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祁贤率军将白羊口外的瓦剌营寨踏平之时。
一支由那吉帖木儿率领的瓦剌精锐骑兵正在夜色下奔驰。
“报,前方出现我方溃军。”
“溃军?”
那吉帖木儿闻言脸色微变,莫非白羊口的大军被击溃了?
“将人找来。”
“是!”
十余面色死灰的溃兵被带了上了,即便前方就是两万的同族也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的安全感。
眼中依旧充满了恐惧。
“报上名号,哪个部落的。”
“和......硕特部。”
有人结结巴巴的回应,但并未抬头。
“那和硕特呢?”
“死了。”
那吉帖木儿难以置信,明军真的有这么强么,和硕特部虽然不是瓦剌的核心部落,但其麾下的勇士也是极为善战的。
可如今这几人就像被欺负的小媳妇儿一样,哭丧着脸。
“是你亲眼所见?”
“没有,但是只要没有逃出来的,肯定都死了啊,那些明军就是魔鬼。”
那人提到明军直接就崩溃了,神色恍惚,疯癫着嚎叫着。
“敌军有多少人?”
“不知道,我不知道啊,都是人,漫山遍野全是人!”
其余人情况很相似,双眼空洞无神,如同行尸走肉般。
那吉帖木儿皱眉,挥挥手将部下将其带走,如此样子,看着心烦,也怕影响军心。
这些人已经被吓破胆了,完全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但他就要面临一个问题了,还要不要继续前进?
若是遇见敌军主力,要不要打?
那吉帖木儿犯难了,原本有五万人,倒是有信心跟对方碰一碰。
但是现在......
心中有些没底气了。
按照之前的情报,贤王军应该不到万骑,两倍于敌军,怎么看应该也够了。
那吉帖木儿看向副将特木里,眼睛透漏询问之色。
特木里抓了抓脑袋,陷入沉默。
自家的将军确实未曾有败绩,这是外人所看到的表面,其真正的情况是,那吉帖木儿打仗只打有把握的仗,但凡有一丝忧虑或者意外因素的产生,就会选择求稳。
甚至拒绝出战。
身为那吉帖木儿的副将,深知其中的缘由,沉默了半响。
特木里看向自家将军,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末将觉得还是撤退吧,贤王军真正的战斗力绝对超乎想象,不然也不可能连羸两仗,还都是以弱胜强。”
那吉帖木儿满意的点头,视线转移,看向其他将领,“你们的意见呢?”
“谨慎为妙!”
有人开口就好办多了,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那就先退去,暂且饶过贤王军。”
那吉帖木儿想了一会儿,再道:“沿路聚集溃军吧,等回去之后,也能向也先有所交代。”
“是!”
有了决定,整支瓦剌援军便改变了行军的路线。
同时,向四面八方散去十余只小队,一来收拢溃军,二来也为了侦查周边的敌情。
白羊口。
朱祁贤正在闭目休息,就听见褚胖胖的大嗓门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王爷,探子来报,那吉帖木儿的部队正在收拢溃军。”
“哦?也不错,什么时候到?”
“他们跑了,非常利索的按照原路返回了。”
朱祁贤有点牙痒了,那吉帖木儿一仗未打就回去,难道不怕也先砍了他的脑袋?
抬眼看向褚胖胖,“本王记得你说过,瓦剌这次来的将军从未打过败仗,按理说不会怯战才对吧!”
“末将也不清楚啊。”
褚胖胖在刚得知这消息的时候,也是呆了好久,见过带兵谨慎的将领,但是没有见过这种如同缩头乌龟一样的将领。
有了一丝风吹草动就开溜,也是绝了。
朱祁贤从草地上站了起来,有点无奈,对方不按照套路来,那自己只能主动出击了。
那吉帖木儿的部队肯定十分疲惫,原路返回的速度必然不会太快。
他在脑海中勾勒出附近的地形图,正面追击动静太大,打草惊蛇后很难追上。
而敌军定会派出探子,来保障大军的安全。
许久。
朱祁贤睁开眼睛,下令道:“白熊率领大雪龙骑,支援镇边城。”
“袁崇焕率领关宁铁骑随我入山,让本王给那吉帖木儿一个大大的惊喜。”
白熊和袁崇焕郑重点头,“遵命。”
随着大雪龙骑的离开,朱祁贤目光有着些许戾气。
瓦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能这么容易,到嘴边的猎物,必须吞下去。
那三万杂兵的损失,对于也先来说,肯定不会在乎的。
但是两万精骑,绝对会让也先在难受一阵子。
朱祁贤根据刚在地图所示的路线,以极快的速度向白羊口西侧的山脉中前进。
有一条近路,不适合大军前行。
因为道路过于狭小,大军通过会非常的浪费时间。
但是朱祁贤不怕,五千关宁铁骑加上五百破虏卫数量并不算太多。
大致算了下时间,那吉帖木儿率领的两万骑已经奔袭这么久,肯定要休息的。
而榆林堡就是最好的地方。
就在那里,将其一举歼灭。