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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新的时代,来临了
    <div id="tet_c">直隶广德府建平县脚下一个小村落,来了一个背负行囊的年轻汉子。

    汉子一身的戎装甲胄,虽然没有腰刀作配,但走起路虎虎生风的气质,时刻向外界传达着一个讯息,这个年轻汉子,是一名军人。

    时逢年关,村里也很热闹,家家户户门前都支着木架,晾晒着腊肠咸肉,泥土小道上,半大孩子疯玩嬉闹。

    有认识这年轻汉子的也会打声招呼:“呀,这不是小川子吗,今年怎得回来了。”

    汉子便客气回应一句:“嗯,回来了,三婶您身子可还好。”

    “好的很哩、好的很哩。”

    一路上的寒暄招呼中,小川子到了自己的老家门前,一个不大小瓦舍,外面罩一圈木篱笆。

    两扇木门一看就是刚换,崭新光滑的纹理贴着红通通鲜亮的对联。

    “咚咚咚。”

    小川子敲响了门,同时大声喊道。

    “爹、娘、秀儿,俺回来了。”

    院子里先是一片寂静,而后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木门吱嘎一声从中打开,一张年轻的女人面庞露了出来,看到小川子,顿时笑弯了双眸。

    “川子。”

    小川子二话不说,一步跨过门槛就把女人搂进了怀里。

    “媳妇。”

    叫秀儿的媳妇羞红了脸,赶忙一把推开小川子,啐了一口:“这开着门呢,邻里叔伯婶子的看见,还不羞死个人。”

    “都啥年代了,哪还讲究这些。”小川子小声嘟囔了一句:“俺在南京当兵,那还是皇帝老子脚下呢,大街上到处都是大姑娘小媳妇,两口子一道手拉手的哪都是,你是俺媳妇,俺抱一下谁能说什么。”

    “南京?你不是在金陵当兵呢吗。”

    “哦,改名了,太师给改的名字,以后就叫南京。”小川子随口解释一句,而后诧异道:“爹和娘呢?”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爹带着娘去县里买点年货。”

    一听爹娘不在家,小川子那叫一个激动,拉起媳妇的手就往屋子里冲:“快,抓紧时间。”

    嫁做人妇的秀儿哪里不懂自家相公的意思,虽是羞红了一张脸,却也是顺着,一年没见,哪里又不能不想的慌呢。

    “你今年怎么回家来了,去年入伍前,那征兵的军爷不是说三年才给假吗。”

    一解一年的相思之苦后,秀儿趴在怀里,好奇的问道:“你该不会是当了逃兵吧。”

    “俺是那种胆小鬼吗?”

    川子哼了一声,而后美滋滋的说道:“俺刚当兵就赶上了好日子,军营里教识字,谁认字快学的快,就能当官,俺才三个月就把军营里那些个行伍条例背的滚瓜烂熟,现在都是小旗官了,管十个人哩。”

    听到自家爷们当了军官,秀儿就开心的坐起身来:“当真?”

    “这还能骗你?”

    看着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川子又是一阵躁动,刚想上手又想起正事,赶忙止住自己的胡闹,正色道:“不仅当了小旗,还有个事得和你商量一下。”

    “啥事?”

    川子就说道:“前些日子俺们上边的将军说,朝廷要打仗,招人去辽东,打完仗之后,愿意留在辽东的可以留在辽东,明年开春前报名结束,这不,俺来家找爹娘还有你商量一下,不行,咱们就去辽东吧。”

    一听到辽东这两个字,秀儿就犯迷糊:“辽东在哪?”

    “很远很远的地方,在东北方向。”

    “为什么要去那。”

    “那里要有一个新的朝廷了。”川子手舞足蹈的笔划道:“听说是太师他老人家的意思,辽东那一大块以后就更名了,叫辽州,辽州非常的大,那里会建一个新的国家,也就是朝廷,俺觉得留在那里会比現在在南京當兵更有出息。”

    男人心總是大的,可秀儿却有些迟疑。

    “要是去了辽东,我就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姑娘恋家,川子顿时失落许多。

    “俺听总旗说,去了辽东,只要打仗的时候奋勇杀敌,留在那里有可能做将军,秀儿,军营里有太师写的字,他老人家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名好士兵。

    留在南京军营里,像俺这种没背景没权没势的乡下人,哪年哪月能当上将军啊。”

    看到自己夫君情绪低落,秀儿又心疼起来,思忖片刻后坚定的说道。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是真想去,那我就陪你去。”

    “当真?”

    “嗯。”

    川子顿时大喜,兴奋的搂住媳妇:“秀儿你真好。”

    两具滚热的身体再一次滚做一团。

    川子的故事只是现在直隶脚下的一个缩影,当视线高升,这样的故事在中州大地上四处开花。

    好男儿志在四方,随着赴朝作战的日子越来越近,大量热血青年,在军营裡签下了报名参加赴朝作战并表示出想要留在新辽州的意愿。

    这个年是热闹的,是充满憧憬的。

    陈云甫在华盖殿里设下了极丰盛的除夕宴,觥筹交错间喝的酣畅淋漓。

    随着宴会逐渐接近尾声,陈云甫举起了杯子。

    “诸位。”

    堂内所有的嘈杂一扫而空,几百号人齐齐望向陈云甫。

    后者胸生豪气,垂望杯中之酒,再望殿中盛景,一时间只觉得万千感慨,不免悠悠低唱。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仅以杯中酒敬诸君,千秋功业,近在旦夕。”

    言罢,仰首满饮杯中酒。

    文武群臣,勋贵百官无不作揖而下拜。

    “兹至履端之节,伏贺太师茂膺景福,千秋无期!”

    “伏贺太师茂膺景福、千秋无期!”

    百官齐饮,随即复拜。

    华盖殿外明月高悬。

    新的时代,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