袒了啊，五子都能被看重，您怎么就知道我们做不好？而且我们可是打听过了，娄家在四九05城有十多家连锁酒楼，随便拿一间出来给我们管能出什么问题？就算倒了，对娄家来说那也不痛不痒啊！”
二哥就指着能搭上韩春明的便车出人头地，然后找个好点的对象。
自然不可能因为他们这三两句话就放弃这个机会。
“对啊，五子，反正你老板有钱，就算送咱们一间酒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大哥的话引得韩春明眉头紧锁。
要说这话的是别人，他肯定二话不说就怼过去了。
就算他可以不去顾及大家的脸面，韩春明也必须考虑韩母的感受，
她肯定不想一家人闹掰。
“话也不是这么说，人家的产业凭啥给咱挥霍？一间酒楼开起来少说也要几万，咱们拿着几十不到一百块的工资，怎么现在还不拿这几万的酒楼当回事了！”
见韩春明的表情有些为难，韩二姐有些看不下去了。
家里除了韩母，也就她还会稍微向着点春明。
“诶，还是二姐明事理！”
见终于有人站出来给自己说句公道话，韩春明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这话却让这一大家子有些不乐意了。
“不是，春明，你是真没拿我们当一家人啊！我们还能害你不成？”
“就是，二哥这些年真是白疼你了，这点小忙要都帮不上，真的，小五，我这二哥你也甭叫了！”
“诶，这话就有些重了，小五这孩子我知道，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是不是！”
众人红白脸分工明细，非要让春明给他们一个交代。
韩母也不好发表意见，手心手背都是肉。
不管她偏袒谁，家里以后都甭想有安宁日子过。
韩春明看着四下几张满是期待的面孔，默默放下了手上的筷子。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回复。
“差点忘了，工地今晚加班，我得过去监工了，这事五子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完，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韩春明就拿着黑色手提包，小跑着走出了家门，消失在夜色中。
“诶，五子这么晚你去哪啊？”
韩母起身追了过去，哪里还能见到半个人影。
“小五这几个意思啊？”
“还能是什么意思，躲着咱呗，家里样了这么个白眼狼，真实白疼他了！”
大嫂没达到目的，心里不痛快。
只是这话却有些过了，韩母一听顿时就怒了。
“你说谁是白眼狼呢？”
“啊？”
见韩母瞪着眼睛，满脸赤红的模样，大嫂直接傻眼了。
她嫁来韩家那么多年，可从没有见她这幅模样。
“五子什么人你们不知道？要是能帮他能袖手旁观？让人家匀出一间酒楼给你们玩，你们什么人呐？账都算不清还有脸说这话？都走都走，别在这碍我的眼！”
韩母黑着脸扫了一圈面前的儿女。
面对盛怒之下的韩母，没人敢这时候站出来反驳。
一场晚宴闹了个不欢而散。
韩春明骑着自行车穿梭在路灯昏黄的大街上。
这一刻的他感觉自己像是无主的游魂。
不知不觉，韩春明来到了关大爷的门口。
旁边的供销合作社已经关门了，犹豫了一下，韩春明的还是敲响了关大爷大门。
“谁啊？”
“小懒猫，是我，韩春明。”
“春明？”
见韩春明这个点造访，小懒猫有些糊涂了。
“师傅，呦，破烂侯你也在呢？”
关大爷和破烂侯正在屋里鉴赏古玩，听见韩春明的声音，两人的视线下意识投了过去。
“春明？你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你师父这？”
破烂侯知道小懒猫每天早出晚归，忙得没个人形，更别说韩春明了。
“再忙也得来看师父啊！”
笑着说了声，韩春明来到了关大爷跟前。
“嗯，这话我爱听！不过春明，你今儿不是特意来看我的吧？不然不会连酒都没带，工作不顺心？还是家里出问题了？多半是家里出问题了，他们惦记着你工资了？”
只是瞅了韩春明一眼，关大爷便猜到了问题所在。
能让他这么在意的，无非是家人和苏萌。
苏萌那边早闹掰了，那只能是家里出问题了。
听见关大爷的话，韩春明瞪大了眼睛。
“要不说你是在世诸葛呢！”
关大爷面无表情道：“九门提督！”
“诶诶，九门提督！九门提督！师父，徒儿这还真遇到难题了，你给我指条明路？”
“倒酒。”
“诶。”
韩春明恭恭敬敬地给关大爷满上一杯。
“说来听听。”
“是这么回事，我最近不是跟着娄总干活嘛，叶哥给了三千的工资，家里人就怀疑娄总很看重我，就想通过我掺和酒楼的生意，您说我能答应么！”
“不能！就算你答应，我也不能答应，酒楼要是给他们管，不出一个月肯定倒闭！”
小懒猫拿着两碟刚刚炒熟的花生走进了屋子。
韩春明有顾及，她没有。
