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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 忍受——是对的吗?
    林研跌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刚才无惨强大的力量几乎将他的颈骨捏碎。

    林研原以为自己会就此死掉,谁知那个卷发男人瞬息消失无踪,而自己的喉咙在高温灼烧之后,竟然还能迅速恢复。

    这是喰种的恢复能力!

    正当林研庆幸劫后余生时,一阵慢慢悠悠却清晰异常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皮鞋的梆子击在地面激起的声响在巷道两壁间回荡。

    “无惨老板竟然将你留在了这里,对于你这样低等的鬼,无惨老板连杀你怕了脏了手。”

    “不过我却不同,鬼与人的区别,就在于鬼拥有更强的再生能力,能够经受住更多的酷刑!”

    “我还真是幸运啊!老板给了我这样的大礼包!”

    来人走得更近了,沉稳粗犷的声音与他的强健身体相匹配。

    那正是之前在巷道里进食的魁梧血影。

    他站在林研面前如同一座小山。

    林研抬头,看清了他宽平的下颌和冷酷的眼神。

    忽然间,男人抬脚,踢在了林研的肚子上。

    林研好像一块石头,远远地飞了出去。

    “让我看看你值不值得我带回去!”

    男人转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咔的声响,冷笑着走上前来。

    林研吐出胃里残余的东西,慢慢爬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袭击他,但他显然已经不是人类了。

    “你是这附近失踪案的罪魁祸首?”林研盯着男人。

    “没想到你还能再站起来。”男人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对林研的意志表示略微的赞赏,但接着又打出一拳。

    这一拳来的太快,林研想躲开,却已经来不及。

    他右脸骨发出卡的一声,出现了碎裂的迹象。

    紧接着他的身体也在巨大的冲击之下旋转着飞了出去。

    仅仅两下,就让林研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但体内的RC细胞却越发活跃起来。

    他们快速修复着断裂的骨骼,破开的血管和失血的伤口。

    男人的轻笑渐渐转变为大笑。

    仿佛找到了梦寐以求的宝物!

    “你很符合我的要求!”

    “我要带你回去!”

    林研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丝勇气,制住全身的颤抖。

    “我不会跟你回去!”

    “还有人在家里等着我!”

    男人不屑一笑:

    “那我只有强制带你回去了!”

    “我的话即是命令!”

    说话之间,男人如离弦之箭般射出,速度比之前更快!

    林研的后腰处突然长出了四叶猩红的赫片,一齐刺向男人。

    那是系统奖励的【鳞赫】!

    鳞赫如同四把长枪,自如的挥舞着向男人刺打。

    “这就是你的能力吗?”

    男人速度竟然不变,迎向了鳞赫,双臂之上泛起金属的光泽。

    他清楚每一个鬼都具有自身的特性,他认为这不过是林研成为鬼时的一种特别构造。

    他甚至完全不知道还有喰种这样的物种存在。

    下一刻,四片鳞赫均被男人的双臂格挡住。

    正当林研惊愕之时,一记重拳直接打在了他的小腹。

    短瞬而极致的疼痛让林研直接晕了过去。

    男人轻易地将林研扛在肩上,缓步走入漆黑幽暗的巷道。

    “鬼王复苏,达尔文法则将再次来临!”

    男人的话语回荡在深巷之中,久久才散去。

    ……

    林研在昏睡之中梦见了许多事,有小时候的事,也有升入南大之后的事。

    开心的事和伤心的事都历历在目,如同破碎的玻璃般涌上心头。

    他只感觉自己永远陷在这个纷乱的梦境之中。

    突然,一桶冷水泼在他脸上。

    他打了一个寒噤,睁开了眼。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废弃的工厂,一盏昏黄的吊灯在轻轻摇晃,连同着周围事物的影子也飘摇不定。

    下一刻,林研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椅子上,双手被铁手铐牢牢锁住,胸、腹、腿都被绳子绑了几圈。

    整张椅子也被锡焊焊在地面,移动不了。

    男人站在他面前,借着从顶窗洒下的月光,整理着自己的器械。

    当林研看见男人身边铝制圆桌上的器具时,不禁头皮发麻!

    各式各样利器或者钝器都在银色的月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寒意。

    男人拿起一个锋利的老虎钳,慢慢地说道:

    “以前我被一个人抓住的时候,经受了他不少的审讯。”

    “与其说是审讯,不如说是他寻求快乐的源泉!”

    “那时,他开发了各种器具,几乎在我身上试了一遍。”

    老虎钳泛着阴冷的光,林研止不住的颤抖。

    “那时候,我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大笑着。”

    “总是露出那心满意足的笑容。”

    “现在,我明白了。”

    “这是强者对弱者的剥削!”

    “他是在享受这种法则所带来的巨大权力!”

    林研几乎听不进男人的话,目光紧跟着老虎钳移动。

    “你作为鬼,相当出色!”

    “你的再生能力相当强大,甚至能在我见过的鬼中排在前几!”

    男人突然大笑起来,宽大的脸庞几乎被他巨大的笑容所填满!

    “所以,今天,你应该会给予我足够的享受吧!”

    林研埋下头,不发出一点声音,他只听见自己体内的呼吸声。

    男人似乎并没有尽兴,让林研偏过头看左侧。

    在那里,还放置着三个椅子,椅子上都捆绑着一个人,但都是遍体鳞伤,伤口的血都干涸流尽了。

    一个向后仰着,嘴张的极大,好像在大声嚎叫。

    一个埋着头,整张脸都藏在黑暗里,双眼黑黢黢的看不清楚细节。

    一个侧着脑袋,在他的耳朵处留有一道浅浅的血痕。

    林研明白过来,那些都是在附近失踪的年轻人!

    “他们并不具备你这样的恢复能力。”

    “连一晚也没让我尽兴!”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话之间,老虎钳已经触及林研的脚趾。

    他感受从上面传来的冰凉,刺入骨髓。

    现在他失去了反抗的念头,呆呆地望着地面。

    “不要给他人添麻烦!”

    这是母亲一直教导他的。

    他也牢记在心!

    “忍耐是一种品德,承受是一种奉献……”

    他也记得!

    他把这些话记在心里,当做人生圭臬奉行。

    但是迎来的却是无休止的侵害和掠夺。

    小学时,孩童天真,说话做事都出于本心,但缺少理性的约束,心中的负面情绪也不断放大。

    林研还记得自己小学时,就被欺负,他试着忍受,但欺负人的孩子却变本加厉。

    在桌上乱涂乱画,在椅子上放大头钉,上课时用小纸团射击,甚至游戏时拳打脚踢……

    忍受——真都是对的吗?

    林研不禁想问妈妈,但她却也在林研三年级的时候去世了。

    之后,林研对妈妈的记忆都变成了黑白色……

    直到有一束微弱却温暖的光照进了林研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