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是五九的最后一天，现在已经六九，有道是五九六九沿河看柳，河边的柳树已经展开嫩绿的树叶，迎春花的黄色花朵一簇簇美极了。节气也到了立春，张斌姐弟俩个啃了两口萝卜，就算啃青了。青黄不接的季节，日子也越发的难熬，刚刚过去的春节将各家各户的储备消耗不少，让不少家庭雪上加霜。

    二月底才开学，张斌寒假作业两天前就写完了。何雨水同学在学习新的课程；张斌继续去厂里跟着师父学习技术；傻柱与二姐的恋情不温不火。东南风吹来，带着一丝暖意，让足不出户的聋奶奶也出来遛遛弯儿。

    今天早上在四合院二门处见到了贾东旭。张斌想着贾家嫂子做出和解的姿态，自己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就先打了招呼。

    “贾哥早！”

    “小斌早！”

    贾东旭冷淡的回了一句就走了，张斌摇摇头跟着就去了轧钢厂。正月十五还没过完，厂里的工人没完全收心，各种聊天闲逛的，车间主任也不好太管。

    陈姨、花姐对张斌长这么快很是好奇，已经不适合逗他了。张斌在师父的指导下，技术提高很快，毕竟张斌前世的知识和技术都在脑子里，不能无中生有。当然张斌还在在师父忙的时候，在一些技术好的老师傅面前晃荡，也请教的不少问题。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田野上春意盎然，各色野花盛开着，已经有不少人在挖野菜。

    大姐张招娣终于还是经常性回娘家。婆家七八口子人，定量又减的情况下，实在吃不饱。为了孩子只好到弟弟家里打秋风，张斌乐见其成。看到娘家的吃食，张招娣才知道弟弟没有说假话，是真不缺嘴，当然也不是经常大鱼大肉。这也是张斌控制的结果，想找死不是这么个找法，但家里的粮食和油是充足的，偶尔张斌也去野外做做样子，采些野菜合着油渣包成包子，比肉都香。现在的赵伟成了姥家的狗赶都赶不走。

    大家尽可能的抓挠一切吃食，除四害使得麻雀少了很多，要不大家还能有个肉食吃吃。

    还有两天开学，张斌还是认真的学着技术。由于基础打的好，师父已经开始教攻丝技术了。正在一心攻丝的张斌，感觉车间突然就乱了起来，相互交头接耳。听到贾东旭出事了。张斌没有喜悦没有悲哀，就那么平淡的听着大家在讲述。贾东旭在热轧车间死了，具体死因被传的千奇百怪。

    陈姨：“你说贾东旭长的挺好看的，怎么就死了那？”

    梁师傅：“陈师傅，都现在了还有这心思？小心半夜贾东旭找你去！”

    花姐：“听说贾东旭媳妇可漂亮了，不知道她守不守得住！”

    一大爷：“好了，大家都别说了，人家出了事，都留点口德吧！”

    ....

    甲：“易师傅怎么替贾家说话啊？”

    乙：“听说一个大院的”

    丙：“那可不，贾东旭还是易师傅给介绍进厂里的呢”

    甲：“他们不会是亲戚吧？”

    戊：“不是亲戚住对门，听说贾东旭就一个寡妇妈，没听贾东旭说有亲戚啊？”

    乙：“你们说会不会易师傅和贾东旭他妈有一腿啊”

    丙：“不能吧，易师傅那么憨厚的人，可别胡说”

    戊：“你知道什么呀，都说贾东旭长的像他妈，你们看贾东旭长的多招人稀罕啊，妈妈也差不了，所以说还真没准”

    ....

    幸亏一大爷已经离开去出事的车间了，不一会儿，一大爷回到车间，各种闲言碎语瞬间消失。

    “小斌，你赶快回院里通知贾家来人，现在人已经不行了，跑快点！”

    易中海说完就走了，张斌简单收拾了下工作台，避免产生危险（前世的5S不是白学的），就跑着回四合院了，中院秦淮茹正挺着肚子在洗衣服。张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事情太紧急，上前一把抓住秦淮茹的胳膊。

    “嫂子别激动，是贾哥出了点事，需要家里人去看看，你看是你去还是老人去？”

    秦淮茹身子发软向地上滑去，还在被张斌抓着胳膊才算站稳了。张斌看秦淮如一个劲的哭，连忙扶着她找个地方坐下，嘱咐她别动，就去对门找师娘。

    “师娘，贾东旭出事了，您帮着照看下两个孩子，我带着贾家大人去厂里”

    “交给我吧，你赶快去，路上照看点秦淮茹，别摔喽”

    “哎，知道了，放心吧，师娘”

    张斌又冲进贾家，贾张氏坐在炕上纳鞋底，看到张斌进来就知道有事。

    “小斌，有事啊？”

