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胡同往里走。
左手拉着爸爸,右手拉着妈妈,苏小芸目不暇接,一会看看左边的担货郎,一会看看右边卖小鸡的大妈。
走着走着,两边渐渐物品丰富了起来。
苏小芸仿佛发现新世界,她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好玩的地方。
这些东西她都想要!
可她马上就要有小狗了,这些东西不能再要了。
她知道买东西要用钱,妈妈从阿里都没有钱,这是烙印在脑海里磨灭不掉的印象,凡是涉及钱的事,就算有爸爸在,她知道也不能随便开口。
林千黛倒是不关注这里卖什么,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苏长山。
她觉得他们真的像一个美满的三口之家。
可这一切来的太不真实了。
她的人生观崩塌了重建,重建又崩塌,现在又重建了,反反复复她都不敢奢望自己能拥有幸福生活了。
但是看着他,那么平和,那么阳光,似乎这一切又是真的。
她深吸一口气,如果幸福是短暂的,那就好好享受这一刻也不错。尽管她不喜欢养狗,但是女儿喜欢,苏长山难得这么宠女儿,她就不会再阻拦了。
苏长山不停往前眺望,他最烦鸽子市的一点就是,这些摊贩今天在这,明天不知就在哪了,菊儿胡同这么长,有的还把摊位摆在院子里,一家家找就太麻烦了。
路过一个拐角,苏长山本来没注意两旁,但是右边墙根下有个人忽然蹲了下去,把头塞进两腿间。
苏长山觉得眼熟,仔细一看,那不是闫埠贵吗!
他在卖东西,跟前摆着几副对联,还有个书箱,里面摆着几样小玩意。
“闫埠贵,谁让你在这卖东西的?”
苏长山没好气的问道。
林千黛被打那天,闫埠贵可没说什么好话,苏长山记着呢。
“我也是办了手续进来了,怎么不能卖?”
闫埠贵被发现,也就不躲了,暗搓搓的有些不服气,苏长山一个晚辈,上来就跟他这个院里的三大爷这么说话。
“就你写那几笔,院里人夸你几句,真就敢拿出来卖了?还有你那箱子,别人卖的都是新货,不是让你来交易二手物品的。想卖二手的你去潘家园啊。”
“你……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别管我。”闫埠贵被当众指责,丢了面子,有些不悦。
“你走吧,别在这卖东西。”
“你让我走我就走?我是提了易中海的名字进来的。就那天,你被人追债那天,有个小伙子给你送钱,我找的他!他一听我给你易中海一个院,立刻给我办了手续,允许我买卖任何物品!”
闫埠贵理直气壮的说道。
“常凤阳?”
“没错!我也刚知道,人家是菊儿胡同的二把手!”
闫埠贵略显得意,这一点他是真的服,名声在外的,还得是易中海,大家都会给个面子。就说这菊儿胡同的二把手常凤阳,做那么大的生意,照样关照易中海。
“去把常凤阳叫来。”
苏长山一抬手,牡丹院看门小伙一溜烟跑来,又一溜烟跑去。
“你在这说话好使?敢情人家常二爷还得听你的?”
闫埠贵撇着嘴,一脸怀疑。那天常凤阳是给苏长山送钱了,但是谁都看的出来,常凤阳一脸不情愿,里面明显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猫腻。说明苏长山在常凤阳面前,根本不受人待见。
一会儿,常凤阳和看门小伙一起一溜烟跑来。
“怎么了这是?有事您吩咐。”
常凤阳一脸殷勤,再没有之前的那种半分不敬。
“这个人你允许他进来卖东西?”苏长山指了指闫埠贵。
“常二爷,苏长山在你这说话好使?他居然想让我收摊走人。”闫埠贵声音大了几分,他还就不信了。
“你叫我一声常二爷,我得管长山哥叫一声苏爷,你说他说话好不好使?”常凤阳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常凤阳又道:“长山哥,他说跟易中海一个院,易中海不是你们那一大爷吗,既然是长山哥院里的人,我肯定要关照的,他想卖什么就卖什么。”
常凤阳略感心焦,担心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个人帮别人欺负过你嫂子,以后他在这什么都不能卖。”苏长山快言快语,没有什么隐瞒。
“哥,这真是我疏漏了,竟然不知道他的底细,他敢欺负我嫂子?瞧他那个德行!你放心哥,以后不让他进菊儿胡同。”
常凤阳赶紧表态,这事要是让姐姐知道了,又该骂他不会办事了。
“走吧,你还愣着干嘛?”看门小伙催促闫埠贵。
闫埠贵刚才的一身骨气顿时荡然无存。
灰溜溜的站起来,面有难色:“苏长山,我好歹是院里三大爷,就这么不给面?我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一家六口全指着我一人工资,你说就那点工资能干嘛呀?碰上过年过节,连顿肉都不敢吃,日子是真紧巴,不得已我出来找点营生。刚才是我嘴贱,还以为人家看易中海的面子,如果以后让我在这卖字,院里再发生什么事,我保准站在你这边!”
“我不需要你站我这边。”苏长山像是听了个笑话。
“谁的脸不是个脸?算我求你了不行吗?”闫埠贵叹口气,低下了头。
“求我没用,谁在这你没看到吗。”苏长山抱着胳膊说道。
“林千黛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闫埠贵见风使舵,立马堆着笑脸说道。
“刚回来。”林千黛略显尴尬,其实她一直还挺尊敬闫埠贵,毕竟是老师。但那天他帮着贾家说话,她就彻底对这人彻底改观,为什么在不了解真相的情况下,就帮着贾家欺负她?
事关女儿小芸,她不会轻易原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