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张良目光深邃,一副十分自信的模样。
紫女轻声问道:“你可是来求人的,再卖关子,似乎就不妥了吧?”
张良笑道:“好吧,我实话实说,是墨家打算对赢子阳出手。
我听说阳翟城中,不少人都正在筹备酒席,向赢子阳道谢。
所以他们想在你这里,安排两个女人,由她们来执行刺杀。
到时候,只需你找个机会,让她们在赢子阳面前露面,也就够了。”
听到张良的话,紫女便知道,张良对自己其实还是不够信任,所以暗中隐藏了所有细节。
不过此刻,她若追问,势必会被张良怀疑,故而她也只能压住好奇。
“原来只是这件事;可万一这两个女人行刺不成,那我岂不是也要受到牵连?”
紫女故作为难,那幅模样,已然能够以假乱真。
张良闻言,思忖片刻,道:“放心吧,还有补救之法,此计十有八九,可以成功。”
紫女见张良这么说,微微点头,但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嗔怪。
“好吧,你是大英雄,我又能拿你怎么样?
人你随时可以带过来。我还忙着呢,就不招待你了!”
说完,紫女转身便朝屋外走去,丝毫没有半点破绽显露。
张良见事情已经敲定,心中欢喜,也不愿多做耽搁,赶忙道了声谢,便从紫兰轩中离开。
片刻后,紫兰山庄。
赢子阳斜卧在览春池畔,一副悠哉惬意的模样。
在他身后,焰灵姬正一边说笑,一边为其捏肩揉背。
因为姿势的缘故,此刻的焰灵姬春意十足,显得似乎更加诱人。
而另一侧,赤练则捧着一盘水果,时不时地喂给赢子阳一些。
瞧着这一幕,紫女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她快步走到赢子阳身侧,而后轻声开口。
“主人,今日张良到了阳翟,而且还去紫兰轩见过我。”
听到张良的名字,赢子阳歪过头,看向紫女。
“你将他给擒了?”
紫女摇摇头,道:“他说有人要行刺您,还托我帮忙。
我想此事既然关乎主人安危,便先假意答应,想要诈出幕后之人。
但张良过于谨慎,只肯说出,是墨家在背后设计。”
听完紫女的叙述,赢子阳笑道:“所以,你最后是如何答应他要求的?”
“他想往我紫兰轩中,塞两个人,并且借着此人,来刺杀您。
我想着,说不定此人会是突破点,所以便允诺他,随时可以将人带来。”
说完这话,紫女将头垂下,显得有些紧张。
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为赢子阳办事,如此擅作主张,她心里多少有些拿不准,赢子阳会不会动怒。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赢子阳沉默片刻后,竟然放声大笑。
简单这一幕,紫女不禁有些慌了。
“主人,您——”
没等紫女说完,赢子阳便道:“你办的不错;等人来了,你也不必惊动他们,咱们不妨将计就计。”
紫女闻言,神情中带着一丝担忧。
她劝道:“张良做事,向来谨慎;况且墨家擅长机关之术,万一——”
紫女话才说了一半,就听赢子阳再次开口。
“墨家和大秦的账,早晚是要算的;
如今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我岂有推辞之理?
况且,对方既然是墨家指派,想来也不会是用刑,或者利诱就能收服的。
反正咱们已经知道了,自然不会有什么闪失。”
说完这话,赢子阳朝另外一侧,正在钓鱼的田言喊了一声。
“鱼就要上钩了,你可得盯紧些。”
田言答应一声,朝着赢子阳报以微笑。
见赢子阳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紫女便也没再多说别的,只是答应一声,匆匆退去。
旬日后,阳翟城。
天光才亮,郡守府外,便已经开始忙碌。
早在几天前,郡守府便已经张贴榜文,定下今日,全城设宴,共同庆贺赢子阳解决瘟疫和干旱的事,同时也为其道谢。
有了之前的事,百姓们自然干劲十足,几乎是从半夜时,就已经开始有人忙活。
紫兰轩中,紫女瞧着正在装扮的雪女和东君焱妃,心中暗暗担忧。
在她身侧不远处,张良轻声笑道:“你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难不成,如今却怕了?”
紫女白了张良一眼,道:“那可是大秦太子,这一次,不知道多少人要脑袋落地了。”
说完,紫女追问:“眼看便要行动了,你还是不肯和我说你们是如何安排的?”
张良摇摇头,道:“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紫女见挖不出什么,撇撇嘴,转身走了。
几个时辰后,赢子阳的车队,自紫兰山庄缓缓出发。
沿途之上,几乎每走一段,便会有百姓涌上来,想要亲自向赢子阳道谢。
对此,赢子阳也是颇为无奈,但又不便回绝。
好不容易挨到了郡守府外,这公孙燕却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大堆的文稿,喋喋不休的说了许久。
在这个过程中,蒙恬也早已暗中开始搜寻,想要提前确定,周围是否藏匿了刺客。
“殿下,您看,百姓们如此热情,您是不是,也来为百姓们,说上些什么?”
公孙燕说完,看向赢子阳,眼神中满是期待。
而台下百姓,也都十分恭敬、虔诚地看着赢子阳,等待他能开口。
赢子阳虽说无奈,却也知道,这是个树立威望、拉拢人心的好机会。
于是又将仁义、爱民之类的说辞,搬出来说了一遍。
台下,人群中,盗跖撇了撇嘴,冲身侧同伴小声吐槽。
“这位太子殿下,还真是会说;若大秦真能爱民,真能仁义,那我们还忙活什么?”
另一侧,紫兰轩的方向。
张良嘴角上扬,口中喃喃道:“就让你再高谈阔论一会儿,等过了今日,你便再也没机会说什么了。”
言罢,他再次用披风,将自己裹住,朝着远处匆匆而去。
而在不远处,正在准备节目的雪女,此刻心里则是七上八下。
她虽说见多识广,可行刺太子这种事,却终究是第一次,因而心里,难免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