眼下叶辰将酒楼交给她打理，除非是前者发话，不然就算是韩春明求她，那也不好使！
“这倒是真有些难办，所以你就上你师父这避难来了？”
破烂侯接茬问道。
“可不是么，他们逼着我给说法，那我不躲能怎么办？如果是我自己的产业就算了，我坑谁也不能坑叶哥啊！”
“嗯，是这么个理，九门提督，怎么说，您给这小子指条明路？”
“我当什么事让你这么为难，来，喝一个。”
将自己盛满酒的杯子递给韩春明，后者接过依言一饮而尽。
“怎么样？”
“好酒！”
“好在哪？”
“这……”
没料到关大爷后面还有一句，韩春明一时有些语塞。
“这杜康味道也就一般，因为便宜，所以说它是好酒也无可厚非，大多数时候不用做得那么面面俱到，也没法处处都顾及到。”
关大爷撵了一颗花扔进嘴里，随后继续说道：“你又想顾及家里人的看法，又不想叶辰的酒楼出现差池，这就是一个死胡同，靠你自己肯定是走不出来的。”
“您的意思是？”
“这事我是局外人，你找叶辰去，他看得比你通透，不会拿酒楼让你胡来，这情况一眼就知道什么结果了，不过，你可以找他借钱……”
“找叶哥借钱？”
听到关大爷的话，韩春明所有所思。
“得，我听您的！”
说着，韩春明打了声招呼，便起身走了出去。
“来，咱们继续。”
没法多管韩春明的事，关大爷继续看着面前这只明嘉靖年间的黄地绿彩龙凤鹤纹碗。
“关大爷，您为什么让春明找叶辰借钱啊？”
“难不成找你？我说破烂侯，你能不能别总拿这些东西来糊弄人？”
“这怎么了，就这碗还不能入您的眼呢？”
“少废话，你藏的那只哥窑八方杯呢？找个时间给我拿出来！”
听见这话，破烂侯直接从床榻上站了起来，面露惊色。
“不是，你真能掐会算啊？我藏了一只哥窑八方杯您是怎么知道的？”
哥窑不同于其他瓷器，算是传统制瓷工艺中的稀世珍品了。
明代文献中清清楚楚记载的五大名窑之一。
古玩向来物以稀为贵，哥窑瓷器全世界也才百来件，远少于元青花的存世量。
其中最稀有的，就属宋朝的哥窑八方杯了。
破烂侯可一直把这玩意当成自己的压箱底宝贝存着，这会突然从关大爷嘴里说出来，由不得他不心惊。
“侯叔，上回您喝醉自己说出来的，您忘了？”
小懒猫笑着在旁爆料道。
“我自己说的？”
见小懒猫的表情不似作假，破烂侯这才皱眉坐了回去。
一路骑行来到南锣鼓巷。
韩春明在院外踌躇了一会，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晚上八点，大多数住户都熄灯睡下了，叶辰家却照亮着一盏明灯。
“砰砰砰”
听见敲门声，正在给叶辰泡茶的冉秋叶打开了门。
“春明330？你怎么来了？”
见来人是韩春明，冉秋叶有些糊涂了。
“叶哥！”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以前韩春明丢了工作在他面前的可没现在拘谨。
叶辰大致知道了他的来意。
“家里人为难你了？他们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不过碍于你母亲的面子，不好拒绝，所以你是来向我借钱的，想用这钱给家里人开一家酒楼？”
“你说我是遇到了俩什么神仙！”
对关大爷和叶辰，韩春明是真没话说了。
“是关大爷让你来找我的吧？”
“叶哥，您的意思呢？”
蹲在叶辰的面前，韩春明苦着张脸找他拿主意。
“钱我可以借给你，但你自己可要打定主意，公是公，私是私，你知道这钱回不来的吧？”
“叶哥，我就想让他们折腾一次，以后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见叶辰提醒自己，韩春明说出心里的打算。
“那我就放心了，依我看，你让他们开个饭店，酒楼没戏不说还让你更拖累，这钱你接住！”
叶辰掏出了一个纸袋递给韩春明。
见叶辰早对自己情况有准备，韩春明一时语塞。
“得，你别用那么肉麻的眼神看我，多大点事，又不是白送你，得还的啊！”
叶辰有些嫌弃地瞅了韩春明一眼，韩春明就是心太善了。
早知道韩春明家里人不会安分。
安顿不好他们家这些人，韩春明的也办法一门心思在自己的手下办事。
只是一个饭店而已，让他们玩一个过家家。
生意一旦坏了，他们还能厚着脸皮找韩春明，他也不会再给他们脸了。
“叶哥，我给你打借条。”
“得，见外了不是？”
两人谈话间，冉秋叶端了一盆温水过来。
“来，瞧你这满头的汗，我去给你打了点水，你洗把脸。”
“不用忙活，我一会就走了。”
韩春明看着冉秋叶手上的温毛巾，挥手拒绝。
“你今天怕是回不了家了吧？这样，你今天暂时住在我这吧，刚好小欣去学校了，待会换床被褥，你今晚去她房里睡，好好休息一下，饭店的事明天再办。”
韩春明这回估摸着多半是逃出来的，今天是不好回去了，叶辰瞅了他一眼。
“嘿嘿，那我不客气了！”
韩春明接过了温毛巾，接受了这份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