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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讲筵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尚书·太甲】

    看着刘时敏和魏忠贤离去的身影,朱由校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动着。

    “皇爷,礼部尚书孙如游,请开讲筵。”

    就在朱由校想问题想的入神的时候,韩流云捧着一本奏章过来道。

    “哦?”

    听到韩流云的话,朱由校的眉头挑了挑。

    讲筵,这就要说到万历皇帝做下的一个孽了。

    万历对于泰昌皇帝是素来不喜,而对于朱由校这个皇长孙嘛,也不咋样。

    当然不至于历史上有的人说的,朱由校不识字,是个文盲皇帝。

    识字还是识的,就是书读的不多而已。

    谁教的识字?左春芳德谕孙承宗,这也是为什么孙承宗历史上他后来能够成为是天启帝师的原因。

    孙承宗,万历三十二年进士第二名,授翰林编修,而后转拜左中允。这人真的是职业家庭教师,早年曾经在姜壁、房守士等人家中做家庭教师,做到边关大同去了,也就哪时候对于兵事有所了解。后来又给皇太子和皇太孙做了家庭教师。这人也是厉害,能把天启的毛给捋顺了。

    同样的牛人还有徐光启、熊廷弼、孙承宗。

    徐光启就不多说了,熊廷弼早年先中武乡试第一名,然后被人看不起,就又跑去考了个文乡试第一名,紧接着,又跑去考了个进士,你说气不气。

    而孙传庭,其祖上是振武卫百户,三代人弃武从文,一辈人一个阶梯,到了孙传庭这一代,考中进士。

    “讲筵啊。”

    朱由校琢磨了一下,从桌上拿起他的备忘录,从里面开始挑选人名。

    “吏部尚书黄克瓒。”

    大明官场的刺头,这个刺头一定要安抚好,不能让他和自己炸毛。

    “太仆寺右少卿毕自严。”

    大明未来的户部尚书,就冲其经济学上的造诣(yi),就能担当讲筵官了。

    “兵部右侍郎孙承宗。”

    别说什么孙承宗修建锦宁防线拖垮了大明,丢不丢人。哪分明是明朝本身财政就出了问题,怪不了孙承宗。

    螨清末期,哪曾剃头平定太平天国时,钻被窝里想出来的办法,其思路和孙承宗一模一样,无非就是六个字:结硬寨,打呆仗,硬生生仗着自己血槽厚,拖都拖死你,他咋就把太平天国给拖死了,没把螨清拖垮?

    自己不会弄钱,硬将锅往前线将领身上甩。

    “尚宝司司臣袁可立。”

    历史上的天启元年,辽沈全丢,防线撤至广宁,满朝文武莫不敢言,就这位提出了七条极具参考价值的建议,堪称明末于谦。

    相比这位袁大人在天津任上干的事情,朱由校更看重他大明包青天的身份,胆子够大,谁都敢弄。

    用锦衣卫砍文人,虽然好砍,但名不正,言不顺。

    对付文人,当然要用文人了。

    就像那句话说的,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去给朕找个叫做李邦华的,听说他和大理寺卿邹元标是同乡。”

    李邦华,大明最后一个敢说话、做事的人。

    写到第六个人名,朱由校停顿了一下,说道。

    “奴婢遵旨。”

    闻言,韩流云连忙拿出自己的备忘录记下。

    上有所好,下必效耶。

    身为朱由校身边的贴身太监,对于朱由校平时的吩咐,他都是尽心尽力的去完成。

    想到已经召了李邦华,朱由校的朱笔停顿了一下,拿出一张纸,写下了两个名字。

    “孙传庭、周应秋。”

    一个明末柱石,一个阉党狗头。

    转头对韩流云道。

    “再去找这两个人,孙传庭朕记得现在只是个县令。周应秋应该是南方的一个巡抚,找到后召之入京。记住,此事要快。”

    “奴婢遵旨。”

    接过纸张,看到朱由校脸上严肃的表情,韩流云连忙向外走去。

    看着韩流云的离去,朱由校的内心微微放松。

    只要提前将孙传庭提拔起来,那么将来哪怕是半壁江山都是烽火,也能压的下去。

    孙传庭,明末柱石。史书对于他的评价是:传庭死,大明亡。

    这句话不是虚说,因为到了崇祯十六年,在关宁集团态度暧昧,左良玉是个怂包的情况下,孙传庭当时手里的秦军,是特么唯一一支还听中央朝廷话、能打硬仗的军队!只可惜摊上了崇祯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将备忘录装进自己的袖子里,朱由校迈步向着校场走去。

    就在朱由校操阅兵马的时候,东林党人又在进行着自己每日一次的谤君活动。

    “诸君,你们倒是说话啊,都出个主意啊。”

    给事中惠世扬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姚宗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王佐王大人就是推辞了一下,工部尚书没到手,连本身的河道总督都丢了。我听说,官应震哪厮连罪名都给王大人定好了,叫沽名钓誉,不勤王事。这是我大明律有的罪名吗?”

    “哪罪名是官应震定的吗?哪分明是皇上给定的。”

    听到惠世扬的话,坐在他对面的姚宗文没好气的说道。

    “你还当这是万历年间呢?没听到吏部新发下来的通知吗?今后凡弹劾奏章,悉数要用新的格式。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一律不可或缺,不按章程者,悉数以构陷处理,以所劾之罪罪之。”

    “这怎么行呢?我等言官自当为天子耳目,听天下之言,闻天下之事,风闻奏事。悉数以如此格式论处,哪我们岂不是哪查案的捕快?这分明是阻塞言!”

    听到姚宗文的话,暴脾气的左光斗顿时就坐不住了,挺起胸膛就说道。

    听到左光斗的话,身为御史的魏大中不由的出声劝道。

    “左公所言甚是,此事自当上疏规劝,然皇帝这明显就不是个听人劝的主啊。”

    “到底是谁在皇帝身边聒噪,进此谗言?”

    听到魏大中的话,左光斗也有些泄气,不由得跺了一下脚。

    “哪个韩流云的?怕不是。”

    也有些好奇是谁让小皇帝刚登基就跑到了南海子去吃苦,韩爌不由的出声到。

    “韩流云?昔日管开关宫门的一个七品小太监,平日里见了我们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此阉据查又是一个孤儿,连家人都没,怎么可能有这能力?”

    “哪东厂新的督公魏进忠?这人乃是昔日一赌徒自阉进宫,却是有可能。”

    闻言,魏应嘉不由的出声到。

    “更不可能,这人自打那日下朝之后,除了提审冯三元与顾糙外,就没去过南海子,怎么可能是他。”

    “哪就是哪妖妇客氏?”

    “皇帝去南海子就没带客氏,身边的昔日宫人也全都送去伺候李选侍了,现在身边听候的人都是新选的。”

    “哪此人是谁?”

    “不管是谁,此人却是罪大恶极,欺君魅上,意图陷我大明于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