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妹妹这嗓子甜美清脆,姐姐洗耳恭听。”贵妃重新扬起笑脸,目中流露鼓舞之色。
既然是老板娘要求唱给老板听的,那就得唱一首彩虹屁之歌,最好能同时把两位领导都夸美了,这样苏婉也就可以功成身退。此刻的她分外想念芳嫔娘娘,当个守门丫头也不错啊,不用被迫现场表演才艺,哎,多么痛的领悟!
“想去远方的山川,想去海边看海鸥,不管风雨有多少,有你就足够,喜欢看你的嘴角,喜欢看你的眉梢,白云挂在那蓝天,像你的微笑。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儿一样,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通通都吹散。你笑起来真好看,像夏天的阳光,整个世界全部的时光,美得像画卷。”脑子里只想到这首歌了,拿来应付过关就行,苏婉想着贵妃娘娘听完这首歌会不会拂袖而去,最好是把自己当成是扶不起的阿斗,放弃执念吧,娘娘~
结果娘娘竟然真心实意地夸赞道:“此曲充分表达了妹妹对陛下的真情实感,陛下定会大为感动。想不到妹妹还有作曲作词的才华,不如今儿妹妹就待在这好好准备一番,姐姐派人去请陛下来永翠宫用晚膳,届时你们俩也好有个独处的机会。”
啊,贵妃娘娘是来真的啊!苏婉傻眼,急急开口:“娘娘不知,陛下派臣妾去伺候芳嫔娘娘,臣妾还有差事在身,不敢懈怠。”
“还有此事?”贵妃沉吟片刻,美眸轻扬:“无妨,冬雪去知会一声便好。妹妹安心待在姐姐这,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姐姐。”
贵妃一锤定音,可怜人微言轻的苏婉就成了一只永翠宫的金丝雀,逃不掉也飞不出去,还要等着入夜给狗皇帝来段才艺表演!
没一会,王太医在冬雪的带领下给贵妃娘娘请脉,甫一看见屋子里的苏小主,太医一顿,但很快装作陌生人一般给贵妃把起脉来。
“娘娘郁结于心,忧思过重,还望娘娘能放开心怀,这样才能令身子早日康复。”老太医苦口婆心地劝道。
竖着耳朵的苏婉有些诧异,贵妃娘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帝又对她专情得很,到底是什么事还会让她郁结于心?
但贵妃只是露出一丝苦笑,不想多说什么,挥挥手让冬雪送太医出去了。
很快有小宫女端了汤药来,贵妃喝下后便有些精神不济,识相的苏婉立马想要告退,但贵妃却让冬雪把苏婉安置去了永翠宫的东侧厢房,还派了两位小宫女伺候。
午膳就在厢房里吃的,永翠宫的伙食比起陛下的小厨房也不遑多让了,得了贵妃交代的冬雪足足上了六荤四素一汤两道点心,满满当当一大桌,直把苏婉喜得抛却了一切烦恼。
吃饱喝足的苏婉刚准备来个美美的午觉,谁知两名小宫女就抱来了一堆物什,有棋有纸,甚至还有一把做工考究的古琴。紧接着就进来了一位不苟言笑的老嬷嬷,据说是奉了娘娘旨意,来教导一下苏小主。老嬷嬷琴棋书画都有涉猎,身份不低,很多朝廷命官都想请老嬷嬷入府教导自家千金,但都未能如愿。
喜获贵妃娘娘精心栽培的苏婉开始了她痛苦万分的古代才女速成班课程。
一开始,嬷嬷还算是和颜悦色,虽看着严厉好歹语气是带着恭敬的。但直到苏婉弄断了三根琴弦后,老嬷嬷终于绷不住面色,深深吐了一口浊气道:“烦请小主移步去书案,请作一幅丹青让老奴瞧瞧。”
对,还是只有羊毫笔,不过就是粗细大小略有不同。苏婉现下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离晚膳还有将近三个时辰,才女速成班的下课显得遥遥无期,真是折磨死个人,哎。
“嬷嬷辛苦,都怪我不够聪慧。作画需凝神,勾勒意境,嬷嬷不若在一旁喝会茶歇一歇,等我画好再给嬷嬷过目。”苏婉机灵地扶起老嬷嬷在窗前的软塌上坐下,还亲自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嬷嬷手里,殷勤有礼的小模样让老嬷嬷心里升起了一丝好感。
“那老奴就不打扰小主构思,就在这等小主画完。”老嬷嬷年纪大了,正好秋日的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暖了身子,让嬷嬷渐渐有了些困意。
没了老嬷嬷在一旁盯着,而两名小宫女又默不作声只当自己是背景板,苏婉想了片刻抓起最小的羊毫笔开始在纸上作起画来。
作画只用了一炷香不到的时间,苏婉颇为满意,随即便朝着小宫女嘘了一声,自己也趴在书案上打起盹来。
等冬雪抱着衣裳首饰进来的时候,屋里头静悄悄的。老嬷嬷歪在软塌上闭目休息,而书案那的苏小主也睡得香甜,画面是相当的和谐。
“娘娘派奴婢来给苏小主好好打扮。陛下酉时就会过来,请苏小主先沐浴净身吧。”冬雪的话惊醒了老嬷嬷,也惊醒了苏婉。
嬷嬷老脸一红,觉得愧对贵妃娘娘的嘱托,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却被冬雪扶住了。
她走到苏婉身旁,看了一眼书案上的画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含笑道:“嬷嬷也辛苦了,退下休息去吧。苏小主的画作如此别致,娘娘和陛下看了定会欢喜。”
老嬷嬷心下划过一丝问号,干啥啥不行的苏小主难不成真的擅长丹青?不过她也不好意思再凑上前去看一眼,躬身告退离开了屋子。
“冬雪,你是认真的吗?”苏婉对自己的画可没有什么信心,上辈子在学校里她最怵的就是美术课和美术老师,只因她的画从小学开始就展露出非同凡响的抽象思维,连老师都看不出她画的是什么。
冬雪咯咯捂嘴娇笑一声,俏皮道:“苏小主,奴婢自然是认真的。小主画的这两只小鸡惟妙惟肖,甚是可爱。”
苏婉沉默,决定不告诉冬雪她画的其实是一对鸳鸯了。
小宫女们开始打热水,伺候苏婉沐浴。浴桶里放满了香气撩人的花瓣,苏婉在浴桶了待了半个时辰才得了解脱,但没想到等待她的是另一场“酷刑”。
新娘出嫁才有的绞面就被她遇上了,两根细细的棉线那么轻轻一弹一拉,疼得苏婉眼泪直飚,她真是太难了,怎么日子一天比一天还难过起来了呢?
好不容易熬到上妆结束,酉时也到了,永翠宫终于迎来了皇帝陛下的仪仗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