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来到项雨住处的时候,项雨正趴在榻上哼哼。
后背上一大片淤青,腿上也有一块淤青。
“项兄弟这是怎么了?”
一看项雨真的受伤了,卞喜倍感诧异。
他本来以为项雨是在装病,结果一看居然是真的。
这么勇猛的一个人,居然被一匹畜生摔成这样。
这畜生也太厉害了吧?
比关羽张飞还厉害。
“见笑见笑,卞兄请坐。”
项雨尴尬的示意卞喜落座,抬手的动作似乎也不怎么利索。
脸上的笑容,在卞喜看来比哭还难看。
“我本来想快点把事办完,好跟随卞兄去往任城,没想到还他妈摔了!”
项雨说着的时候,还握紧拳头使劲砸了砸床板。
那副痛心的样子,让身旁的朱投等人都感同身受。
“那,项兄弟还能不能去了?要不准备一辆篷车,要知道项兄弟一旦去不了,副帅的位置还真不好安排。”
卞喜怀着一丝希望试探道。
如果这样的项雨去了,那反而是一件好事。
这家伙勇猛无比,自己在和管亥设计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他的武力。
最后,管亥给项雨整整准备了两百名刀斧手。
看项雨现在这个样子,那两百刀斧手用不着了。
卞喜觉得,现在自己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这怎么能行!我家将军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经得起颠簸劳顿,这么折腾到任城,将军能受得了?难道渠帅还有其他事情?”
不用项雨回答,廖化已经第一个反对了。
他对卞喜没啥好感,说话也一点不客气。
他觉得卞喜这个主意,就好像在故意把项雨往死里折腾一样。
因为卞喜自从进门之后,还一句问候的话都没说,反而还在劝说项雨前往任城。
这也太反常了吧?
按理说主人受伤,客人不应该是赶紧奉上一堆过年话吗?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其他事?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廖化本能的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副帅?黄巾什么时候有过副帅?
正是出于这种怀疑,所以一听卞喜让项雨躺着去任城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直接出言反对。
要说他的感觉,还真是相当的精准。
卞喜的确表现急切了一点,虽然他自己并没有感觉到。
他其实还在有意小心翼翼的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很多人都有这个毛病,以为别人都是傻逼,都看不出自己的那点小算计。
其实很多人都已经看出来,就是不愿意搭理他罢了。
这就是为什么小来小去的时候总能得逞,然而一到关键时刻立马被人吊打一顿一样。
在公司这么折腾的,混到最后被开除滚蛋的多了。
现在的卞喜就是这样。
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其实已经露出了马脚。
廖化毫不客气的质问,也很快让朱投反应过来。
他当黄巾的时间较长,对黄巾内部的各种倾轧见识的较多。
现在,他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项雨虽然厉害,名望也如日中天。
但是对于各路黄巾首领来说,可以接受你的名望,但未必会接受你的领导。
毕竟,在权力的争夺当中,勇猛从来并不是第一要素。
而目前项雨的名望,主要来自于战功。
绝大多数黄巾并不认识项雨,对他仅仅是听说而已。
管亥在这种情况下,突然间设立了一个副帅的位置给项雨,其他那些首领怎么可能全部接受。
别的不说,就是那个管承,第一个就要跳出来反对。
在费县这段时间里,朱投和管承接触较多。
他发现管承这个家伙,行为举止越来越像渠帅。
好像在特意按照渠帅的标准要求自己似的。
现在卞喜这么热情的邀请项雨去任城,的确有些不对头。
“卞首领,现在将军无法行动,渠帅既然想以将军为副帅,那就干脆通告一下各路首领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去呢?”
和廖化不同,朱投说话的时候笑容满面。
但是问题,却比廖化的尖锐多了。
“这……这不好吧,这毕竟是一件大事,怎么也要隆重一些才行,你看刘邦请韩信,不也登台拜将吗。”
卞喜问的有些语塞,说话也有点卡壳。
他没读过书,也不认识字,知道的类似典故中,只有刘邦韩信的那点事了。
“渠帅又不是皇帝,哪里还用登台拜将,如果管渠帅真的有心,那就直接只会其他首领就行了,哪用这么费功夫。”
廖化揶揄的语气,已经相当不客气了。
言下之意,你管亥算个什么东西,哪里有资格这么对待伟大的项将军。
在廖化的眼里,自己将军的本事可比管亥强多了。
还称呼你为渠帅,不过就是你为渠帅而已。
说白了就是给你脸,但你不能给脸不要脸。
卞喜闻言色变。
在两人一唱一和之下,卞喜被怼的哑口无言。
他也忽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自己表现的太迫切了,已经引起了项雨手下这些大将的疑虑。
“这这这……”
卞喜不知道该去怎么回答了。
“项某的确无法前去,还请卞兄回去之后,代项某向渠帅致歉,至于副帅那件事,项某听从渠帅安排就是了。”
就在卞喜不知所措的时候,项雨的这番话让他如释重负。
不管觉察还是没觉察,但项雨并没有留下自己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直到这个时候,卞喜才觉得后背冰凉一片。
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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