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我这丝帕都湿透了,您可不能再哭了,要被父亲知道了,还道我不尊老呢。”长孙镜池也实在是拿这位老人家没有办法,想他在太白山上,师傅孙思邈不知给他惹恼几回,也不会想周管家这样哭哭啼啼的。
长孙镜池劝了两句,周管家也是见好就收,并没让人为难。
待收拾好心情,周管家便问长孙镜池,魏来为何说他是个骗子。
“这个……”长孙镜池讪讪笑,颇为无奈道:“我猜测是之前有人冒充过我的身份,被识破后,他们那群护卫受过叮嘱,这才一惊一乍的。”
“这两人冒犯郎君,依照府中规矩,得送去问事堂。”
长孙镜池本意就不想将事情闹大,一听周管家要将人送到问事堂去,当即开口为这两人说请。“周管家,我觉得他俩对长孙家极为忠心,虽冤枉了我,但本意不差,就小惩大诫,不用闹得沸沸扬扬。”
周管家会意,保证只是小惩大诫,过后不会为难他们。
长孙镜池有意放过两人,周管家自不会落他面子,等周管家将长孙镜池送去广泽轩后,周管家就将那两人叫到跟前,宣布了对他二人的处置。
两人各打十板子,罚一个月的月例。
两名护卫对此并无异议,心甘情愿领罚后还收到长孙镜池令人送来的膏药,说是对化瘀止血有奇效。
自此,两人对长孙镜池感激涕零,心下发誓,要好好报答长孙镜池。
与此同时,长孙镜池正跟着人往主院方向走去,只是最终目的地却是主院旁边的一个院子。
这儿的主人是长孙府的定海神针。
长孙义昚。
长孙义昚生性聪慧,涉猎文史;北周时官至中散大夫,承袭平高郡公;前朝时官至光禄大夫,授封平高县公;唐建立后,改授平阳县子,领朝散大夫之职后就在家恩养。
长孙镜池入院后便见庭院内跪着一人,这人衣着光鲜,腰板挺直,嘴里还喊着:“大哥,你就答应我吧!”
屋内没个动静,刚到院门的长孙镜池可被这称呼吓了一跳,人还未站稳,就先问身侧的管事,“袁叔,这……这是什么人?”
“郎君的小叔公。”
“我叔公!?”长孙镜池脚下踉跄,要不是多年习武的底子在,指不定他得摔个四脚朝天。
跪在庭院中的男子听到动静,转头看去,随之嘴角上扬,言语轻快的喊道:“大哥,你家可爱的小孙孙回来了,还不出来看看?”
长孙郎儿的嗓门真不是盖的,这话隔着墙,连主院哪儿的人都听到动静。
屋里头的长孙义昚也是拿这个幼弟没辙,只得让人给自己加一件披风,搀扶他出屋。
长孙镜池目光呆泄,想着这叔公还真是能屈能伸,被小辈撞见罚跪了,竟然还叫人出来。
“二郎君。”
经袁叔提醒,长孙镜池这才迈着脚步往里走,人还没走到庭院中央,里头的长孙义昚先出来了。
长孙镜池见人出来,连忙对长孙义昚跪下,拱着手,一脸恭敬道:“祖父,孙儿回来了。”
长孙义昚见着长孙镜池时分外高兴,连忙让人起身不说,还招手让人到自个儿跟前,摸着长孙镜池的小脸,笑道:“还是山里养人,瞧瞧精气神,真不错。这”
“祖父,孙儿好想你。”长孙镜池踮起脚,抱着长孙义昚的脖子,“祖父想不想孙儿?”
长孙义昚乐得呵呵笑,“祖父当然想孙孙了,孙孙想祖父,也不知道回来看看祖父,祖父可是有些生气了呢。”
“祖父不要生气,孙儿这次回来时师傅说可以在家多留些日子。”长孙镜池自然是不会告诉长孙义昚,他此次回府,还是因为他跟师侄一起把师傅的胡子给剪了,师傅大怒,趁着此次祭祖把他遣送回家。
“那就好那就好。”长孙义昚看着长孙镜池这风度翩翩的模样,心里别提多高兴。
一旁的长孙郎儿见大哥高兴,想着自己这时开口,大哥也许就答应了呢。
“大哥,镜池离家这么久难得回来,应该摆个家宴,将家里近年新添的都喊来,让镜池认认不是。”
长孙义昚觉得是个理,当即就让袁叔吩咐下去,今晚开个家宴。
“祖父,小叔公,我这才刚回来,况且过两日就要祭祖了,现下大家都忙,不如等祭祖那日午饭时不也能认识么。”长孙镜池一听要为他开家宴就头疼,想他长孙家枝繁叶茂,人口众多,说是新进的,但绝少不了各房的新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