    “大姑，东旭哥在厂子里出了点事，需要您去看看！”

    贾张氏哪里还不明白是出了大事，否则哪里用到家里人去啊，锥子和鞋底一丢，下炕穿鞋就走，现在她心里全是儿子。

    张斌照看着踉踉跄跄的两个人赶回厂里，等到了卫生站，贾东旭人已经没了。衣服已经被鲜血染透了，伤口在脖子上，看样子是颈动脉破裂。贾张氏一下子就萎顿在地，眼泪顺着面颊流下，却发不出哭声，慢慢地爬向贾东旭。

    中年丧夫老年丧子！张斌扶着秦淮茹，感到她全身在颤抖着想上去看看。怕她出事，张斌用力拉着她慢慢远离贾东旭，不敢再让她看了。本以为能交代几句，可贾东旭一句话也没留下就走了。说他抠门是真抠门，谁也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就走了，年仅二十九岁。

    张斌一路照看秦淮茹和贾张氏回了家，街坊邻居的大娘大婶都过来了，张斌算是撒开了手，去参加全员大会了。现在人死了，再去纠结关系好不好就没意义啦，能帮就帮一把。一大爷和二大爷请假回来了，三大爷还没上班。

    一大爷：“贾东旭出了事，咱们院里的都搭把手，虽说是贾家的事，但也是院里的事，大家都合计一下东旭的身后事怎么处理”

    二大爷：“我组织人搭灵棚”

    三大爷：“东旭是因公没得，可不能着急搭灵棚，得和厂里谈好，才能把人拉回来，要是现在把人拉回来，和厂子里就不好谈啦”

    一大爷：“老阎考虑的对，但灵棚还是要搭，厂子里也不可能拖。那这样，老刘你带着院里的小伙子们搭灵棚，能请假的请假。老阎家的和老刘家的去贾家照看着，别让两个大人想不开，出了什么事，我和老阎去厂子里谈，大家看看还有没有补充的？”

    三大爷：“老易，咱们帮着谈没问题，可师出无名啊，我想还是问问贾家两个女人的意见”

    一大爷：“行，老阎考虑的周全，咱俩现在就问问，其他人散了吧，忙起来！”

    二大爷：“光齐、解成、六根，小梁、许大茂跟着我搭灵棚，刘淑英让你爸去寿材（棺材）铺问问有没有现成的寿材，顺便到杠房（专门抬棺材的力工）问问多少钱？”

    一大爷和三大爷向贾家走去，“小斌跟着，帮我记着点事情，你记性好”。屋里已经哭声一片。乱糟糟的场景也没办法谈，就让妇女带着两个孩子先出去。

    “老嫂子，现在事情已经出了，还得看后事怎么办，刚才开会研究了一下，两件事。一件是厂子里赔偿的事情要赶紧谈，我和老阎出面，想看看你们是什么意见，另一个搭灵棚的事情。已经安排老刘去组织人弄了”。

    易中海将事情说完，等着贾张氏和秦淮茹回话。贾张氏说了一句就没了主意。

    “他一大爷，你说我们娘几个的日子可咋过啊？”

    秦淮茹在旁边挺着肚子，看婆婆说不出一二三二来，也是着急。

    “妈，一大爷，你看这样行吗？东旭是在厂子里出的事，厂里得赔吧，还有东旭的工作是您和张叔帮着介绍的，不知道我能不能接班？如果我们接班，我们家的日子还有的过，要是不能，那我们几口人只能等死了”

    秦淮茹之所以能够冷静的处理这件事，是因为两个加上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指望她了。这时候她没有退路，也不得不考虑这些，再悲伤也得忍住。

    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中，送走了这名帅气的青年人。和厂子里谈的过程很顺利，主管的杨副厂长通情达理。如果不顶班，给予三年工资补偿，顶班就补偿一年，并且顶班工资按照最低的18级练习生工资发放。张斌又帮着跑回去一趟，将三大爷计算的结果告诉贾家。多补偿两年，需要干三年才能赚回来，但以后工作有着落。

    最后贾家选择后一种方案。京城属于六类地区，贾东旭拿着助理员十五级工资，每月四十二块五的工资。厂里给了一年工资的抚恤金五百一，另外让秦淮茹年底接班，接班后拿十八级工资二七块五，也是六十年代工人的最低工资。

    PS:怪不得，电视剧中秦淮茹领工资时，后面工人诧异的说起怎么是二十七块五工资。五年时间，级别没动，可见秦淮茹的业务能力。

    贾东旭入土为安后，贾张氏和秦淮茹去注销了户口又换了粮本。靠着抚恤金过日子，倒也不太艰难，毕竟少了一个饭量大的。

    开学了，张斌再次步入校园，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