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茶室。

    常小雅倒上两杯茶。

    “这两盒都是最好的雪茄，红色盒子的五十，黑色盒子的八十。”

    “要黑色的。”

    苏长山一百块放在桌上。

    常小雅把钱推了回去。

    “你不说八十吗，加上这鸡，一百不够？”

    “这鸡二十，一百刚刚好。”常小雅淡淡笑道。

    “那你什么意思？”

    “你看那里。”常小雅推开窗，指着前院与后院中间的一所院落，说道：

    “那是佟乡生在京城的落脚点，他打算在这扎根了。”

    “咱能说重点吗？我还得去丈母娘家呢。”

    “佟乡生手段肮脏，想插手鸽子市，你看金耀煌，佟乡生手下的一条狗而已，最近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然后呢？”

    “鸽子市是我的。”

    “你斗不过佟乡生？”

    “斗不过，他一来，很多人遇到事第一个都去找他。我需要帮手。”

    “你想让我给你当狗腿？做梦去吧。”

    苏长山站起来就走。

    常小雅三教九流都有关系，没有什么摆不平的事，苏长山有自知之明，不认为自己多大本事，也没兴趣掺和这些事。

    鸽子市在上面眼里，就是睁只眼闭只眼，给大家一个填补空白的窗口，说不定哪天就取缔了。

    而常小雅佟乡生这些人，却把鸽子市当成了角斗场，斗来斗去绝没好下场。

    “你这是什么话，难听死了。我想让你当合伙人，我知道你欠佟乡生很多钱，我可以帮你。你好好想想，没有我，你去哪弄五千块钱？”

    常小雅玩弄着火柴，时而咬一下嘴唇，明显有些焦虑。

    “更正一下，是两千。没有签字画押，也没说有利息，佟乡生要敢跟我要五千，我让他再也不敢来四九城。”

    “我要的就是你这种气魄！跟着我干吧，你去打听打听，我从来不亏待合伙人。”

    常小雅眼中有两团火，能融化男人心理防备的火。

    苏长山却无动于衷，说道：“没兴趣，也没那能力。”

    “我都看到了，金耀煌和佐六指是佟乡生在这里的左膀右臂，但你轻轻松松就能摆平他们，这还不是能力吗？”

    “小嫂子，鸽子市对我来说就是个菜市场，其他乱七八糟，我不想掺和。”

    “苏长山，你还不知道吧？有人比你来得更早。”

    已经走到门口的苏长山，停住脚步。

    “想知道是谁吗？就你们院的贾东旭，还有菊儿胡同的郭大撇子，那俩人现在就在一楼，知道他们来找谁吗？”

    “别卖关子，有话就说。”

    “金耀煌。你打断贾东旭儿子的腿，又砸了他家房子，我没说错吧？别这么看我，南锣鼓巷发生什么，只要我想知道，都能一清二楚。不光这些，我还知道你女儿被拐的事。”

    “贾东旭找金耀煌，来针对我？”

    “不针对你，那还能是针对我吗？”

    “他没那个胆子，贾东旭也好，金耀煌也罢，谁惹我我废了谁。”

    “郭大撇子的妹妹和金耀煌好了，虽然没结婚，但也差不多是那意思。”

    苏长山点了点头，知道郭大撇子和贾东旭是铁哥们，两家过年来回走，亲如一家。

    “从你打了金耀煌那一刻开始，你就脱不了身了。人家是一股绳，加上你欠佟乡生那么多钱，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合伙人，都干什么？”

    苏长山有一丝犹豫，不是为自己，还有林千黛和女儿，就算林千黛不回来，他总不能天天带着孩子上班吧。

    而林千黛如果回来，他就更不放心了，他上班去，如果有人找她们麻烦，那就真的是麻烦了。

    “鸽子市的买卖都集中在周末，你只要周末过来就行。不用担心干什么，平时在这和我喝茶就好。”

    常小雅有点得意的笑了笑，她知道这事八成是搞定了。

    说着，她又拿出一百，笑道：“第一次和孩子见面，一点心意。”

    “姐姐，是给我的吗？”

    “咱们小芸可比爸爸说话好听多了。”常小雅捏了捏她的脸蛋，那声姐姐叫的她很舒坦。

    “不用了，我考虑一下。”

    “爸爸，我要，有了钱妈妈就不会去洗衣服了。”

    苏小芸两只小手搭在桌上，眼巴巴的看着那些钱。

    “吃别人奶糖的事你都忘了？”

    苏长山板着脸，严肃的看着她。

    苏小芸脑袋恨不得缩进肚子里，吓得直摇头：“没有忘，不能拿别人东西。”

    “小嫂子，回见。”

    苏长山抱起苏小芸，一手抓着斗鸡。

    常小雅把他送到门口，一直目送他消失在楼梯拐角。

    一转身，她心里一凉，桌上有两百块钱。不知什么时候，苏长山把那一百块钱又放在桌上了。

    等于她送的雪茄和斗鸡，他都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