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说的没错。

    年近半百的赵春花记性不是太好，认字很慢。

    一个晚上下来，也就学了山、水、语三个字。

    可她十分认真。

    一个字含在嘴里能念叨许久，然后一边念叨一边笨拙的写。她用来练字的是小桌面，沾了水用手指头写着，有时候忘了，就捧起林尘写在本子上的字拿远些再看看。

    总之，不管是认字的速度，还是写出来字的模样，何雨水都不敢恭维。

    可这份认真劲儿，何雨水也被感染了。

    她默默的算了算，如果一天学3个字，一年365天都不落下，那一年也就能认识一千个字，有个两三年，常用的字就认的差不多了。

    别人她不确定，但赵春花这样儿，她没来由的觉得，指定能坚持下去。

    就这样，何雨水陪着林尘他们看书，一直等小米粒困了睡着了，林尘也打起了哈欠，这才起身回屋。

    她走后，赵春花一边念叨着三个字，一边将屋门关上。

    林尘打了好几个哈欠，把衣服一脱，躺下就一觉到了天亮。

    一大早，赵春花依旧起来点蜂窝煤烧水。

    各家各户的门咿呀咿呀的打开。

    林尘捏了捏鼻子，无奈的爬起身穿衣服。

    就瞧着傻柱又捂着屁股一阵飞奔。

    “让让，让让，让让诶！”

    对面的贾张氏一阵哄着：“棒梗乖，你得上学，得起来了，乖孙，起来喽。”

    紧接着是孩子的一阵哭声，听着像是小槐花。

    隐隐的，后院似乎是许大茂的骂声：“一大早的，哭丧呢又哭哭哭，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一大爷搁院子里刷着牙，瞧着马桶抬上来，嫌弃的倒退三四步。

    何雨水打着哈欠出屋，笑着跟大家打招呼，然后提着开水壶进了傻柱的屋洗脸。

    四合院早晨的吵吵嚷嚷，处处透着生活气息。

    林尘挺喜欢这样的热闹。

    他趁着这功夫整理书包。

    除了必备的课本之外，他的视线也在摞的那些书本上扫了好几眼，很快挑了两本装了进去。

    赵春花提着马桶进来，见林尘已经起来，忙拧了毛巾给他擦脸，还往搪瓷杯里倒了些热水让他拿着去兑点冷水刷牙，这样不会被冻着。

    自从爱国卫生运动至今，皇城脚下的四合院内只要有条件的，都会给儿女买牙刷，林尘也有。

    他拿着搪瓷杯走到水池边，嫌弃的看着秦淮茹将马桶接了水在刷，躲回了屋前，就蹲在屋檐下刷牙。

    边上人影一闪，等他抬头，就看到何雨水也拿着个搪瓷杯，嘴里满是泡沫。

    她也蹲了下来，冲着林尘笑了笑，欢快的拿着牙刷上刷刷下刷刷。

    对面的屋里传来棒梗不耐烦的声音。

    “不要起来，我不要起来，我不要上学！”

    何雨水嫌弃的摇摇头。

    跟林尘比起来，棒梗真是太不懂事了。

    然后秦淮茹提着马桶进去，贾张氏就念叨了。

    “你赶紧把衣服捂一捂，别给我棒梗冻着了！”

    “早饭煮了嘛，昨天让你割的肉今天赶紧买来，棒梗说好久了。”

    “哎呀你怎么那么慢？还乡下来的呢？懒成啥样？”

    一院子的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面面相觑！

    林尘没管，飞快将嘴里的泡沫洗干净，跑回屋。

    这会儿赵春花已经把迷迷瞪瞪的米粒喊了起来，正在给小家伙穿衣服呢。

    小米粒撅着个小嘴：“奶奶，糖糖~”

    赵春花笑着勾了勾她的小鼻子：“回头奶奶给米粒拿糖吃啊，米粒先吃饭。”

    等给她洗了脸，米粒这才精神起来，乖巧的任由赵春花给梳了羊角辫，看到林尘端着热水进来，开心的挥舞着小手。

    “哥哥，哥哥~”

    林尘把开水吹凉了些，递给她。

    小家伙抱着搪瓷杯小口小口的喝着。

    没一会儿赵春花就捧着蛋羹进来了，还带着两个热乎乎的馒头，自己的还是那黑面馒头。

    林尘刚才去瞧过，黑面馒头还剩老多，估计还得吃四五天。

    他心里默默计算着，那头赵春花又开始念叨。

    山，水，语，然后不住的点点头。

    林尘看着都乐了。

    趁机悄悄舀了一勺蛋羹放她嘴边，赵春花下意识的吸了进去，等反应过来无奈的扫了林尘一眼：“小尘，你自己吃！”

    早餐吃完，赵春花又央着林尘再教一个字。

    她又是念叨又是比划着，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领着林尘和米粒出门。

    那头，贾张氏总算出门了。

    她拿着个搪瓷杯和牙刷，瞧见赵春花和林尘，立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还阴阳怪气了一声：“整个院都给了咸鸭蛋，乡下来的就是能讨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