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起意的饭局便这般定了下来。
叶蓁蓁叫来秋芜,让她去各府通知一声,就打算起程回去了。巧的是,他们刚打算离开,就碰上了三娘和徐志行的家人。
来接人的是三娘的兄长段乐山,这位蹴鞠少年腼腆得很,得知妹妹要去崔府做客,一个劲儿地道谢:“三娘调皮,给您添麻烦了,若有什么失礼之处,还请夫人您见谅则个。”
向来喜欢与兄长作对的三娘,此时乖乖地站在他身边,哪里看出什么调皮的影子?
叶蓁蓁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安抚这位过于焦虑的兄长:“段小友不必担心,不过是小朋友聚餐罢了。三娘机灵可爱,我们都很喜欢她。”
然后她转移了话题,问起大兴蹴鞠队的训练情况,谈起这些,段乐山明显自在了许多,眉飞色舞地说起训练进度和队友们的表现,若不是三娘及时扯了扯他的袖子,他还能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呢。
他回过神来,发现宁国夫人神色并没有不耐之色,心中愈发感激敬重了。
叶蓁蓁看出他的不自在,便说道:“段小友放心地回家吧,待聚会散去,我们再把三娘送回府上。”
“那就劳烦夫人了。”
段乐山郑重地行了礼,便坐上自家的驴车回去了。
站在一旁的徐家父子这才上前。
徐氏布庄的东家徐铭算是老熟人了,或者说是大善人更合适一些,无论是府衙的开渠工程,还是济世堂的体检套餐,徐铭不仅积极响应,还主动牵桥搭线了许多“大善人”,可以说是个非常会来事的人了。
又因为孩子的关系,彼此的交往愈发紧密深厚,因此徐铭在叶蓁蓁面前也不像寻常商人那般忐忑不安:“宁国夫人,犬子就麻烦府上了。在下最近新得了一瓶百年佳酿,可惜在下粗人一个,不懂得品酒,今日正好可以借花献佛,还请夫人您笑纳。”
说着,他身边的小厮便呈来一瓶酒,白瓷烧成的酒瓶细腻光滑,似是官窑出品。最重要的是,哪怕是塞着酒塞,依旧有隐隐的酒香扑鼻而来,清冽而又不失香醇,只需一闻就知道是好酒。
叶蓁蓁虽然不算嗜酒如命,但对这些杯中之物还是有几分喜欢的,徐铭这瓶酒正好合了她胃口——这也是正常的,若是没能打探到她的喜好,徐铭也不会把酒送上来了。
“名酒难得,我怎能多人所爱呢。徐东家太客气了。”虽然心动,叶蓁蓁还是客气地推辞着。
送礼怎能有走空的道理?
徐铭真诚地说道:“名酒难得,但知音更难得啊。夫人您是雅人,名酒到了您的手里,这才不算辱没它的身份。”
咳咳,这夸得也太过了。
崔大娘和卫氏听了,眼底都忍着笑意。叶蓁蓁担心徐铭再说出什么令人脸红的恭维话,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徐东家盛情,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听到这番话,徐铭这个送礼的比收礼的还要高兴,连道是自己的荣幸——只能说,徐东家能打拼下偌大的家业,与他这份八面玲珑的本事是分不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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