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东方的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一缕阳光撒向咸阳宫。
这座大秦的王宫,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庄严。
其内麒麟殿之上,文武大臣解释肃穆。
就连王座之上的嬴政,也是面沉似水。
唯独扶苏和淳于越,面目平和。
细细观察之下,嘴角似乎还有弧度微微上扬。
“启禀大王,昨日公子彻进入中书府令赵高赵大人府中,仗着武力,竟将赵大人满门屠戮,还请大王主持公道!”
朝议刚刚开始,便有一名官员站了出来,面有悲色。
出列禀报的人乃是咸阳令阎乐,
正是赵高的女婿。
凭借着赵高的权势,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位置之上。
赵高身死,其实他并不难过悲伤。
他难过的是没有靠山了。
嬴政听完阎乐话语,并未说话,只是面色阴沉得厉害。
早在昨晚,他就知晓了此事。
但嬴政也没有因此事将嬴彻深夜唤来,而是静静得等待朝议。
无由屠戮朝廷重臣,无论嬴彻是不是王子,这都是重罪!
“启禀大王,如今我大秦铁骑纵横天下,各国旧地民心纷乱。”
“虽尽归我大秦统治,但时常有叛乱发生。”
“如今更是发生公子屠戮重臣满门的事件发生,大王若不秉公处理,恐失民心啊!”
淳于越见嬴政面色阴沉得厉害,心头一喜,随后立刻绷紧面容,出列开口说道。
而蒙家兄弟看到连淳于越都开口请求严惩,也是愕然。
嬴彻杀死盖聂,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为蒙家人报仇了。
再加上白曦和嬴彻订婚在即,
蒙恬蒙毅两兄弟对于嬴彻还是有好感的。
但是...
此事他们帮不上忙啊!
淳于越切入的角度太过刁钻了。
以各国旧地叛乱为引,进而指出倘若嬴政因喜爱嬴彻而袒护,定会失去民心。
等于是让嬴政在天下和儿子之间作取舍。
而且...
一旦是做了这样的取舍,就是要置嬴彻于死地啊!
娘的,这帮老酸儒,杀人不用刀,心是真的狠!
听到淳于越的话,嬴政眸子一阵寒光闪过。
依旧不语。
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威势瞬间笼罩整个麒麟殿,所有大臣都感觉一阵心惊肉跳。
丞相李斯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般,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
就在此时,一个人站出来。
“父王,二弟犯下如此滔天大错,我虽为兄长,亦是惋惜!”
“还请父王从轻发落。”
说话之人,正是以儒雅闻名的长公子扶苏。
一袭话语说的悲切万分。
但同时也有不少官员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明面上看,扶苏是在为嬴彻求情。
但是细细想来,却是暗中将此事定性。
一旦嬴政点头同意从轻发落,哪怕嬴彻不用死,那也跟大秦基业彻底无缘了。
但这一番话,即便传了出去,也只能说扶苏和嬴彻二人兄弟情深,
扶苏更是为了兄弟不惜求情,只会夸赞其仁义。
好一个长公子!
好一个仁义的扶苏公子!
“扶苏!”
嬴政听到扶苏谏言,终于开口了。
“儿臣在!”
扶苏听到父王唤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怔,而后立刻反应过来。
“你也觉得彻儿罪孽滔天,不惩治不以正秦律吗?”
嬴政平淡问话,一双眸子却是紧紧盯着扶苏。
显然已经看透了扶苏的那些小心思,只是不愿计较长子罢了。
一句平淡至极的问话,扶苏瞬间背上流出冷汗。
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都小心谨慎,斟酌万分。
“启禀父王,二弟屠戮朝廷重臣满门,性质恶劣。”
“但其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望父王从轻发落。”
在嬴政的威逼下,扶苏硬着头皮回答道。
但回答得内容,却如同屁话。
嬴政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自己的长子,当真是不堪用,只是一句问话,便是吓成这副模样。
而后就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文武百官们大气都不敢出。
最后,还是蒙氏两兄弟对视一眼,同时出列。
蒙氏家训,
受人恩惠,万死以报!
嬴彻既然为蒙家蒙猛报仇雪恨,杀死这位江湖之上剑术第一的剑圣盖聂,
今日遭男,蒙恬蒙毅,决不能坐视不理!
“启禀大王,公子彻向来为人谦逊温和,做事都有其规矩,不可能贸然屠戮赵大人满门,此事定有蹊跷,还请大王明察!”
蒙恬率先开口,以他在军方的地位,开口为嬴彻求情,也算是得当。
而蒙毅在一旁沉默不语,但是一同出列,就已经表明其立场了。
如今王翦父子不在咸阳,白曦更是领兵出征。
这咸阳城中,军方的领头人物便是这两人。
蒙恬蒙毅兄弟出言,虽然委婉,但是所有人都能听出这两兄弟是在为嬴彻求情了。
“大王,凡事且三思!”
就在群臣思考是否武将一派已经彻底投靠嬴彻的时候,丞相李斯开口了。
一句看似没用的废话,在此时,却是画龙点睛之笔。
此刻的三思,意思便是请求嬴政派人调查清楚。
即便是查出来赵高和嬴彻有过口角,这也能成为为嬴彻开罪的理由。,
只是这些话不方便明说罢了。
只有李斯和嬴政这样二十几年的君臣才能理解其中含义。
“什么情况?丞相大人和蒙氏两兄弟似乎都在为公子彻说话?”
“看今日这情况,公子彻即便能活下来,可能也与王储无缘了。”
“可惜了!丞相和军方都大力支持,若是公子彻谨慎行事,这朝堂之上,怕是真的能和扶苏公子分庭抗礼!”
李斯开口之后,群臣议论纷纷。
主要嬴彻起势实在太快了。
短短几天,便已达到和扶苏分庭抗礼的地步了,这让这些官员如何不惊讶。
就在此时,一道沉闷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启禀大王,公子彻求见!”
“还带了六剑奴...以及赵高赵大人的尸首。”
就在此时,一名甲士进来通报。
朝堂气氛紧张得如同凝固起来了一般。
公子彻...
这时候还敢带着人家的尸首上殿?
“宣!”
嬴政冷冷得吐出一个字。
没过多久,一道孤傲无双的身影走进大殿。
冷冽的眼眸,让人无法对视。
“儿臣参见父王,请父王为儿臣做主啊!”
与这孤傲的身影形成巨大反差...
嬴彻上来就开始哭诉!
诉是真的,
哭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